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一大清早就抱怨,會影響運氣的。”凌卿城送上一份食盒,侍女打開後,裡面的脆皮烤鴨拼盤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祥雲又送上一壺美酒,擺好後,宮人們退下。
“算你還有點良心啊,知道哀家喜歡這些。”
誠太妃滿意的坐到飯桌前,她就喜歡吃肉喝酒。
“太妃,你應該還記得父皇曾經下旨,關於駙馬的事情吧。”凌卿城端起酒杯,緩緩的喝了一小口。
誠太妃喝了口酒,伸出玉指直接拿起肉片沾了醬汁包裹在麪皮裡,放入口中。
“怎麼,君家小子向你求婚了?”
“噗!咳咳……”凌卿城被酒嗆到,難受的一直咳嗽。
“這是情理之中的事,你有必要這麼驚慌嗎?”誠太妃遞給她一杯茶水,讓她好順順氣。
“王爺並沒說那些事情。”凌卿城避重就輕的答道。
“沒說什麼,你回來像是丟了魂一樣?”
凌卿城沒有接話,也吃了兩口鴨肉,就着喝了口美酒。
“朕來說的就是這件事,先帝下旨,無論是誰成爲駙馬,都要交出所有的權勢。”
“所以呢?你擔心君皓玉知道後,會對皇位採取更加直接的方式奪取是嗎?”
“嗯,朕希望太妃把聖旨放好,即便是將來君皓玉提出婚約,也別宣佈。”
“你是想等到他把其他人都除去,真的跨出謀朝串位那一步的時候,再宣佈?”
凌卿城點頭。
誠太妃喝下一口美酒:“你想好了?如此這般,你便是真的要嫁給他了,君家小子顯然是等不及了。”
“只要君皓玉不覬覦皇位,嫁給他,換取盛國的安定,也並無遺憾了。”
“那小奕陽怎麼辦?你真的忘了他?”
凌卿城神色一窒:“那些都是孩童時的玩笑,太妃還當真了不成?”
“當然了,小奕陽文武雙全,還聽話,對你那麼好,這三年他去邊境也鍛鍊的不錯了,他日回朝,哀家決定幫你們指婚。”
洛奕陽和景木然一樣,從小都和他們一起長大,洛奕陽的父親曾經是誠王的近身護衛,所以誠太妃很喜歡他。
曾經的事情,她可以當做年少無知,若是重來一次,只怕自己會當真,只怕,她會更加難以忘懷。
“都過去了,誠太妃也不要再提,即使他回朝,我們也只是君臣關係。”
“卿兒,當初小奕陽也是有苦衷的,並不是……”
“太妃,朕做這個決定是考慮了很久的,並不是戲言,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凌卿城不再言語,誠太妃可惜的嘆氣。
“君家小子,今天應該是要離京了,你決定好了,要動手嗎?”誠太妃問道。
“嗯,還有一年皇兄就要親政了,他的身子,經不得這樣的朝局,而我亦不可能永遠女扮男裝的帶他執政,必須要加快進程了。”
誠太妃伸手想去摸凌卿城的腦袋,她很感慨小公主長大了。
凌卿城瞥見她油膩膩的爪子,迅速的躲開了。
“你打算動誰?”
“莊然的錢袋子,徐家。”
誠太妃瞪着鳳目:“不可!徐家動不得!”
徐家的家主也就是想現在的戶部尚書,六部之中,刑部和戶部在莊然手中,吏部和兵部在君皓玉手裡,動戶部,等於折斷莊然的臂膀,並非易事。
“原先朕也覺得動不得,但是前幾日朕發現一件事,只能說天助朕,徐家可以動動了。”
“哀家不同意,不管是什麼契機,徐家不能動。若是你真的能接受君皓玉,他定然會幫你除掉莊然,何必現在冒險!”
“太妃,朕從來都不會依附任何人,父皇那般強大的人,如今不也仙逝,沒有人可以依靠,朕只能靠自己。”
誠太妃咬着自己的手指,她極度焦慮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咬手指。
誠太妃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她出生世家,樣貌出衆,也和先帝從小一起長大,若是她想裝,沒人比她更端莊賢淑,但她的性子在親近人面前卻比較大大咧咧。
凌卿城握住她的手:“太妃別擔心,這次朕有幫手。”
“盛國哪有幾人可以抗衡莊然?”
“尉遲琳嘉和懷瑜。”
誠太妃意外的看向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說……尉遲蝴蝶?”
凌卿城不禁笑出了聲,誠太妃對人的稱呼都有自己的理解,尉遲琳嘉的風流個性在誠太妃看來就是花蝴蝶,加上他經常穿的很明豔,不像君皓玉喜歡深色,所以誠太妃叫他尉遲蝴蝶。
“朕也沒想到,上天會給朕一個契機。”
誠太妃覺得尉遲琳嘉不太可信,繼續勸慰道:“懷瑜才能哀家不懷疑,但他能做的畢竟有限,而尉遲蝴蝶,他不可信!”
“朕有讓他不得不幫的理由。”
誠太妃還有些不放心,但對上凌卿城堅定的眸子,只好先作罷。
“不管發生什麼,你必須要答應哀家,保護好自己!哀家不能再失去你了!”
凌卿城看着誠太妃緊握着她的手,那份力量和溫暖,都讓凌卿城很感動。
“嗯,朕答應你。”
臨近臘月,盛國的過年傳統很濃厚,臘月期間的早朝變更爲每三天一次,如果有急事可以請旨進宮面聖,凌卿城也有充足的時間去辦自己的事情。
經歷過兩次破壞尉遲琳嘉的好事,他們兩人都不想再出現第三次這種情況,於是約定了一個聯絡方式。
尉遲琳嘉將自己放在宮中的一個線人告訴給了凌卿城,有什麼事情可以傳給他,起碼尉遲琳嘉可以有所準備。
這次兩人約定在城東的一間茶樓見面,尉遲琳嘉在回信的時候還交代她如何出宮,這樣可以避開大部分眼線。
到了茶樓,凌卿城穿的是便服,頭髮被束起用髮簪別好,手拿摺扇,想個翩翩公子。
“沒想到尉遲大人對宮中眼線這麼熟悉。”凌卿城坐下後開始自斟自飲。
這間茶樓茶具很特別,用的都是冰裂紋,倒上清茶格外別緻。
“不是我太聰明,只是某些人太笨。”尉遲琳嘉絲毫不客氣的說道。
凌卿城覺得自己似乎要感激他用“某人”來委婉表達對她的評價。
“尉遲大人,我想請你幫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