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洞深處,看到一個天然的蓮花狀的石頭,在蓮花的中心,就包裹着這一個玉墜子,我當時也是好奇,就將玉墜子從蓮花裡拿了出來。後來穿上一根紅繩戴到了脖子上。這個墜子陪我長大陪我到現在,我一刻都沒有分離過,所以,剛剛不見了,有一些緊張。”
這天然火焰形的玉墜子是天生地寶,有緣人才能得到。藍君小時候在一個山洞裡得到,也是機緣巧合。只是,藍君用了半輩子的運氣得到了火焰玉,所以,運氣用完了,半輩子都活在痛苦和折磨中。也算是因果使然。
寒夜見母親說起以前的事並沒有遮遮掩掩的,心裡又實在好奇,就問了和小五一的問題:“媽,那你知道你今年多少歲了麼?”
藍君擡頭看着寒夜和小五的好奇,眼底掠過一抹疼痛,又低下頭,似乎是有一些東西難以啓齒。而藍君越是這樣,寒夜和小五越是緊張,就怕母親說出她現如今有一百來歲。
時間慢慢過去,一分一秒。寒夜和小五都以爲母親不會說自己的年齡的時候,母親卻開口了。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多少歲了,只知道,我第一次從山上下去的時候,村子裡很窮,都是茅草屋,男人留着大辮子,女人穿着大褂子。我走到哪兒,她們都說我是妖怪,用石頭打我,要抓住我用火燒死我。我極度恐懼,就趕緊跑回山裡,準備在山裡被野獸吃了算了。但是山裡的野獸都不吃我,看見我會先跑。我一個人在山裡孤苦伶仃,覺得活的很沒有意義,就在山上採了一些有毒的蘑菇帶到山洞,打算吃毒蘑菇自殺。我吃下毒蘑菇很難受,然後陷入黑暗,我知道我解脫了。
但是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給我喚醒了。我茫然的看着面前受傷的男人,沒有留着大辮子,穿的也是中山裝。他說他是革命人士,被人追殺。
男人在山洞養好了傷,帶我下山。那時候下面到處在打仗,男人給我放在一個庵堂裡,說革命勝利了,就回來娶我。然後男人就再也沒有回來,我想着他一定是戰死了。我在庵堂生活了五六年吧,後來,庵堂也被飛機炸了,我只能又回到山洞裡。但是這一次,我帶回來庵堂所有沒有毀掉的書,我的生活有了倚靠,每天都誦經看書,心裡也變得坦然平靜,再不會胡思亂想。人生就是一場歷劫,我出生被拋棄,與衆不同,死不掉,都是我命中的劫難還沒有結束。
山中歲月簡單綿長,四季不分明,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然後就遇到了君珖。君珖是一個人遊歷,遇到大雨傾盆,又在山中迷了路,就進來山洞避雨。我雖然一輩子沒有見過多少男人,但是這個男人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我帶髮修行多年,早該六根清淨,卻是看到這個男人就心跳紊亂。
君珖沒有把我當成是妖怪,即使我跟他說了我的一切,他還是不怕我。還說,我就是他夢中總出現的那個女人,他遊歷世界,就是爲了尋我,這就是命中註定。後來,我就還俗,跟着君珖到了別院,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變成這個樣子。我不喜歡很多人的世界,別院裡基本就我和君珖一起。別院裡有我們所有的幸福和快樂,如果沒有君桓,我們一定到現在都是幸福的。
所以,你們都好奇我今年多少歲,我自己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我爲什麼不老,更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死。”
藍君說這些的時候,眼底有着濃濃的哀傷。很多人都追求長生不老,於天地同壽,但是當一個人真的不老不死的時候,誰又能知道她心裡的痛苦?
寒夜伸手握着母親的手,手指挑起母親掌心的火焰玉:“媽,你知道麼?你容顏常在,就是佩戴這塊玉的緣故。或許,你服毒自殺不能死,被君桓下了厲害的藥也總是能慢慢的恢復也是這玉的事。”
藍君聞聽,眼睛瞪的很大:“竟會是這樣麼?怎麼會是這樣!”
“是的,有些事,我以後再跟你說,但是這塊玉,暫時需要我帶着。因爲君桓也知道了這玉的神奇,正在想法設法的得到。火焰玉留在母親的身上,恐怕母親的日子會繼續不平靜。”
藍君聞聽,忙將火焰玉放到了桌子上:“寒兒,母親之前不知道這玉的詭異,纔會天天戴着。如今,它既然是一切罪惡的源頭,那寒兒就毀了吧,你也不要戴着。讓君桓知道玉毀了,就不會再糾纏我們了。”
“媽,這火焰玉不是邪物。反正這世界既然有了它,就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我會用它抓到君桓,讓君桓罪有應得,然後就把這玉再放到它該存在的地方。只是,母親還記得你住的那座山吧?”
藍君點頭:“自然記得。如此也甚好,等事情結束,就讓這玉回到它應該在的地方吧。”
藍君說了這麼多也是累了,就回去休息了。
小五忍不住唏噓一聲:“這一切真像是一場幻覺,若不是真實的發生在身邊,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寒夜將火焰玉緊握手心:“等抓到君桓,我們就讓一切幻覺結束。我們只過自己簡單平靜的日子。”
小五點頭:“嗯,我也覺得還是簡單過日子好。然後經歷生老病死,就好像經歷四季變化。母親雖然活了這麼久,但是真正快樂的日子屈指可數。如此的話,還不是命短一點,快樂一點。”
寒夜笑笑:“但是,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和我們一樣的想法。好了,收拾收拾,我們出去一下。”
小五好奇:“去哪兒?”
寒夜將火焰玉戴在自己的脖子上,還故意將襯衫脖子上的扣子解開兩顆,露出一片性感的鎖骨,更露出火焰玉。
“我記得公司下午有個季度酒會,我們可以去露個面。我們大婚之後,還沒有一起出現在公開場合呢,這一次是一個機會,好好秀一下恩愛。”
小五撇嘴:“我看你不是去秀恩愛,而是去秀火焰玉吧。”
寒夜伸手刮一下小五的鼻子:“什麼都瞞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