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城心裡漏了一拍,隨即又開始快速的跳動,“撲通,撲通”。
君皓玉是喜歡她,也對她很好,可是那些事情她沒辦法當做沒有發生,介意總歸是介意。
“對不起,我介意。”
凌卿城不想說違心的話,可是,真話,總是那麼傷人,她難過,他也難過。
君皓玉落寞的點頭:“我知道。”
“被人所救,換做是我,我也會感動,但感動不是喜歡,你喜歡的是那份關懷,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我曾經給過你最想要的。但其實,你身邊的很多人,他們給的東西,也很寶貴。這麼多年你爲我付出的,已經足以償還那份恩情,感恩,不是愛。”
“如果我說是愛,你是否還願意相信?”
“我對星宿他們是真心,對皇兄是真心,對太妃是真心,對天下百姓也是真心,請問,這份愛,就是男女之愛嗎?”
“你愛很多人,而我,只想要愛你一人。”
“曾經你和雪舞在一起的時候,不也覺得那是愛,不也一樣會想要相伴一生嗎?沒有什麼事情會是永遠,過些年,等你再回想起來,會發現這不過是一件小事。”
“那你希望我如何去做?”君皓玉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才能留住凌卿城。
“後會無期的話我說不出來,以後你我自然會有很多的見面,但我希望,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你我都能算是曾經的朋友,兒時的事,該放下了。”
“你是想要和我,形同陌路?”
凌卿城背過身去,不敢再去看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話語顯得平靜些。
“如今的結果我很喜歡,你我立場不同,他日兵戈相向,至少可以全力以赴,王爺,你是一位可敬的對手,但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是。”
凌卿城聽到背後一陣靜默,隨後是君皓玉的嘆氣。
原本想着他們的分手會是在最後一步,沒想到,即使沒有皇位和權勢,兩個人也是會分手的。
凌卿城艱難的邁開腳步,準備往回走,忽然一個很大的力氣拉住她,將她擁進懷中,雙臂將她勒的有些疼,君皓玉的聲音出現在耳畔:“我做不到。”
凌卿城想要掙脫,但根本不可能。
“不要讓我再討厭你。”
凌卿城賭氣的說着,她心裡也很亂。
君皓玉將她扭轉身,用力的吻了上去,這讓她覺得嘴脣發麻,脣色糾纏之時,忽然一陣血腥味涌來,刺痛之感迅速傳來,凌卿城忍着被他咬傷的痛,用力抓着君皓玉的衣服。
當他鬆開她的時候,望着淚眼婆娑的凌卿城,君皓玉的語氣變得淡漠。
“好,我如你所願。”
君皓玉將她抱起,飛身送回了民居。
看到他沒有任何留戀的離開,凌卿城覺得很心寒,這纔是君皓玉,做事永遠是這麼果決。
凌卿城不自覺的蹲下,雙手抱膝,輕聲的哭了起來。
星宿看到凌卿城微微顫抖的肩膀,擔心要過去,忽然被君皓玉拉住。
晚霞中,他的眼眶已經泛紅。
“照顧好她。”
星宿嘆氣:“公主還小,你怎麼還把她的話當真呢?她現在哭成這樣,你應該知道她喜歡你。”
“是我配不上公主。”
君皓玉輕拍了下星宿的肩膀,遞給他一塊銀牌:“這個令牌可以調集一千精兵,公主手上沒有兵力,不要讓她遇到危險。”
星宿接下:“你這是何必呢!你們……哎!”
“她胃不好,別由着她的性子吃東西,照顧好她。”
君皓玉說完飛身離開,星宿再次嘆氣,拿着令牌去扶凌卿城起身。
凌卿城緩緩起身,看到星宿後趴在他的懷中。
“星宿,我和君皓玉分開了。”
星宿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王爺對公主是有感情的,過段時間你們再好好談談。”
“不可能了,他走的那麼決絕!他就是這麼絕情!”
“好好,別難過,都會過去的。”星宿不知道該怎麼去勸。
這時,山泉出來,喊凌卿城進去吃飯。
凌卿城擦了擦眼淚,不想讓小孩子擔心,便跟着她進去。
“小姐姐你眼睛怎麼了?”
凌卿城搖頭道:“沒事,只是眼睛不舒服。”
婦人做了一桌子的菜,凌卿城味同爵蠟,沒有任何的感覺,匆匆吃下一碗後,一個人走到院子裡發呆。
這時星宿過來陪她:“公主,早點睡吧。”
凌卿城起身找到婦人:“大嫂,家裡有沒有米酒?”
婦人點頭:“有,小姐要喝?”
凌卿城點頭,婦人給你舀了一小碗,凌卿城直接把酒罈抱住:“錢我會給。”
婦人看向星宿:“不是我捨不得,是這樣喝多傷身啊!”
星宿也上前奪酒罈,凌卿城護在懷中:“我就想今天醉一次,不可以嗎!”
星宿讓婦人離開:“我會照顧好小姐的。”
婦人還是不放心,又交代了幾句。
凌卿城此時已經抱着酒罈飛上屋頂,坐在黑瓦上用小婉喝着米酒。
農家釀的酒,仰頭直接飲下一碗,酒香中帶着甘甜,酸酸的米釀,很是好喝。
星宿上來看到凌卿城已經開始自斟自飲,便出聲道:“一個人喝悶酒沒意思,來來,我陪你一起。”
凌卿城想了想,給他倒了一碗。
星宿喝下:“啊!果然不錯!來來,再給我一碗。”
凌卿城又給他倒了一碗,星宿準備喝下的時候,被凌卿城握住了手腕。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一個人喝完!”
星宿矢口否認,雖然他就是這樣想的:“怎麼會呢?我是覺得好喝,你不能獨享啊,還有那麼多。”
凌卿城低頭看了下,確實不少,便又給星宿倒了一碗。
“來,爲我們的相遇,乾杯!”凌卿城端起一碗酒和星宿碰杯。
看她又要一飲而盡,星宿攔住她:“你慢點喝!”
“喝酒就是要這樣,再說了,這是米酒!你答應了讓我今晚不醉不歸!”
星宿嘆氣,好吧,這樣發泄出來或許更好。
於是送開手,看她喝下一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