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東的視線總是忍不住看鐘媛媛,那個溫暖的笑,像寒冬裡突遇陽春三月的溫暖陽光,讓人通身覺得溫暖起來。
有一種人的笑容,總是能感染身邊的人,帶着溫暖帶着安靜。
陶妃眼尖的捕捉到顧辰東來不及收回的眼神,又看了看鐘媛媛,兩人估計差個五六歲,說起來也挺般配的。想着等會兒問問鍾媛媛,有沒有男朋友,想當媒婆的好奇心又熊熊燃起。
結果飯局一半,鍾漢生就喊着鍾媛媛離開,神色平靜,倒是成明才和塗錚的神色不太好看。
陶妃想着看來那一桌上肯定發生了暗涌。
成明才最近對周蒼南的處理確實有一些懷疑態度,甚至還派人打聽了周蒼南最近的行動。
在這個位置上,對方稍有異動,他們都會膽戰心驚。
這次塗錚舉報周蒼南,是在成明纔不知道的情況下,所以當他知道這件事時,指着塗錚怒罵蠢材!
周蒼南是什麼人!是鍾漢生親自點的兵,纔會有新省的破格被徵用,後來的空降蒼鷹大隊。一切看似合情合理,可是如果沒有鍾漢生的慧眼識珠,周蒼南不可能這麼年輕就立下這麼大的功勞。
全國像周蒼南一樣優秀的年輕軍官不是沒有,只是沒有入了領導們的眼。
更重要的是,周蒼南的哥哥周蒼北,這個人其實很聰明的,從赫赫有名的北方野戰師師長一下變成了學校的政治處主任。看着沒了軍權,卻擁有了桃李天下的美譽,這種其實比當師長的能力更可怕。
他所在的學校,出來的學生基本都是陸軍各戰區尖刀部隊的指揮官,一步步升級到最後,力量也是可怕的。
很多時候,師恩的力量不可小覷。
而周蒼北直接管着學生最後去留的關鍵,讓人不得不深思這個位置的關鍵了。
所以當聽說鍾漢生來參加周蒼北閨女的滿月酒,成明才和塗錚有些坐不住了,立馬驅車趕來。
結果沒有想到宋修言也在,宋修言是前總政治處主任的女婿,這關係就有些微妙了。
鍾漢生是宋修言岳父羅景年的得意門生,也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這是圈子裡衆所周知。所以成明才幹看着也不好說什麼。
寒暄客套之後,鍾漢生直接點了周蒼南的名字,讓他在家好好接受調查,服從組織一切安排,甚至模糊的說了以後可能回不了蒼鷹大隊了。
成明才的心稍微安了一些,希望這些都是真的,不是借調查爲名,偷偷暗查他們這些年的舊賬。
鍾漢生最後還不客氣的點名了成明才和塗錚,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不要玩一些地方上流行的彎彎繞繞。軍人當以血性爲重,不適合官場權術之爭。
讓成明才和塗錚有些尷尬,怎麼感覺今天的宴會,故意等他們進來呢?
鍾漢生走後不久,成明才和塗錚也匆匆告別離開。
飯桌上氣氛頓時輕鬆活躍了不少,大家的重點又放在小公主諾諾身上。
陶妃還不忘給顧辰東和鍾媛媛做媒的事,過去小聲問顧辰東:“你說鍾司令的女兒怎麼樣?”
顧辰東驚的差點兒從椅子上跳起來:“嫂子,你想幹嘛?”
陶妃在他身邊坐下,白了他一眼:“瞅你那個慫樣,當然是給你做媒啊。”
“嫂子,你不會是看見個女的,就想我倆合適不合適吧?”顧辰東狐疑的看着陶妃,心裡是否定的,他和鍾媛媛,那是雲泥之別。他可不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陶妃樂了:“不是啊,我覺得鍾媛媛挺適合你的。當然前提是人家姑娘要能看上你。吃飯的時候,我看你偷看人家好多次啊。不過媛媛好像一次也沒看過你。”
顧辰東有些羞赧:“嫂子,我只是單純覺得這個姑娘笑起來好看啊,讓人看了心情就好。可真的沒有別的想法,也不敢有別的想法。”
陶妃笑了,也沒繼續這個話題。主要還不知道人家姑娘有沒有男朋友,就算沒有能不能看上顧辰東還是一回事呢,感情這個事,還要講究個緣分不是。
午飯結束,林萌萌和周蒼北直接去了何芸他們那邊,陶妃他們也帶着孩子回家。
顧辰東笑眯眯的看着一家人分別離開,纔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轉悠,不知不覺又去了曾經居住過的城中村,心底對家的渴望,已經成了一種魔障,揮之不去。
午後的城中村,一片死寂,癩皮狗都懶懶的躲在樹下乘涼。
街上看不見一個行人,村口報刊亭的老闆趴在冷飲箱上昏昏欲睡。
顧辰東坐在車上看着,許久才下車去報刊亭,買了一包煙,撕開煙盒掏出一根菸含進嘴裡,就聽背後有個清亮的女聲喊道:“李哥,給我來一瓶凍成冰的礦泉水。”
顧辰東回頭看着身後的人,眼神微眯,竟然是那晚撞見的姑娘,這會兒臉蛋異常發紅,略顯病態的跟老闆說話。
老闆看着樑多多,有些吃驚:“多多,你不是中暑了吧?臉怎麼紅成這樣?”
樑多多笑了笑:“沒事,剛從外面回來,有些太熱了,給我來瓶都凍成冰的水。”
老闆掀開冰櫃拿了一瓶凍得硬邦邦的礦泉水遞給樑多多:“小姑娘,要注意身體啊。”
樑多多道謝準備離開,顧辰東開口了:“樑多多?”
“你認識我?”樑多多驚訝的回頭,看着眉目清雋的顧辰東心中突然有了一絲窘迫和羞澀。
顧辰東搖頭:“你的月票掉了,你等一下我拿給你。”
說着轉身去車上,翻出樑多多的月票,拿過來遞給樑多多:“你的。”
樑多多驚訝了一下,臉更紅了,伸手接過月票,小聲的道了聲謝。
顧辰東眉頭皺了皺,看着眼前的姑娘,眼神清亮乾淨,怎麼會做那種事呢?心裡微嘆了下,轉身大步離開。
樑多多看着顧辰東開車走遠,纔回神,少女的心被顧辰東的突然出現打破了寧靜。
心中的卑微又知道,顧辰東是她這輩子不能肖想的人,忍着頭暈腦脹轉身緩緩進了小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