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賢臣之憂

“不必多禮,這次出宮時間緊迫,而且我們也不宜多見面,這樣只會讓你們處境更加危險。”

蕭航跪地:“草民知罪,此次前來,是給陛下答覆的。”

蕭航作爲蕭洪的長子,若是沒有變故,本應是他繼承衣鉢,成爲盛國下一任的御造使,可惜,當初他一身的技藝也被廢除了。

“說吧,如何選擇,朕都不會怪你們。”

“草民只有賤命一條,陛下若是需要,便可拿去。”蕭航磕頭道。

凌卿城這才明白,原來蕭洪讓長子過來的原因是以爲她要讓他們賣命。

“朕要的不是你們的命,而是……你們的手藝。”

凌卿城看向了蕭恩橋。

蕭航擡頭:“可是,三弟並未學習到蕭家技藝,而家中會這些的人,都已經成廢人了。”

“蕭恩橋,你是蕭家人,當年你們家獻禮的東西被莊然動了手腳,纔會落得家破人亡,朕如今要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可願?”

蕭恩橋看了眼蕭航,抿脣道:“草民……草民……”

凌卿城明白他們的擔憂,這些年他們過的真的很辛苦。

“算了,如此勉強也無法成事,你們的忠心朕相信,準備一下晚些有人送你們離開,蕭家願意離開的女子朕也會一同送走,你們放心。”

蕭洪有個女兒,迫於生計賣給別人當丫鬟,她已經安排人幫忙贖身回來。

兩人很意外,來之前蕭洪交代過,不可以提任何的要求,沒想到新帝會想的這麼周到,幫他們把家人贖身回來了。

凌卿城起身準備離開,這時蕭恩橋喊了一句:“陛下留步!”

衛勉轉身嚴厲道:“陛下的事情你們就不要在參與了,沒有能力的人只會讓陛下處境更加危險。”

凌卿城直接離開,沒再逗留。

蕭航等他們離開後起身去看蕭恩橋:“三弟,起來吧,我們已經不是當初的蕭家了,做不到自會給陛下添麻煩。”

蕭恩橋沒有起身:“大哥,可我是蕭家人,我想爲蕭家報仇,我不想當廢人!”

“蕭家的技藝你只是小時候學過一點,無法做出讓陛下滿意的東西。”

“可我能夠問你們,我可以現在就學……”

“爹眼睛已經瞎了,蕭家其他的前輩不是病就是死,曾經的工具和圖紙書冊全部被毀,你還能找誰學?”

蕭恩橋聽完後很沮喪的起身,是啊,他即使想學,也沒有辦法實現了。

回去的路上,衛勉小聲開口詢問:“陛下,接下來怎麼辦?難道計劃擱淺?”

“沒事,我有別的辦法。”原本她對付徐家打算雙管齊下,現在只能從徐雨薇那裡入手了。

第二天凌卿城本打算去找尉遲琳嘉,卻收到懷瑜想要見到他的消息。

兩人約定的地點是一間普通的飯店,這裡的飯菜味道很一般,好處就是人少,飯店的老闆是對老夫妻,並無背景。

懷瑜選了一個角落,加上又樓梯遮擋,所以算是個小隔間了。

“蕭家那裡,真的不行嗎?”懷瑜還有些遺憾,他本以爲蕭家會答應配合凌卿城成爲扳倒徐家的棋子。

“心有餘而力不足,我不想勉強他們。”凌卿城和他只用你我相稱,便於掩人耳目。

“那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懷瑜似乎比她更加在意這件事。

凌卿城淡淡一笑:“不是還有上官雲頓嗎?”

懷瑜垂眸思索了片刻,帶着驚異的猛然擡頭:“不可!”

凌卿城一愣,她以爲懷瑜猜到她的心思會覺得可行。

“爲何不可?你是擔心上官雲頓不願意幫我,還是擔心其他?”

“尉遲大人,不可深交!”

懷瑜的話讓凌卿城不禁蹙眉,懷瑜不知道她和尉遲琳嘉的關係,而他也猜到她打算通過尉遲琳嘉結識上官雲頓,繼而對付徐雨薇。

可,既然他知道,爲什麼會覺得尉遲琳嘉不可深交?

“爲何不可?”

“尉遲大人生性隨和,特別是對女子,加上他太過中立,他會幫您也會幫別人。”

“你多慮了,我和他之間,還是有些交情的。”

凌卿城不變明說,只是含蓄的表達了一點,相信懷瑜會明白。

“不管何種關係,尉遲大人都不會在意,他對女子都是一樣的……好……”

懷瑜說的有些窘迫,凌卿城反倒被他的樣子逗樂,尉遲琳嘉確實風|流,不過他們之間不是男女關係,他們師出同門,有玄青子在,就算是尉遲琳嘉不打算幫她,也不代表會害她。

“您……”懷瑜嘆了口氣,看勸不動便委婉的諫言,“您若是真要和他往來,也請記得不要太親近,尉遲大人的習慣,並不好。”

凌卿城知道懷瑜是個剛正不阿的性子,當初誤以爲她要他當男寵,直接就自縊在她面前,所以在他看來,尉遲琳嘉不是個靠譜的人。

爲求他安心,凌卿城點頭:“好,我會注意的。”

懷瑜果然如釋重負:“蕭家那裡我還會再想想辦法,畢竟讓他們出面,事情遠比找上官雲頓要來的直接。”

兩人聊了一會兒,小二端上了飯菜,懷瑜看着桌上的家常小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裡畢竟安靜,菜式自然是不如……您不必勉強。”

懷瑜說完,用茶水將筷子都清洗了一遍,然後拿出乾淨的碗筷,放在凌卿城面前。

不一會兒錦衣衛賈禮帶着一個油紙包進來,打開後放在桌上。

凌卿城用筷子剝下,夾進懷瑜碗裡:“你也多吃一些。”

剛見到懷瑜的時候,凌卿城嚇了一跳,他比第一次見面時清瘦了許多,這些天辛苦他了。

懷瑜本能的想要下跪賈禮制止。

“在下……在下身份卑微,您這樣……”

“這段時間你辛苦了,多吃點身體纔會好,以後還有很多地方要用到你。”

懷瑜聽完眼眶就溼潤了,低頭認真的吃着她夾進碗內的燒雞。

這家燒雞是京城最有名的,用藥材浸泡,吃起來滑嫩可口,味道進入肉內,吃完口中回香,食慾都會增加。

她曾經問過誠太妃是如何發現懷瑜的,誠太妃說,先帝曾經舉行過一次考試,只是在京城世家公子之中,當時懷瑜是先帝最滿意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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