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透過水晶高腳杯,看着裡面淺綠色的液體,眼底也透出一抹綠瑩瑩的嘲弄:“我就是要養着這樣一個女人,我就是縱容她胡作非爲。我倒要看看,有一天那個男人真的回來之後,是不是還會曾經一樣深愛着她。”
邱紅嘆口氣,看着小五的眼神都帶着心疼。
五年了,五年她都沒有忘記君夜寒。那本來是一個拋棄她,移情別戀,或是根本就是把她當成玩具的一個惡劣的男人,她卻是中了邪一樣,即使恨着,卻還是念着。
邱紅忽的碰碰小五,小聲一句:“君夜戰來了,你自己應付,我去一邊幫你應酬賓客。”
面對君夜戰,邱紅現在實在是不想面對。還是那句話,這五年,每個人都變了好多。當年那麼熱情陽光的帥氣男人,現在簡直是變成了君夜寒第二。一天到晚繃着一張臉,看誰都好像欠他錢的楊白勞似得。陰森,殘暴,喜怒無常,動不動就黑臉給別人看。
邱紅就不解了,難道君家的君主之位有什麼邪魔氣息?只要做了君主的人,都會變成討厭的存在?
君夜戰過來看着小五,難掩謀中驚豔,輕聲一句:“小五……”
“董家主。請君主注意一下稱呼,我們並不是很熟,更不是直呼其名的關係。”小五無情的看着君夜戰,直接兜頭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君夜戰瞳孔緊了緊,沉聲道:“你明知道我的心意,非得要弄得拒人千里之外麼?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把我們的關係變成直呼其名的關係。”
“我不願意。”小五轉頭看着君夜戰,微微仰頭,眼神輕蔑而嘲弄:“我不願意和君家有任何牽扯,更不願意和姦佞小人有什麼牽扯不清。”
琅軒怒而上前一步:“董家主,請你注意你的言行。”
小五挑眉看着琅軒,忽的笑了:“琅軒,你還是當年一樣溫潤雋秀,還是當年一樣衷心護主。只是你身邊主子變了,你就沒有發覺麼?”
面對小五的嘲弄,琅軒的臉上是青一陣白一陣,再說不出一個字。
君夜戰給琅軒使了一個眼色,琅軒退開。
“董家主,既然你喜歡讓我管你叫這麼老氣的稱呼,好,我聽你的。今天,我其實來這兒是有公事的,不知道我們是不是能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談一談。”君夜戰跟小五說道。
小五晃晃手裡的雞尾酒,好興致的樣子:“哦?想不到君主今天不請自來,是和我有公事要談。但是有什麼事,不能在這兒談麼?我覺得這兒的氛圍挺好。”
君夜戰滿眼挑釁:“怎麼?董家主是膽小,不敢與我單獨相處,談點正事麼?”
小五瞳孔緊縮一下,直直看着君夜戰的挑釁,半晌,忽的一笑,欣然點頭:“那既然如此,就包廂說話吧。”
小五這一點頭,君夜戰當真是眼中暗喜。小五,你就是再聰明,還是輸在了好勝上。
兩個人並肩往走廊那邊走去,暗處的男人臉一下子就黑了。這個女人怎麼回事,怎麼會如此的粗心大意,連君夜戰的激將法都看不出來?
雖然隔着那麼遠的距離,那麼多人,那麼嘈雜的環境,寒夜卻清楚的聽到董家主在那人羣間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他即使現在氣着,眼底卻也跳躍的興奮的因子。尤其是想到小五對董心瑤的嫉妒,生恨,血管裡的因子都興奮的要咆哮起來了。
果然是自己看中的女人,就連腹黑陰狠的樣子都是那麼可愛。不過,現在有點麻煩,自己的女人被惦記她的男人騙進了包間,而自己暫時還不方便露面。
寒夜眼珠一動,看向了對面。
寒夜不是一個人坐在這昏暗僻靜的角落的,他的面前還坐着一個很小的小男孩。男孩長得脣紅齒白,目如點漆,就是電視裡最好看的小童星到他面前也是自愧不如。
男孩此時正伸出小舌頭舔着手指上的奶油,漫不經心一句:“不要又打我的主意,我會告你過度使用童工。”
寒夜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絲毫不把對面土豆子高的小男孩當成是孩子,邪氣的問道:“臭臭,你覺得那個董家主怎麼樣?”
臭臭拿起桌上的面巾紙擦着小小的手指,故作老成一句:“那個女人長得臉蛋還不錯,身材不錯,氣勢不錯,手腕不錯,就是心思陰狠了些,不過配你這心機男倒正是合適,畢竟半斤八兩,誰也不嫌棄誰。就是……”
寒夜挑起眉尾:“就是什麼?臭臭有話可以直說,跟我不用吞吞吐吐的。”
臭臭嘿嘿笑了,湊上前:“就是那女人看着年紀尚輕,而爹地你都這麼老了,就真好意思下手?就不怕落下老牛吃嫩草的臭名。”
寒夜被兒子說老,頓時黑起臉瞪着對面的男孩:“臭臭,注意你的措辭!什麼叫老牛吃嫩草,現在明明是男人越老越值錢,越老越有味道!”
男孩不屑的勾起脣角:“爹地,你就別自作多情了,明明長一臉的頭髮,還不承認很老,真是讓人無語。”
寒夜被兒子嫌棄,胸口堵着一口氣,是上不來下不去的。伸手摸摸臉上濃密滄桑質感的鬍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麼帥氣有型,魅力無法可當的鬍子,居然被臭小子說成是一臉的頭髮!67.356
這幾年,寒夜爲了養大兒子可是心血耗盡。他開始願望宏大,是想把兒子養成暖心小天使的,結果最後長成了混蛋小惡魔。可見先天的基因強大,不管後天怎麼努力,也是距離自己最開始的初衷是越來越遠了。
寒夜想想,自己峻拔硬朗,殺伐果斷,貴胄萬千,器宇不凡,怎麼就淪落到現在被自己的兒子每天嘲弄千遍也不厭倦的境地。好幾次都想拍死臭小子算了,又不得不暗暗跟自己說,是自己生的,是自己生的,活該,活該。
臭小子從來就和自己沒大沒小,爲了掩人耳目,留了一臉質感的絡腮鬍子,他卻時常拿來做笑料。五歲,這臭小子才五歲好麼!可就好像土豆子成了精,時時搞得自己跳腳,跳完之後,還得管吃又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