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六王爺義正言辭:“我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阿瑾:“呵呵!”啥都不知道的人是這樣的表現麼?您能不能自然一點呢?

阿瑾語重心長言道:“父王不告訴我們,我們只會胡亂猜測啊。倒是不如由您告訴我們,這樣我們也知道該是如何做做好,您說對不?”阿瑾認認真真的小模樣兒。

六王爺看阿瑾,堅持:“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和我說這些。”

阿瑾頓時笑了起來:“爹啊,我還不知道您啊,您裝的再像一點?其實,您都聽見我們的話了吧,既然是聽見了,就該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心情。父王,您就告訴我們吧,我知道您不願意說別人的壞話,只是現在的情形,我也猜到了一二。”

六王爺聽他們這般言道,放低了聲音,他語重心長:“你們……你們猜到了。”

阿瑾頷首,她明瞭的言道:“爹,您就說吧。”

六王爺嘆息一聲,指揮傅時寒:“你去門口看着。”

時寒與阿瑾面面相覷,六王爺扶額,他覺得,自己的女兒女婿是腦殘,真是妥妥的腦殘,笨死了,這般想着,六王爺言道:“我的意思是讓你去門口看着,你不去,就阿屏那樣的,連我都攔不住,她還能攔住誰?”

六王爺這樣言道,時寒微笑起身,阿屏頓時來了一股子豪氣:“王爺放心,我一定能做到的,我一定會看住。”

她握着拳頭,簡直是憤怒的不能自已。

六王爺膩她:“你行?”

阿屏:“誰來我都大喊!”

這次她絕對再也不會讓任何人鑽了空子,絕對不會。

阿瑾努嘴:“父王,我相信阿屏沒問題的。”

時寒默默往門口走:“我去看着。”

六王爺得意:“看吧,還是我女婿聽話,嗚嗚,總算是找到當家作主的感覺了,嗚嗚嗚!”他覺得簡直不能更贊!

時寒勾着嘴角,也不說話了。

阿瑾見時寒那副“我拍馬屁我被表揚我自豪”的蠢樣兒,簡直覺得不忍直視,再也不想看他。

“走吧走吧,趕緊出去。爹,你來和我說。”

其實告訴了阿瑾就相當於告訴了時寒,六王爺還沒蠢到這個地步,自然是明白的,而阿瑾自然也是明白。

阿屏耷拉個腦袋上門口,與時寒面面相覷,她咬脣:“傅大人,我真不是故意的,是王爺……”

阿屏還沒說完,就在傅時寒的似笑非笑下閉了嘴。嚶嚶,傅大人的笑容還可怕,不想看見他……

見大家都出去,阿瑾眼巴巴的看着六王爺,問道:“爹,你和我說說吧,剛纔你已經聽到我們說話了吧?”

六王爺翻白眼:“聽到一點點。”

阿瑾:“那……”

還不等說完,就看六王爺繼續言道:“小沐子是父皇的親生兒子。“

阿瑾頓時震驚了,縱然心裡有了九成的懷疑,可是聽六王爺如此言道,她還是震驚的不能自持,這樣的事兒,簡直就不可想象。

“果然,皇爺爺是早就知道了老齊王妃的身份了麼?”阿瑾喃喃自語。

六王爺挑眉:“敢情兒……你們不知道啊!我還以爲,你和傅時寒是知道的。等等,那傅時寒告訴我,皇上知道了,你們倆坑人啊!”

六王爺憤怒的瞪向了阿瑾,覺得這個丫頭簡直就不能更壞蛋。

阿瑾十分無辜,她對手指言道:“那個,其實傅時寒是知道的啊,只是他沒和我說呢!”

這樣的謊話,六王爺竟然瞬間就信了。

“怪不得。”

阿瑾見她爹這樣,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這樣的笨蛋,他竟然還知道大秘密了,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阿瑾深呼吸一下,言道:“那父王,你是怎麼知道的啊!而且,你竟然真的瞞了這麼多年,你連孃親都沒說啊!真是不符合您的性格。”

六王爺得意的擡起下巴:“我就算是蠢死了,也知道啥該說,啥不該說。再說,我顛顛兒的跑去告訴美芙我爹和老齊王妃有一腿,這話也不好聽啊!要不是你們猜到了一二,還總是來詢問我,我是一定不會說的。”

阿瑾點頭:“恩恩。”

六王爺言道:“我小時候就知道這件事兒了。我在宮裡見到父皇和嬸嬸偷情。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但是我還是印象深刻,你不知道,這給當時還是孩子的我造成了多大的影響,簡直是嚇傻了。不過我最聽話了,我誰也沒說,一直閉嘴到現在。”

阿瑾立刻問道:“最聽話?誰不讓您說麼?”

