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煙身上的長衫微微的滲了一些薄汗,翠竹和箬竹從始至終跟在施以煙的左右伺候着她喝茶,一杯茶後,又是一輪辯駁。眼看着這殘酷的競爭模式,不由的有些感慨,這龍門榜首,怪不得引起天下文人的推崇備至,原來,拿下這個名號來,還真的不是一件易事。
施以煙擡眸看了看自己對面的人,那是一個年過中年的男子,顯然是能夠走到這裡已經是極爲疲累的了。又見他身上穿的寒酸,忍不住皺眉。示意讓翠竹倒了一杯清茶,推到了對手面前,“請。”
那中年人額頭上滲着汗,這樣的時節,消耗了太多的腦力,也是疲累的厲害。轉眼看到對面的俊美少年將茶遞了過來,心裡不由的有了一分欣賞。
能夠留在這個位置的,大多都是不恥於那些陰謀手段的,施以煙朝他一笑,流露出了自己的善意。那中年人心裡一暖,知他是爲了給自己更多休息的時間,藉着飲茶的功夫,不願佔自己的便宜。想到這裡,他看了看茶杯裡面的清澈茶水,對着面前的俊美少年不由的多了幾分好感。
行事磊落,善解人意,沒有人會不喜歡的。
直到那中年人額頭上的汗水消了下去,施以煙這才放下茶杯,“請指教。”
她的這一番舉動,自然逃不過臺下人們的眼睛。李延年目光裡露出讚賞,對着自己的這個義女,漸漸的生出幾分自豪感。不佔人便宜,行事分寸拿捏妥當,心懷善意,舉止優雅,一時,心裡竟也歡喜起來。
柳自得望着場上僅有的兩道身影,藏在袖子裡的拳頭忍不住握緊,在他的心中,那‘施長生’就是當之無愧的榜首,而對於結局,也是莫名的在意了幾分。
李延年看在眼裡,只道他還是少年心性,只是笑了笑,卻也沒說什麼。
而真正的施長生,此時他一襲青衫,眼睛裡泛着流光,視線直直的落在了施以煙那一身白衫上,心底裡只有一個聲音在叫囂,那是他的妹妹。
能有一個這樣的妹妹,當真是他幾世裡修來的福分。慢慢的,心裡的歡喜更甚。他本是寡淡之人,如今卻因爲施以煙的緣故,心裡起了一絲雀躍之意。站在臺下觀望的感覺,就好像是看着自己好容易養大的女兒,終於能夠出人頭地一樣,老懷安慰。
這施以煙雖說只是他的妹妹,甚至還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但是,卻是自己親情的寄託。施長生將對於親人的感情,齊齊的放在了這個妹妹身上,他欣賞她,也會愛護她。如今看到她的成長早已經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心裡的那種感覺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來時登頂樓人滿爲患,到了如今,無數的文人被比了下去,宛如大浪淘沙,遠遠看去,就只剩下兩個人的身影。
毫無疑問的是,這一屆的龍門榜首就要從這兩個身影當中誕生,李延年心思一動,這纔想了起來,“可以安排了。”
底下的人這才畢恭畢敬的退了下去。柳自得心裡疑惑,卻也只是將疑惑埋在了心底。李延年自然沒有錯過這個小細節,面上露出微笑,“怎麼?你也想玩?”
柳自得的大眼睛睜的很大,“玩?玩什麼?”
李延年看了他一眼,擡手一指,便是那登頂樓最令人矚目的地方。柳自得心裡一跳,“恩師是說,賭這二人,究竟誰才能成爲榜首?”
“那麼,方纔恩師讓人去安排,是去安排賭場的次序去了?”柳自得說起這些竟然有點興奮。李延年心裡已經將他看做了自己的女婿,又見他難得露出這樣的模樣,也是多了幾分興致,“怎麼?你要賭誰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