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給君夜寒擦了一遍身體,換上嶄新的病號服。轉身要去倒水的時候,琅軒忽的開門進來。他一見到君主臉上的白色浴巾,手上的水果一下子掉在地上,雙膝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五驚了一下,趕緊將水盆放地上,緊張的問:“琅軒,你這是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
琅軒眼睛通紅,聲音哽咽質問:“君主……君主,怎麼突然就死了?”
小五轉頭看看君夜寒:“他沒死啊,我給他擦身的時候還熱乎着呢。”
琅軒一愣:“君主沒死,臉上怎麼蓋着白布?”
小五趕緊伸手將那白色的浴巾拿下來:“誤會……就是一個誤會。我給他擦身,誰知道……那個怎麼回事,浴巾就蓋到他臉上了呢。”
琅軒眼角跳了幾跳,爬起來就到病牀邊,伸手摸摸君主的頸側,發現血管跳動有力而有規律。那悲傷的情緒一下子就轉變成憤恨的怒氣:“葉小姐!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小五縮着脖子,看着要吃人的琅軒,怯懦一句:“我……怎麼不讓你省心了?”
琅軒眼睛一瞪:“你……”
小五趕緊轉身:“你讓我給君主擦身,我擦完了。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未免被琅軒的怒火燒到,小五是三十六計,跑爲上。再說,是你琅軒自己誤會了,然後還怪別人,這樣真的好麼!
“君主還沒有醒來,你就想跑?你只要敢跑出去這門,我就通知君家的族長,保證讓你出去就是地獄!”琅軒在小五的身後森森的警告着。
小五手裡還端着一盆水呢,真想直接扣在琅軒的腦袋上。什麼叫有其主必有其僕?看看琅軒現在的嘴臉就知道了。平時裝的人五人六的,一遇到事了,主子的那一套就完全拿出來了,簡直是發揮的淋漓盡致!
小五以前受主子的氣,現在受惡僕的氣,簡直是氣到不能再忍,端着一盆水,轉身……進去洗手間倒掉。
雖然受氣很難受,但是受着受着也就習慣了……
琅軒自己烏龍一場,也是尷尬至極,見小五不再嚷嚷走,就快速的將之前掉在地上的水果撿起來,放在小桌子上,轉身出去。
夜那麼長,時間都好像凝固了一樣。
君夜寒睡得安穩,小五就坐在窗邊的小桌上發呆。腦袋裡很滿,裝了滿滿的東西,渾渾噩噩,亂七八糟,都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最讓小五不解的是,這次車禍,是意外,還是人爲呢?和上次的煤氣泄漏事件又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煤氣泄漏事後,小五的確是緊張了一段時間。但是那之後也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她的警惕就放鬆了,還以爲那就是一個單純的意外。但是現在,又出現了車禍,若不是君夜寒,自己現在就是變成鬼了。
兩次事故,自己都差一點喪命。如果這都不是意外,都是人爲的。那看不見的背後,自己又到底得罪了誰,是如此大費周章的讓自己非死不可呢?
小五伸手捶着頭,百思不解,最後疲憊的趴在小桌子上,不知不覺睡着。
華麗的宮殿一樣的房子裡,二樓有一個昏暗的房間,在房間的角落依然坐着那個不肯示人的人。
“主子,這一次……又失手了。”一個男人跪在地上,身子簌簌發抖的求饒。
黑影裡的人猛地扔過來一個茶杯,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跪在地上的那人的腦袋上。
那人的腦袋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卻一動都不敢動。
“廢物!蠢貨!好吃好喝養着你們,可到關鍵的時候,居然一點用也沒有。讓你們去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能一而再的失手!”
男人頭碰地,磕頭磕的砰砰響:“主子息怒!這一次安排很周密,手下將一輛車的剎車弄失靈,去撞那女人。眼看就要得手,君夜寒卻突然出現,救了那個女人。所以……”
“君夜寒?”黑影的聲音徒然冷了幾分:“那君夜寒現在如何?”
“君夜寒推開那女人,他自己被車撞個正着,如今在醫院,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黑影狐疑:“這是實情麼?如果君夜寒昏迷不醒,那君家的族人怎麼會這麼安靜?”
那屬下回道:“是君夜寒的管家琅軒封鎖了消息。沒有將君夜寒受傷的事告訴君家族人,更沒有找君家的專屬醫生給君夜寒治療。而是更名換姓在一個普通的醫院接受治療。”
那黑影猛地起身,哈哈大笑:“琅軒真的是好大的膽子,這麼大的事都敢瞞天過海!做得好,琅軒真的是做的太好了。琅軒封鎖消息,我就偏要把消息公佈天下。你現在就去將君夜寒的情況告訴君家的族人,越快越好。”67.356
“是,小的這就去安排。”那屬下起身要走。
“慢着。”那黑影陰測測的又說道:“別再對那女人下手,現在有人替我們殺她了,我們能不暴漏就不暴漏。”
“是,小的明白。”
“君夜寒現在既然昏迷不醒,那就想點辦法讓他永遠都不要醒來好了。”黑影人涼涼的說道:“記住,不要暴漏。”
“遵命。”
富麗堂皇的宮殿,一條黑影飄出去。黑影人依舊在黑影裡,嘴裡發出鬼魅一樣的笑聲。
“君夜寒,拿了不該拿的總是要還的。如今,時候到了。”
小五趴在桌子上睡得不踏實,到半夜就醒了。伸手揉着酸酸的脖子,來到病牀前看看。君夜寒一如之前一樣,躺着老老實實,睡得安安穩穩,紋絲不動。
小五去一趟衛生間,出來到門口看看。琅軒沒在門口不知道幹什麼去了。走廊很長很長,盡頭通向拐彎處,一個人都沒有。雖然亮着燈,卻莫名的有一種驚悚片裡陰森恐怖的感覺。
忽的,走廊盡頭的拐彎裡響起輕微的軲轆碾壓過地面的聲音。這聲音在空曠寂靜的醫院走廊顯得特別清晰和嚇人。
小五心頭膽怯怯的,忙轉身回到病房,到君夜寒跟前坐着。不知道爲什麼,即使君夜寒現在就是沉睡着,只要有他在,心裡也就不那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