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點黑手黨的事情,”他又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神慕的眼睛睜大了一點,“你不是說,黑手黨已經暫時交給墨白了?”
西澤爾頓了一秒,很快就若無其事的道,“墨白還在巴黎,有些事情必須我親自出面。”
神慕低着頭,沒有說話。
過了幾分鐘,安靜的臥室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彷彿剛纔的激烈火熱的曖昧只是她的錯覺。
她忘着窗外,怔怔的出神,她只是身體不好,不是腦子不好,她看得出來,他在騙她。
沒什麼,就算他在騙她也沒什麼,她很清楚他不會傷害她,也許他真的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需要解決,不方便讓她知道而已,黑手黨本來就有很多機密事件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可是,她抱着自己的腦袋,覺得裡面有什麼要炸開了一樣,一直都在嗡嗡的響着,隱隱約約,她可以聽見什麼聲音在響着:
“看吧,你不是早就知道他其實沒那麼愛你,之前寵着你也只是因爲愧疚而已,”
“你也不想想,這麼多年來是怎麼傷害他的,現在更過分了,哪個男人會容忍動不動就發脾氣摔東西的女人?”
“他只是哄着你而已,看你可憐,看你只有兩年的時間了。”
“……”
那些聲音一下大一下小,隱隱約約,她很勉強才聽得清楚,她不想去聽,但它們又無處不在一樣的往她的耳朵裡鑽。
是誰?是誰想誤導她?
這不是她的想法,她不會這麼想。
不是不是不是!!
好痛,那股熟悉的痛苦一點點的席捲她的身體,這一次跟以往的感覺不一樣,以前都是突如其來的,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席捲全身。
不管是什麼樣的方式,但這樣痛苦的感覺她太熟悉,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抽開屜子把藥拿出來,倒了一顆在手心,胡亂的就要往嘴巴里塞——
她怕疼,她真的是疼怕了,她受過的痛苦不少,但每一次都像是死了一次一樣。
手上的動作徒然停住,看着自己掌心的藥丸,身上的痛楚一波接着一波,愈發洶涌的向她襲來。
白皙而纖瘦的指忍不住顫抖了,她不想再吃藥了,她知道她的神經被影響得越來越嚴重了。
她爲什麼會發作?她剛纔想了些什麼?還是因爲他剛纔做到一半就突然抽身走掉了?
猛然的驚醒,她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腦門,大口的喘着氣,惡性循環嗎?她吃得藥越多,就越容易胡思亂想,然後又會進一步的惡性循環。
手腕無力,手心的藥丸掉到了地上。
她的身體直接倒進了牀中。
身體蜷縮得越來越厲害,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這樣的姿勢並不止痛,卻好像這麼抱着自己確實不會痛了一樣。
她躺着在牀上,看上看着一股滅頂的黑暗朝她淹沒了過來。
昏迷前她模模糊糊的想,他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走掉?她真的……很難過。
………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耳邊有什麼聲音在一直吵着她,緩緩的打開眼睛,眼前依舊是一片明亮,只是夕陽西下,已經快要黑了。
意識慢慢的回到牢籠。
她痛的昏倒了過去,然後又醒了過來。
她的手機在想,摸索着在另一邊摸到了自己的手機,半倚在牀頭,眼睛都沒有完全睜開,“什麼事?”
電話那邊是月卓,“我們找到銀魅的行蹤了,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巴黎逗留。”
巴黎?!
神慕一下坐了起來,背脊立得筆直。
“他在那裡幹什麼?”巴黎是什麼地方,那是墨白在的地方。
月卓聽出了她聲音裡的緊繃,“暫時沒有發現他的目的,他在那裡有別墅,像是度假,白天去博物館這些地方逛,晚上偶爾泡吧,但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別墅裡,身邊除了個四十歲以上的女傭人,沒其他人了。”
也許是剛剛那一場發作結束,而她也沒有吃藥,此時她的頭腦異常的清醒,他在那裡幹什麼,她想也不想就可以得出結論。
他只是在等,等她快撐不下去的時候,他就出現在墨白的面前,然後用她來威脅墨白。
所以他纔會這麼長的時間都無動於衷。
她的背脊上躥上一層寒意,那個男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策劃?他了解南家的極限血脈的事情,他花了多少心思多少時間來想辦法破解這個詛咒一樣的血脈傳承?
“我知道了,”她的拳頭抵在牀上,穩住自己的聲音,“看着他,如果他有什麼不對馬上告訴我。”
“是,”
神慕掛掉月卓的電話後,腦子裡一片慌亂,如果說之前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確認。
銀魅就是衝着墨白去的。
她起了身,赤着腳從牀上下來了,直接將臥室的門鎖死,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
到今天她也仍舊是葉門審訊堂堂主,回到陽臺上,從手機裡找出銀魅的號碼,她是不是該慶幸,她可以直接聯繫到這個男人。
在黑道,尤其是像葉門這種黑道豪門大家,總是會有點尋常人沒有的東西,比如人易容的時候除了臉還有對方的聲音也要模仿得像,比如她的手機可以混淆撥出的地方。
電話撥通,她有種直覺,銀魅不會換電話號碼。
果然,響了將近三十秒的時間,電話被懶懶的接起,他沒有說話,只能微微聽到均勻甚至是帶着笑意的聲音。
這個男人在等她開口。
“呵,”神慕從脣間溢出笑意,用的是墨白的聲音,也是墨白的語調。
她用經過特訓的聽力清晰的聽到電話那邊的呼吸驀然一沉,然後緩了好幾秒,優雅低沉的聲音蘊着一層磁性,很好聽,“墨墨嗎?”
神慕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徹底呆住,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