陶妃和餘光一路鬥嘴到家屬院門口。
餘光總是被陶妃氣的跳腳,忍不住感嘆:“中隊長多好一個人,怎麼攤上你這麼個媳婦兒!”
陶妃挑眉:“小心我在中隊長面前告你黑狀。”
餘光氣的乾瞪眼:“果然是小人和女人不能養。”
陶妃撲哧樂了:“那句話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餘光仰天長嘆:“我就是吃虧在讀書少了,回頭我要好好學習。”
當然他只是這麼一說,每次看見課本上的字,都感覺像是蝌蚪在跳舞,他認識它們,它們卻不想認識他。
到家屬院門口,餘光跟陶妃道別:“嫂子,明天晚上我還去接你啊。”
“好啊。”陶妃覺得有餘光作伴也挺好。
餘光跟領了聖旨一樣,開心的跑跳着回去。
團裡大部分官兵都去參加軍事演習,團大院裡一下冷清了不少。
陶妃覺得有些不適應,每天早上那響亮的口號聲突然不在了,總是讓她覺得生活中少了點兒什麼東西。
週五一早上班去,在路上遇見了佟佳樂。
從上次出事後,陶妃就再也沒見過佟佳樂,也沒人提起過佟佳樂,好像這個人這件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佟佳樂看見陶妃,臉上神色有些不自然,卻依舊平靜的跟陶妃打了聲招呼:“嫂子早上好。”
“沒有去參加軍演啊?”陶妃只能客氣的問道。
佟佳樂搖頭:“因爲上次的事,我這次被禁止參加軍事演習。”語氣很平靜,像是上次的事和她無關一樣。
其實被關緊閉的前幾天,她始終想不通,她覺得她沒有錯,喜歡一個人想和他在一起有什麼錯?後來指導員和肖富年都見了她。
他們的語氣都一樣,失望中透着心疼還有無奈。
佟佳樂才意識到終於在這場喜歡中,失去了太多的東西。
肖富年最後一次就看她,只說了一段話,喜歡一個人不一定就是佔有,如果對方不喜歡你,不是你不夠優秀不夠好,只是你剛好不是他喜歡的類型。與其這麼沒有尊嚴的活着,不如積極上進有一番作爲,讓他刮目相看。
不管什麼時候,成不了戀人,你們還是戰友,這種感情如果再斷了,那你就是真的失敗了。
佟佳樂這十幾天一直在想,或許她真的錯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吧。
只是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大院曾經關心她的每一個人了,她決定通過自己的努力,做到最優秀然後離開這裡。
陶妃看着佟佳樂離開的背影發了會兒呆,她能感覺出來佟佳樂變了,不再張揚也沒了快樂,沉穩了也成熟了。
心裡感嘆誰的青春不叛逆呢?好在走了彎路後知道回頭,希望佟佳樂以後能更好吧。
畢竟她是老政委的孩子,她能好好的是所有人最欣慰的事。
亂七八糟的感嘆了一番,陶妃才匆匆忙忙往學校跑去。
上午四節課,兩節語文兩節數學課,忙的陶妃連上廁所時間都沒有。
中午放學纔去辦公室坐下休息會兒喝了口水,不知道是不是粉筆灰吸多了,感覺嗓子癢癢的難受,連着喝了兩杯水才覺得舒服些。
準備收拾東西回家時,辦公室門慢慢被推開,接着劉強和一個身材不高滿臉拘謹的男人進來。
陶妃有些意外:“劉強,你今天來上課嗎?”
劉強不好意思的搖頭,臉上帶着笑:“不是,李老師讓我今天中午來。”
他們的新班主任李老師是個三十多歲的女老師,平時也挺溫柔的,看見劉強笑着說:“對,是我讓你和你家長中午過來一趟。”
陶妃看李老師對待劉強的態度,由衷的高興。
這種溫暖不帶歧視的老師,才容易讓孩子慢慢消除心中的魔障。
劉強拉着父親的袖子到李老師辦公桌前:“李老師,這是我爸爸。”
劉父非常拘謹的搓着手:“李老師好。”
李老師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笑着說:“坐下說吧。”
劉父聽話的坐下,屁股卻只敢坐個凳子邊,有些忐忑的看着李老師。
李老師溫柔的笑了笑:“現在學校同意劉強重回校園,但是呢,劉強這次傷人的事件肯定是要做通報批評的,而且還要在全校師生面前做一次檢查。”
劉強一聽要在全校師生面前做檢查,臉上的喜色褪盡,一下變的慘白和惶恐起來。
李老師看了眼劉強,儘量放柔聲音:“這是校長的意思,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接受。”
劉父覺得只要能讓上學就好,趕緊點頭:“我們同意,我們同意。”
劉強卻看着李老師,眼圈紅了起來。他是錯了,可是他要是在全校師生面前認錯,他做不到。他只要一想到他站在臺上讀檢查,臺下那麼多老師同學對他指指點點,他就受不了。
陶妃覺得這個太過分了,起身出去找李校長。
一個孩子的尊嚴就那樣被踐踏。
到校長辦公室,李校長還在。
陶妃一臉怒氣的看着李校長:“李校長,你爲什麼要讓劉強在全校師生面前做檢查?這樣是在摧毀一個孩子的心智,讓他以後心裡會更恐懼,甚至會覺得在人前擡不起頭。”
李校長對這個陶妃真是有種想掐死的衝動,屢屢挑戰他的底線!
“劉強犯了錯,難道不應該受處分嗎?”
陶妃冷笑:“處分的方法很多種,可以記大過,可以不參加三好生的評選,爲什麼非要在全面師生面前做檢查?你想過孩子讀檢查時的心情嗎?”
李校長氣的一拍桌子:“小陶老師,別忘了,我是這個學校的校長!我想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這點兒權力還是有的!”
陶妃笑了,眼底卻帶着冷意:“你氣什麼?你心裡難道不清楚誰對誰錯嗎?你爲什麼要讓劉強做檢查,是怕向誰交待不了嗎?還是怕什麼?”
李校長臉色一赧,指了指陶妃:“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已經答應讓劉強回來上課了,你還想怎麼樣?”
陶妃撇嘴:“還是那句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