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眉眼難得的少了往日的溫和,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肅殺之意。
他依舊是坐在藤木椅上,看起來柔弱手無縛雞之力,但是誰又能想到,他的手段竟是如此的老辣!
從事情的最開始,發展到如今,選擇的時機更是在太子聲勢最爲鼎盛之時。在這個時候佈局,不得不說,是很危險的。
太子站在他的不遠處,隔着兩方之間橫亙的兵戎刀刃,現下已成圍捕之勢。用四個字來形容他此時的局勢便是,插翅難飛!
參加太子冊封大典的人有很多,有的甚至是歷經了三朝的元老,有的,還是科舉剛剛選拔出來的官員。
在目睹了太子這般喪心病狂的行徑後,心底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慶幸。萬幸這樣的太子並沒有如願的成爲儲君。
一國儲君,它的顯赫身份,自然而然的也代表了對於儲君的嚴格要求。無論是品行,還是能力。
而在這兩點上,太子做的都是相當的失敗。東窗事發,便意欲逼宮謀反,將兵刃架在那些朝臣的脖子上,不顧及親生父親的死活,只忙着謀權篡位。
事情都做到了這個地位,將所有能夠得罪的人都得罪狠了,但是,結果呢?
四皇子統兵救駕,只是旦夕的功夫,局勢便已經扭轉。
這樣的逆轉,對於在場的人而言,便恍如一場夢。太子面色蒼白,神情似癲似狂,敗了……敗了麼?
他望着不遠處的四皇子
,彎下了腰笑得猖狂,一時便有些指天罵地的姿態。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一手扶着膝蓋,一手單指指向四皇子尋昱。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本宮謀算多年,便是大皇兄,三皇兄都能順利的扳倒,卻想不到,竟然敗在了你的手上!一個上不得檯面不成體統的瘸子,你有什麼資格讓本宮認輸?!又有什麼資格?”
他的這番話,說的頗有氣勢,口吻又像是在講着一個笑話。只不過,在兩方對峙勢力對比下,卻是顯得有些外強中乾。
這個時候,哪怕再搞笑的笑話,也沒有人敢笑。
四皇子從始至終眼神都沒有泛起一絲波瀾。瘸子,這始終是他的痛腳。但是,這樣的話被太子說了出來,他卻絲毫不覺的訝異。
他表現的很平靜,接着,眼神投向正慢慢恢復中的聖人。
聖人的面色有些漲紅,眼睛裡驀地帶了幾絲狠厲與殺意。
南陽伺候在他的身邊,爲他撫平心中的怒火,饒是如此,聖人還是忍不住的大罵了一聲,“孽子!親生父兄你都能下手!”
不光是下手了,大皇子,三皇子,說起來都是死在了他的手中,若非邵氏與四皇子早有謀劃,恐怕聖人今日,也有性命之憂。
太子卻是搖搖頭,望着聖人,神情極爲嘲諷,“孽子?怎麼,我的父皇,殺了你最疼愛的兒子,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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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被他這句話氣的又是一陣咳嗽,南陽忍不住眉眼一挑,端
的是拿出了公主的聲威,“你欺辱四皇兄有疾,但是,爲人子,你比之他,半點都不及!”
“爲臣者,只思謀反奪權!爲子者,不顧親情任意妄爲!爲弟者,謀殺手足!爲人者,枉爲人!像你這般不忠不義不孝不明之人,該當天誅也不爲過!”
提及自己的皇兄,南陽心中更是一陣恨意,大大的眼睛,流露出無限的傷感還有憤怒。
太子仰天長笑,“我不忠不義不孝不明,但是父皇呢?父皇若是能夠一視同仁,我又何必這般?!”
他一步上前,“父皇何等偏愛,若非如此,我又如何做到這樣的地步?若說這種被忽視的感受,那個瘸子皇兄最是明白!”
他一手指着四皇子,“就因爲他天生殘疾,所以被父皇視之爲辱!哪怕他多麼努力,都無法得到重視!父皇這般做,便是正確的麼!”
四皇子坐在藤木椅上,身子微微一顫,眼神忍不住的飄向了聖人。
聖人面色一時蒼白起來,也是在此時,才能真正的用心的看了一眼自己坐在藤木椅上的兒子。
聖人已老,那麼,是不是他的心腸也會因此變得柔軟?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兒子會來反他……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偏愛,在其他兒子來看,是這樣的罪不可赦……
他從來沒有想過,到了最後,能夠站出來扭轉局勢救了自己也救了社稷的人,是他最引以爲恥的四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