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皇甫岑與夏子悠二人正研究着之前清影留下的天地八方陣,外頭的士兵前來報告。
“軍師,有一位叫‘尚綾絡’的姑娘在外求見。”
皇甫岑手中的旗子瞬間便掉落了下來,他幾乎是飛奔而出,轉眼便消失不見。
夏子悠輕吐一口氣,搖了搖頭,愣了一秒也跟了上去。
皇甫岑趕到營門口,那身影與每夜夢到的重疊在了一起,讓他分不清虛幻還是現實。
越接近,他行得越慢,每一步都將她更深的刻在腦海中。
“綾絡……”他的聲音很輕,微微顫抖着,就怕這一切只是夢境,瞬間便會灰飛煙滅。
尚綾絡注視着他,心海翻涌,臉上卻依舊是那副淺淡的樣子。
“王爺。”但這聲呼喚還是泄露了久別重逢的思念。
皇甫岑一把將她擁進懷中,久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沒事……沒事就好!”自從東疆失利,鎏宇四分五裂,他們得知蔣闊接受了西疆軍,所有人的消息都有,就是除了她的。
他派了無數的人前去探查,暗影潛入的細作也去了不少,但始終就是找不到她!
“王爺……”尚綾絡以手輕輕抵着皇甫岑。
皇甫岑這才驚覺自己失態,趕忙鬆開她,正了正色才道,“綾絡,這些日子,你到底去了哪裡?”
“她一直在我那兒!”
皇甫岑立馬循聲看去,這才注意到尚綾絡身邊還有兩人,一個是白玉細雕,如畫中走出的公子哥兒,一個是面帶羞怯,卻機靈活潑的小姐。
那公子哥兒似乎看出皇甫岑對尚綾絡的感情,故意朝他揚了揚眉,透出點挑釁的味道。
皇甫岑見他快瞥了一眼尚綾絡的方向,心中警鈴大作,眉間一皺,冷冷瞪視着他。
“大哥,你幹嘛啦……”
小姐纔開口,軍營中又傳來一聲激動地呼喚——“畫兒!”
皇甫岑偏過頭,就見閻無情正朝他們跑來。
原來,這兩個不是別人,正是唐如玉同唐如畫兄妹倆。
風拓允更在閻無情後頭,一見唐如玉也來了,震驚不已,跟着趕了過去。
“唐公子?”風拓允朝他拱了拱手,特地不說穿他的身份。畢竟這唐門現在還在蔣闊的勢力範圍,而閻無情回到復,也沒有用閻羅殿少主的身份。
“多日不見,風幫主倒是搖身一變,成了軍中之人了。”唐如玉調侃道。
這傢伙明明已經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說話還真是夠酸!
風拓允眼神示意了一下皇甫岑,而後復看向唐如玉道,“唐公子難得來此,不如先進軍中再說吧!”
“也好啊!”唐如玉說着,搖了搖紙扇,大搖大擺的走近復中,一副進自家大門一般隨意又從容。
將他們帶入帳中,風拓允才向皇甫岑介紹唐如玉的身份。
“原來是唐門門主!失敬了!”皇甫岑揚着假笑同他拱了拱手,他是無情的大舅子,想必是送他妹妹過來的吧?可是……“不知,唐門主怎麼會同綾絡一起來呢?”
醋勁還真大!他不過是開了個玩笑,這傢伙就當真了?都說皇甫岑是鎏宇第一聰明人,其實,也不過爾爾吧?
唐如玉撇撇嘴,收斂起玩笑心態,正經道,“我們唐門的祖師爺與尚軍醫的祖師是師出同門,所以綾絡算是我師妹。
之前她再替我治療之時,正好遇上蔣闊控制住了西疆軍,所以我便讓她留在唐門,沒想到這風頭一避就是一年。半年前你們拿下牡丹城的時候,我就想着帶她來了,正好又遇上炎閻出兵鹿爾谷,所以就又耽擱了。”
難怪他們派出多少人都找不到尚姑娘的下落,風拓允想着又問,“尚姑娘在唐門,爲何不個消息給我們呢?”以他們唐門的本事不會不知道他們在找她纔對,而且他剛剛也說了半年前就想送她來複,說明他們應該知道這事纔是。
“自從蔣闊控制了鎏宇西部,四處風聲非常緊,這一點你們應該也很清楚吧?復派出細作,又有多少回了消息呢?”
唐如玉說着朝風拓允揚了揚眉,風拓允見狀抿了下嘴角,默然點了下頭。
這倒是真的!不管是炎閻還是天佑的勢力範圍,他們派出的暗影幾乎都能成功混入,但是蔣闊那邊,就相對難很多了。
“蔣闊這人十分狡猾,他雖然明裡沒有管我們唐門,但事實上卻一直派人在暗中盯着。我始終是唐門的門主,若是被蔣闊知道我同你們私下裡有來往,那危險的可就是唐門了,而且綾絡在我們那兒的消息也會暴露。”唐如玉說着擺了擺紙扇,“半年前也好,這一次也好,我娘都是計劃了很久,確保萬無一失,纔敢帶她們來的。”
皇甫岑聽罷,立即站起身,朝他深深鞠躬拱手,“真是有勞唐門主了!”
唐如玉倒是也沒想到驕傲如他,會有這般舉動,看來這人對綾絡倒是真感情,那麼將她送來,是做對了。
“王爺客氣了。”唐如玉正襟危坐朝他拱了下手,而後看向風落塵,遲疑着問道,“對了,風兄,怎麼……沒見到陸小姐?”
“清影?”風拓允揚了下眉,“她還在北府沒回來。”
唐如玉點了點頭,神色略有些可惜,一旁唐如畫也跟着嘆氣道,“那師姐大概多久會回來啊?我好想她啊!”
“不會很久的。我們回來也有十幾天了,十郎之前傳來消息,說是已經到北府了,算算日子,他與清影應該快到牡丹城了纔是,只不過,那之後一直都沒有消息傳來……”風拓允說着不由得心生狐疑,“該不會是路上出事了吧?”
風拓允話聲剛落,唐如玉先緊張地喊了出來,“要不要派人去找?”
他一出口,帳內衆人皆看向他,唐如玉立馬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輕咳了一聲,正想說話,外頭士兵前來傳話道——
“報告軍師,風斥候長回來了。”
“落塵回來了?”風拓允一喜,“那清影他們應該也回來了纔是。”
皇甫岑馬上起身走到帳外吩咐道,“請陸軍師來一趟。”
他話音未落,有人先行出聲制止,“不用了。”
皇甫岑擡起頭,就見風落塵腳尖輕點了幾下,從前面一個軍帳頂上翻身落下,朝自己走來,“清影她回南城了,有什麼事,軍師問我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