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次考試很少有人知道,先帝留下了一個名冊,上面記錄的有表現優異者的名字。
凌卿城問她還有沒有其他人,但誠太妃沒有說,也許其中還有其他緣由。
凌卿城不打算久留,她和懷瑜越少見面,他越安全,懷瑜是她放在莊然身邊的人,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臨走時,懷瑜起身叫住了她:“在下……有一個請求。”
“說吧。”
“三天時間,若是在下還不能說服蕭家,您再從別的方面想辦法,可以嗎?”
“三天太久了,即使蕭家答應了,也來不及佈局,我要趕在攝政王回來前,處理徐家。”
懷瑜思索了片刻,登時開口:“那就一天半,後天早上,在下給你答覆,不過,希望您能幫忙尋得一樣東西。”
“什麼?”
“蕭家的書冊和工具。”
凌卿城有些奇怪:“當年蕭家獲罪,這些都被收走了吧,宮中我不確定還有沒有。”
“不在宮中,在攝政王的府上。”
凌卿城一驚:“你是如何得知?”
“蕭家沒有答應不是因爲不想,而是因爲不能,他們中具有技藝的人都已被挑斷手筋,沒辦法完成,蕭恩橋即便天賦過人,也需要圖冊和工具,蕭家的一切都是他們歷代傳承下來的,無法替代。”
“當初是莊家做的手腳,但畢竟在君皓玉的生辰宴上,君皓玉要這些幹嘛?”
“其實,王爺對這些,倒是很喜歡,蕭家傳承下來的東西,幾乎都在王府,不知您……能否拿到。”
現在君家是君睿澤在,也許想想辦法,還是有可能的,只不過事後如何向君皓玉交代,那就另當別論了。
之前救景木然,欠了他一個人情,直接把生辰玉壓上了,如今還能拿啥換?她自己?
“後天我給你,這些東西交給我來處理。”
凌卿城回宮後,尉遲琳嘉拿着卷宗過來找她。
“陛下請過目。”
尉遲琳嘉將卷宗放到她的面前,打開後上面寫的是關於孟家所有的處理,其中也包括景木然。
凌卿城看了以後有些意外:“攝政王那裡沒有說什麼,莊然也沒有嗎?這麼順利?”
尉遲琳嘉語氣平靜的說道:“陛下低估了長公主在攝政王心中的位置,也低估了攝政王的能力。”
尉遲琳嘉不知道凌卿城做了什麼,但這件事能夠順利,大多是因爲君皓玉,當然也有他的原因,畢竟他若是不答應,君皓玉也不能把他怎樣,他對皇位又沒興趣。
“尉遲愛卿,人聰明呢,是一種天賦,但你總這樣,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凌卿城最討厭他那種看白癡的眼神,她是不夠聰慧,但能夠讓這麼多妖孽在朝堂上沒有炸開鍋,她已經很了不起了。
“陛下多慮了。”
尉遲琳嘉說完上前幾步,直接走到了書桌前,俯身小聲的說了幾句話,凌卿城聽完後,整個人都嚇的呆立住,臉色煞白。
尉遲琳嘉冷眼看向她:“這些,原來你竟不知。”
凌卿城擡頭,目光有些分散,她現在腦子一片空白,她是真的不知道,也沒想過,她最信任的人,竟然瞞了她這麼多年。
尉遲琳嘉離開書房,出門的時候交代外面的明公公:“陛下臉色不好,看來皇宮的飯食不怎麼好呀。”
明公公躬身行禮,並沒有多說話。
他進門後,看到凌卿城情況確實不好,擔心的上前:“陛下,保重龍體!”
凌卿城揮手:“無妨,擺駕福寧宮!”
“是。”
誠太妃在花園裡閒逛,她養了一對鳳冠鸚鵡,但始終不會說話,誠太妃有空就帶他們出來溜,說是感受花園氣氛,就會激發鳥|性,指不定哪天就能賦詩一首。
御花園裡有花卉,山石,亭臺,水榭,還有誠太妃專屬燒烤架……
凌卿城到了花園,只用看哪裡有冒煙,誠太妃就在哪。
“皇上駕到!”明公公大聲傳話道。
誠太妃舉着肉串向凌卿城招手:“陛下,把外袍脫了,一起吃吧,剛剛好。”
宮人們立刻跪地行禮,誠太妃看到自己的爐子上烤肉滋滋冒油,趕忙催促凌卿城:“陛下快說平身啊,哀家的烤肉都要焦了。”
“平身。”
凌卿城語氣平淡的開口,說完後,誠太妃就覺察到異樣,一架子烤肉烤好後,她便讓宮人熄了火,退下了。
“怎麼,陛下有心事?”
凌卿城接過誠太妃的烤肉,大口的吃下。
這是用紅柳木烤的,肉上帶着果木香氣,吃起來非常香甜,烤肉外面焦化的程度剛剛好,外脆裡嫩,怪不得誠太妃這麼喜歡吃。
一串吃完,凌卿城又拿了兩串,邊吃邊喝着果酒,誠太妃也沒阻攔她,只是在旁邊抱怨。
“哀家辛苦等了半天的烤肉,陛下一來就吃了一半,不是說好了尊老愛幼嗎?哀家怎麼這麼命苦啊!”
凌卿城咬下最後一口肉,丟開木籤,拿起旁邊的乾淨帕子將嘴和手擦乾淨,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呼!爽!”
誠太妃將一旁的米粥盛了一些給她:“喝點粥,解解膩,吃這麼多,晚上胃疼,可別哭鼻子。”
凌卿城端着玉碗,喝了一小口後,看向遠處的景緻,有些悵然的問道:“君皓玉的毒,是父皇下的嗎?”
誠太妃拿肉串的手頓了一下,不答反問:“誰和你說的?”
“誰和朕說的不重要,其實朕一直都很奇怪,爲什麼當年立下赫赫戰功的攝政王竟然是個身殘病弱的人,原來是因爲中毒。”
尉遲琳嘉讓她小心君皓玉,因爲君皓玉之所以體弱多病,都是因爲先帝下的奇毒,這份仇,他肯定會報。
“這是你父皇對他最後的制約,君家小子的能力,不必哀家細說,如若沒有這點,你還指望他能安心輔佐你?”
“當初父皇可是有允諾,一旦親政就會給他解藥?”
“當然,只不過,到那時,這解藥還有沒有用,就未可知了。”
凌卿城聽完後也是一陣沉默。
君皓玉會武功,他們交過手,這是不可能作假的,但是先帝下了毒,他身體那麼弱,練得也只會是些邪功。
把他逼到這樣的絕路,以君皓玉的個性,怎麼可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