六王爺猶豫了一下,言道:“是虞貴妃,那個時候,她還是虞嬪。”六王爺嘆息言道:“但是虞嬪帶我出來玩兒,我們一同發現的,只是那個時候虞嬪就說,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說出去,如若說出去,那麼等待我的,只有一個死。”

阿瑾沉默半響,言道:“其實虞貴妃並沒有說錯,如若有人知道,必然也是那樣一個結果。”

阿瑾突然間就覺得,就算是她爹這樣的,在皇宮中能夠生存下來,也是有一定能力的,如若不然,真是怎麼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父女倆一時間都沉默下來,過了好半響,六王爺問道:“你們爲什麼會揣測趙沐是父皇的兒子?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而且……這麼多年了啊!嬸嬸都死了這麼多年。這件事兒更是該隨着她的死煙消雲散石沉大海啊!”

阿瑾努了努嘴:“有傅時寒啊,他看皇上的行爲不對,揣測的。”說到這裡,阿瑾言道:“這傢伙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簡直就是奇葩到了極點,這都能讓他想到。他的心眼太多了。”

阿瑾這般言道,六王爺也趕緊跟着點頭,他也是這麼個意思。

他瞄門外:“這個人看着溫和好說話,又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兒。但是還真不是小綿羊,我知道的,他腦子最好用了,整天算計人,真不是個好東西,不過好在,他對你還算是可以的。”

阿瑾“咯咯”的笑了出來:“他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小竹馬呀。如果對我不好,我就掐死他。”

六王爺頓時想到阿瑾發飆的樣子,囧了。

是了,他該擔心的,從來都是傅時寒這個人,而不是阿瑾啊,這般想着,六王爺覺得自己真相了,他嘆一口氣言道:“好了好了,我也不多說了,只是這件事兒,你們一定要爛在肚子裡,就連你孃親和哥哥那邊,也不能多說,知道麼?”

六王爺真是難得的認真。

阿瑾連忙點頭:“我曉得的,這樣的事兒,還是不說的好。知道的秘密越多,越危險呢!”這般想着,阿瑾又覺得,傅時寒真是危險到極點的人,誰讓他知道那麼多呢!

六王爺忙不迭的點頭:“我可不想讓他們太過擔憂。這都什麼事兒啊!說實話,我都以爲,這麼多年,自己忘記這件事兒了呢。如若不是今日父皇救了趙沐,如若不是聽到你們談話,我好像真的忘了一切。這聽你們一提起,我又全都想起來了。”六王爺白了阿瑾一眼,言道:“都是你不好,你說你們怎麼就能給我的噩夢又勾出來了呢!真素討厭,討厭討厭!”

阿瑾似笑非笑的看着六王爺,言道:“你不要解釋哦,我可是知道的,您一定沒忘。如若忘了,您幹嗎對趙沐那麼好,分明就是走曲線討好皇爺爺。皇爺爺如若覺得虧欠趙沐,見你對他好,自然對您更好。嘖嘖,父王,你好詐哦!我都知道你的想法了。”

阿瑾揭穿了六王爺,六王爺默默的望天:“人家的閨女都是貼心的小棉襖,我的閨女……呵呵呵,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心眼比猴兒都多,她自己腦子轉得快也就罷了,還有個狗頭軍師傅時寒。這日子,我真是覺得沒法兒過了。”

六王爺覺得自己真是委屈,別人不理解他的苦楚啊!

六王爺這樣唱做俱佳,阿瑾言道:“父皇不要裝模作樣哦,剛纔您還對傅時寒呼喊呢,您分明就能使喚他。咱們家裡,您的威嚴還在的呀!”

六王爺一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瞬間平衡了,“你說的好像也對!”

阿瑾笑眯眯:“我說的自然對!”

六王爺:“那我可以使喚傅時寒咩?”

阿瑾點頭:“自然可以。”

六王爺又覺得自己心情變好了。這般想着,六王爺言道:“剛纔我與你說的話,你大體與傅時寒說說就成,你們兩個千萬不能表現的太過異常,知道麼?什麼事兒可以說什麼事兒不能說,你們不是三歲孩子了,該是有個好的分辨,做人啊,可以豁達不記事兒自在,但是也要有腦子,知道不?看你爹我就知道了!我一直都是走智慧路線的。”

阿瑾:“呵呵……您走的,真的不是逗比路線?”

六王爺擼袖子:“你要幹仗麼?真是……是不是我女兒啊。怎麼就不能體貼懂事兒一點?整日吐槽我這個當爹的,真的沒問題麼?”

阿瑾舉手投降狀:“聽您的聽您的還不成麼?”

六王爺這才欣慰:“聽我的就對了。當然,除了聽我的,你也要堅定維護我智慧的形象。”

阿瑾捂臉,十分勉爲其難:“既然,既然父王這樣說,那我就承認您是智慧的好了。“說到這裡,阿瑾感覺自己一陣陣的反胃,呃,真是不能忍啊!

不過阿瑾也繼續言道:“父王,您放心好了,今晚說過的話,我都會跟沒聽見一樣,斷不會再提一丁點,父王也是一樣。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沒有必要蹚渾水。”

又想了想,阿瑾湊到了六王爺的耳邊,低低言語:“我聽傅時寒的意思,皇上怕是已經定了二王爺做太子。這段日子,咱們安分些。反正我們也不想要什麼,他們爭搶都是他們的事兒,我們免得別人家牽連到,老實點總不是錯事兒。”

六王爺瞄一眼外面,也壓低了聲音:“你這是不想讓傅時寒聽見呀?”

