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月聞言,指尖點了點桌子,脣角牽起一抹乖邪莫測的笑意:“給你一個承諾。”
金無暇一聽,眼睛一亮,一時之間難免也動心了,要知道眼前的人可是當朝皇后,她的一個承諾可相當於帝王之諾,這無疑是給了他一道空白聖旨任意填寫。
天吶,金無暇突然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讓他有些吃不消的感覺。
不過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金無暇眸子微眯,反正他不賭也必須賭,那就盡全力好了,至於結果,就看這個皇后是不是真有這本事。
“好,這承諾小爺喜歡,拿骰子來!”金無暇大手一揮,也不跟季君月客氣的就跑過去坐了下來,最後一句話明顯是朝着呆愣在旁邊的莊家喊得。
那中年男人見此連忙拿來一個寶盒和三顆骰子,當着季君月和金無暇的面展開轉動,讓兩人確認此物並無作假。
季君月只隨意看了一眼就道:“開始吧。”
“公子先請?”金無暇想都沒想的就對季君月開口道。
在他看來眼前這人雖然女扮男裝,可到底是個女子,還是個皇后,無論出於什麼考慮,他都該讓對方先。
況且以他的聽力,就算皇后是個箇中高手,也難不倒他。
季君月看着送過來的寶盒並沒有去接,而是似笑非笑道:“還是金公子先吧。”
站在季君月身後的小狗子一雙眼睛還是死命的瞪着金無暇,這小子要是真敢贏了皇后娘娘,他就跳過去咬死他!
金無暇打量了季君月片刻,見她脣角含笑,絕灩的臉暈染着說不出的邪痞乖張之氣,簡直比他這個紈絝更像紈絝,只是因爲她身上的氣息太過清貴優雅,這份貴氣硬生生將她身上的紈絝氣息變成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
那種誘惑是一種玩世不恭的壞氣,讓人心癢毛抓的壞,欲罷不能的壞……
金無暇心口一跳,連忙收回視線也不跟季君月客氣,就接過了寶盒和骰子,眼前女子是妖孽,不能看……不能看……
金無暇一邊唸叨着自我催眠,一邊井然有序的將骰子放入寶盒裡,也沒有什麼太過花俏的動作,就那麼隨意的搖晃起寶盒,那舉止看似隨意,由他做起來卻有種盡在掌握的肆意,那是一種對於自己的領域完全掌控的自信。
金無暇並沒有浪費太多時間,只是快速的搖晃了幾下,寶盒就落在了桌子上,擡眸,眉眼彎彎勾出一抹月牙形,讓他潔白無瑕的臉更多了幾分月色的迷美。
“公子請猜。”
金無暇臉上盪漾着猶如水波斂漣的笑意,眉宇間帶着幾分玩世不恭,這模樣,若是讓尋常的閨閣女子看到,定然要被迷住。
季君月似笑非笑的看着金無暇,這小子雖然只有十六歲,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不過確實長了一副好皮囊,樣貌不陰不陽,雖然那張臉太過潔白無瑕,可是卻沒有女子的柔媚和脂粉氣,也沒有男子的剛毅,反倒似柔軟的棉花糖,能夠變幻無數形態。
旁邊圍觀的一種人紛紛閉着嘴巴蹙着眉頭沉思,別看金無暇不過隨意的搖晃了幾下,可就是這隨意的幾下,居然讓在場混跡久已的賭徒們愣是沒一個聽出三個骰子的數字來。
若只是一個還好,可是三個的難度太大,而且搖骰子的人還是賭徒界的霸主,這難度無疑變成了無解的題,看來那位絕灩的小公子是輸定了。
可就在金無暇心中滿是自信,周圍人滿心認定的時候,季君月脣角微動,慢條斯理的吐出一句:“五五六,十六點。”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全都將信將疑議論紛紛,唯獨金無暇整張臉瞬間僵住了,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眸微微一縮,看着眼前絕灩的女子脣邊玩味的笑意,深深的錯愕了,也深深的被打擊到了。
他自己搖的骰子,自然是知道點數的,可他有自信這世間能夠聽出來的人少之又少,就是武功高強的人也最多能聽出兩個,這完全是沒道理的…… щшш _ttκΛ n _C O
一時間,金無暇眉頭蹙起,帶上了一抹糾結,慢吞吞的擡手將寶盒拿開,三個骰子的面向頓時就清晰無比的出現在了衆人視線中。
“啊!居然猜對了!”
人羣中頓時爆發一聲驚呼,緊接着就是衆人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和議論聲。
因爲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又滿身清貴的小公子居然是個厲害角色,畢竟這小公子雖然神態邪肆乖痞了些,可是全身上下卻沒有一處像是混跡三教九流的樣子,怎麼會如此厲害?
居然把賭徒界的霸主都給踩下去了……
盯着骰子糾結的金無暇,終於在一隻瑩白細嫩的手闖入視線時回過神來,看着季君月拿過寶盒和骰子,不解的問道。
“你怎麼聽出來的?難不成真是猜的?”
金無暇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真相了,畢竟他搖骰子的本事可是有武功的高手都難辨認,就算季月有武功,也不可能全都聽出來,所以只剩下一個很是不可能的可能,那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猜的!
季君月並沒有回答金無暇的話,只是慢悠悠的道:“好好聽着,一會兒可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語落,季君月漫不經心的搖晃起手中的寶盒,可是就是她漫不經心的態度,才顯得那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更加讓人震撼。
在場的人看着季君月手裡飛速變幻的動作,只覺目不暇接,一陣頭昏眼花,她的手雖然是隨意的左右搖晃,可是那速度,簡直快的詭異,並非凡人能夠做到,因此讓衆人除了一片虛影外什麼也看不清,更別說聽清楚。
因爲在場的人哪怕已經屏住了呼吸,居然還是連一點骰子的聲音都聽不到,這簡直太神奇了!
