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朕好奇心重,不查清楚也難還徐愛卿一個清白,對吧?”凌卿城看向他。
“陛下聖明!”徐長厚的額頭上,已經沁出細細的汗珠。
凌卿城就是希望他們有動作,不然根本不知道徐府有什麼玄機。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徐府,徐家人也故作意外的跪了一地,宛若他們都不知道會有人來。
凌卿城看到人羣中掠過一個紅色的燈籠,心中瞭然。
她和衛勉有過約定,提前派人在徐府監視着,若是有收穫,就在她來的時候,讓人拎着紅燈籠一閃而過,若是沒有任何動靜,就拿着淡黃色的折傘出現。
“徐愛卿,朕可以進去了嗎?”凌卿城刻意回頭問了一句,她是爲了給徐長厚更多安排的時間,好讓他把自己家中私密的地方暴露出來。
人一緊張,就會不停查看重要的地方,徐府面上是根本查不出什麼,所以要深挖。
“陛下這邊請。”徐長厚帶着幾位大臣和凌卿城一起進到屋內。
坐下後,凌卿城開口道:“那就請徐小姐把之前的配飾都呈上來吧。”
徐長厚下去吩咐,不一會兒,徐雨薇帶着丫鬟上前行禮。
“臣女徐雨薇,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明公公上前將丫鬟手中的托盤接下呈到凌卿城面前。
棕色的托盤上放着的是那天的配飾,但重要的幾件都被替換掉了,用的是相似的款式。
“這枚髮簪和畫冊上不同,徐小姐把畫冊上的髮簪拿來吧。”
徐雨薇垂首解釋:“那日所帶的髮簪並非是民女的,而是他人轉贈,臣女覺得別緻,便收下了,後來想着有些貴重,便退了回去。”
“哦?那枚髮簪是何人送你的?”
“陳大人的千金,陳茜小姐。”
大家的眼神都看向了陳易得,他馬上跪地:“微臣對此並不知情,還需問過小女才知。”
凌卿城知道這是場硬仗,莊然這招下的還真是妙,把事情推到一官職小的人身上,等到她再去查證陳易得,他們肯定找到類似的東西來應付,即使要處罰,莊然一派也不會有什麼影響,最後只會是她看錯了,不了了之。
好一招棄車保帥。
不過,凌卿城壓根沒想過通過徐雨薇來治罪徐府,她只是想讓徐雨薇反抗她,漏出些馬腳,讓她來徐府。
“只是枚髮簪,朕還要問這麼多人才能查實,真是麻煩,莊相平日裡處理這些瑣事,豈不是很辛苦?”
凌卿城一轉話鋒,讓周圍的人都有些莫名,莊然淡淡的接話:“陛下言重了,爲陛下分憂是臣的本分。”
凌卿城看了眼周圍,伸手拉住莊然的袖子,往自己身邊用力扯了幾下。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垂首站在一旁,但眼神卻瞟向莊然,陛下這是怎麼了,他竟然在拉莊丞相!
莊然也愣住了,所謂的拉攏,難不成真的就是拉他的袖子?
凌卿城看他沒反應,反倒是有後退的趨勢,於是輕咳一聲以示存在:“莊相,朕想和你說悄悄話,你離的太遠了。”
莊然眉角抽搐,但還是微微側身過去,讓凌卿城好說話。
“莊相,朕帶這麼多人來,不能空手而歸吧,若是就這樣算了,朕的臉面怎麼放?你是丞相,你要保全朕。”
莊然聽完,淡淡一笑:“既然陛下來到徐府,不如就檢查一下吧,以免日後再有人以此事陷害徐大人。”
凌卿城滿意點頭,嗯,就是讓你這麼說,莊狐狸,你不說,我怎麼抄家呢?
“來人,把徐府好好查一遍,以免再有人以此大做文章!”
凌卿城下旨,護衛們都開始搜查,莊然在一旁很淡定的坐着,徐長厚雖然有些擔心,但還算是淡定。
就在大家一片祥和的喝茶時,凌卿城突然站起,提起衣袍就往外走。
大臣迅速站起跟上,莊然開口:“陛下這是要去哪?”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感覺找東西挺好玩的。”
凌卿城說完就跑了出去,一衆大臣都傻眼了,陛下這是鬧的哪一齣?怪不得攝政王不讓陛下出宮,陛下一出宮,就瘋了……
凌卿城嘴角微揚,對付莊然就是要出其不意,莊然的算計可是滴水不漏,她算不過他,所以只能不按常理出牌。
她最先找了幾間下人的屋子:“徐愛卿,這間屋子住的是誰?”
“啓稟……陛下……是微臣府上的……”徐長厚年過四十,體態臃腫,走路都是慢悠悠的,更別說跑了,此時他正上氣不接下氣的回話。
凌卿城並沒打算聽他回答,而是自己找答案。
“看來這是下人的屋子吧,還放着針線和鞋底,不過徐愛卿,你家下人的牀都是鋪的錦被啊,嘖嘖這花瓶,成色不錯。”
徐長厚一擦汗準備解釋,凌卿城就躥出了屋子,跑到了下一間。
“這枚玉如意還真是別緻。”
“徐愛卿,你家的廚房海鮮真多,朕都沒吃到幾回。”
“這麼寬大的雕花軟榻是何人的?這雕工,這木料,講究!”
凌卿城一路參觀,再次推門時,一道綠光映入眼簾,果然,翡翠屏風在徐長厚的房間裡。
“徐愛卿,這屏風還真是漂亮啊!你從哪裡來的?”
凌卿城回頭看向他。
“這是……這是……”
徐長厚打算找個幌子瞞過去,但莊然上前攔住他,面帶微笑的看着凌卿城:“陛下這是何意?”
凌卿城看出他的心思,意思就是說,你折騰這麼多,是想撕破臉?
“徐愛卿是戶部尚書,一年的俸祿是白銀三百兩,一共是五年,之前徐愛卿也是在爲官,就當做是二十年吧,這麼算下來,是多少錢呢?”
徐長厚臉色煞白,他想過把東XC起來,平日裡放的也都是普通的物件,他沒想到凌卿城會細算。
周圍人沒有回話,凌卿城自然知道他們的心思,沒人會幫她扳倒徐長厚。
凌卿城對着明公公說道:“去路邊,幫朕找三個賬房先生來。”
“是。”明公公派了幾個手腳麻利的小內侍出了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