金無暇也震愣了,瞪着眼睛呆愣愣的看着眼前飛花繚亂的景象,別說旁人聽不到搖骰子的聲音,就是他,也只能聽到一點點的模糊聲,根本就不能確定點數,什麼都聽不出來。
好在季君月搖晃的時間並不長,就在衆人呆泄的時候,她的動作已經停止了,那寶盒也落在了桌上。
“猜吧。”
性感的清音飄飄然的瀰漫開來,瞬間拉回了金無暇和在場一衆人的神思,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季君月的手,又懷着心驚肉跳的心情看向了金無暇,眼底帶着點期待。
如此快速的速度,他們這些人連聲音都聽不到,只希望金小公子能夠聽出一二來……
金無暇卻滿心苦淡,感受到四周期待的眼神,嘴角撇了撇,直接沒有形象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吊兒郎當的說道。
“你們都看着小爺幹什麼?!小爺的耳朵再靈,那也是人耳好不好!”
被金無暇這麼一說,周圍的人紛紛收回了視線,只敢偷偷的瞄,金小公子脾氣可不好,若是惹毛了他,指不定怎麼戲弄他們呢,還是躲着點……
金無暇發完牢騷後,哀怨的轉眸看向正對面怡然自得的人,臉上頓時愁雲慘淡起來,倒也沒有口無遮攔的說什麼,悽悽涼的看了季君月半響,才猶猶豫豫心有不甘的道。
“我輸了……”
金無暇聳拉着肩承認道,他雖然是個紈絝,卻不是個輸不起的人,哪怕明知這是季月設下的局,他也只能認了。
那寶盒裡的骰子,他根本一個點都聽不出來,更別說是將三個數猜出了,所以直接認輸,免得丟人現眼。
季君月站起身,滿意的笑看着金無暇,挑眉道:“既然如此,就跟本公子走吧。”說話間,人已經朝外走了去。
金無暇並沒有第一時間跟上,而是心有不甘的擡手打開了寶盒,當看到寶盒是一堆粉末的時候,整張臉頓時就黑了,眼角狠狠的抽了抽!
他說呢,怎麼會什麼也聽不出來,原來是障眼法,那輕微的聲音是故意讓他以爲聽不清楚聲音是對方速度太快,這樣一來他就想不到這寶盒裡的骰子被弄碎了……
不過……她的內力有如此深厚?
金無暇若有所思的看向季君月的背影,眸色微微暗沉了幾分,滿含思索的跟了上去,他就去看看這個皇后到底打他什麼主意!
季君月打什麼主意,自然是看上了金無暇的頭腦和紈絝的身份,皇城紈絝子弟數之不盡,但是多數卻以金無暇、奚耀和花妖亦爲首,這三人看似紈絝,卻並非沒有腦子之人。
不但有腦子,還有着各自的可取之處,這個金無暇雖然出生將軍府,可從小就不愛舞刀弄槍,反而喜歡三教九流的東西。
一面被金樓燦逼着學武,一面猶如扶不起的阿斗四處玩樂,紈絝不堪,可也因爲時常接觸三教九樓知道很多雜事,對於經商和賺錢尤其敏銳。
金樓燦是朝堂的二品大將,自從三黨執政至今,始終保持着中立遊走在三黨之中,能夠做到如此,也算是個人物,他的嫡子又怎麼可能是一個真正的紈絝。
金無暇看似胡鬧吊兒郎當,實則精明的緊,知道如今局勢混亂,懂得連其鋒芒自保,背地裡也通過不少看似紈絝的手段斂了很多財富。
只是金無暇斂財的手段並非商業化的開店什麼的,因此至今都沒有人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季君月也是因爲先關注了金樓燦這個能在亂局中渾水摸魚的人物,才注意到了金無暇,在賞菊宴上,她雖然沒去看金無暇,卻遠遠的將他們的賭局聽在了耳裡,這才確定這小子不簡單。
既然如此,那就收爲己用,正好她差一個爲她和阿雪斂財的人,畢竟要統一九國,可是不能少了錢財的。
不過要徹徹底底的征服一個人爲己所用,並非強勢鎮壓能徹底解決的,若是不讓金無暇心甘情願,她所得到的收益也會大打折扣。
因此,金無暇跟着季君月走出賭坊後,季君月只讓他隨行先當個侍衛,並沒有多說什麼。
隨後便帶着他和小狗子在內城四處繞了一圈,看了一些鋪面後,原本打算去外城看看的,不過空間裡突然發亮的通訊石打亂了季君月的計劃。
季君月用神思掃了一眼,見是蘇木燁的通訊,便腳步一轉,走進了旁邊的一家酒樓。
小狗子二話不說也沒有任何猶豫的就跟上,根本不在乎自家皇后娘娘爲何突然轉移了目的地。
金無暇則一臉苦悶相的看着走進酒樓的季君月,只覺得自己一定是犯了太歲纔會招惹這麼一個怪異的女子!
要知道自從上午被季月贏了他整個人之後,他就充當一個侍衛跟在她身邊這逛逛,那走走,徹底失去了自由。
他知道季月肯定在打什麼主意,可是現在人家不說,就讓他當個跟班,他也不好問,說不定季月還等着他自己送上門去呢。
可他是紈絝啊!他只想遊戲人間啊!爲何要讓他做個沒有自由的跟班!
金無暇越想越鬱悶,臉上更是愁雲慘淡,聳拉着腦袋走進了酒樓,等上了樓才知道季月一個人進了廂房。
“在外面等着!”小狗子出手攔住要進去的金無暇,看他的眼神怎麼看怎麼都充滿了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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