阿瑾頷首:“當然啊!就算是成親,他也沒有我和您親啊。更何況,這不還沒成親呢麼?我幹嘛那麼着急和他站在同一戰線。爹啊,咱們纔是一家人的。”

六王爺感動的星星眼:“阿瑾說的對啊!不過……”六王爺持續瞄瞄瞄,“不過你還是要好好和時寒這小子相處啊,他還是挺靠譜的,而且,真的是個狗鼻子,太靈敏了,這都能聞出一二。我真是服了。”

阿瑾笑的燦爛無比:“可不,狗鼻子。”點頭再點頭!

阿瑾咯咯的笑了起來。

父女二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門口的傅時寒望着天色,琢磨大概自己可以直接上朝了,呵呵,換衣服什麼的,時間大概不太合適吧。只是,皇上見他這身與昨天相同的衣服,不知會否多做想象。

腦補了一下可能的情形,時寒覺得,還是換一身吧,不然皇上說不定真的會惱怒。他沒換衣服的重新上朝,分明就說明了他沒有回府。自然,回不回府不是重點,重點是,三更半夜的來阿瑾這裡,做人家祖父的,一定是要發火的。

這般想着,再聽屋裡的動靜,這倆人也不知說到了什麼,十分開心的樣子,阿瑾的笑聲不斷,想象六王爺又耍寶了,再想阿瑾吐槽的情形,時寒覺得,其實人生,過得高興就好!真的,高興就好。

時寒望望天,又望望腳尖,終於等到裡面的人出來,六王爺看時寒一臉風霜的站在那裡,絲毫不同情,他咳嗽一下,言道:“你要不要來我這邊換個衣服?”

時寒頓時挑眉,不過很快的,時寒便是微笑起來,他笑容十分的溫暖:“多謝六王爺,既然如此,那便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六王爺一揮手:“那跟我走吧!”

時寒微笑:“好。只是……我先和阿瑾打個招呼。”既然六王爺肯說,那就代表他的揣測都是真的,既然是真的,時寒真的不需要說更多了,過程一點都不重要,結果纔是最重要的。只是這個結果一點都沒有出乎時寒的意料之外,如若這件事兒之前有人這樣說,時寒會覺得震驚的不能自已,但是現在他已經猜到,而且覺得十有八九不會出岔子,現在知道了結果,時寒只覺得,這皇宮內院,實在是太過混亂,別的,竟是也想不出其他了。

“哎哎,你琢磨什麼呢?”六王爺兌了一下傅時寒,時寒似笑非笑的看六王爺,意味深長言道:“多謝六王爺處處提點我們。”

六王爺挺胸:“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時寒微笑,語調拉的長長的,“我應該是……早就知道了。”

他覺得,很多事情都是由他們故意設圈子讓六王爺鑽,但是實際上,又或者人家故意給他們這個機會設圈子呢!現在想想,果然是有意思。

傅時寒這樣的表情,讓六王爺覺得自己慎得慌,他揉着胳膊:“哎哎,你這是什麼表情什麼語氣,真是太奇怪了,就不能正常一點麼?”

時寒挑眉言道:“自然能!”

六王爺:“你走不走!”

說話的功夫,阿瑾竄到了門口,時寒便是順勢和阿瑾打招呼:“阿瑾,我就不和你多言其他了,你好生的休息,我去六叔那邊換身衣服,明早上朝。”

阿瑾點頭:“去吧去吧。”

知道了大秘密,阿瑾也不管時寒了。

時寒微笑跟着六王爺離開。

六王爺看時寒帶着笑意的表情,覺得這就是個蠢貨,爲什麼剛纔他會覺得此人十分精明呢,這不對!他分明就是一個被阿瑾捏在手掌心的小可憐啊!這般想着,六王爺感慨言道:“你這人啊,哪哪兒都好,就是有點蠢。”

時寒挑眉求教道:“不知,我蠢這件事兒是怎麼看出來的?”

見他還不想承認自己的魚脣,六王爺嘆息:“連阿瑾都能將你踩在腳底下,不是蠢是什麼,當然了,你蠢也不是你的錯。”

時寒微笑。

六王爺又想了想,覺得自己立場不對,他認真的拍了拍時寒的肩膀:“請一直這樣蠢下去。多謝!”

時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知……不知六叔爲何如此言道?”

六王爺頓時覺得這人的腦子真的不怎麼好用,你看,這都要問,不是蠢是什麼!

“阿瑾是我親生的啊,她將你踩在腳底下才好呢!”六王爺一不小心說出了真話。

時寒默默的看着六王爺,六王爺尷尬的撓頭,“你也別介意啊,我這說的都是真話啊!”

時寒望天,就見天空已經放亮,他覺得,還是改變話題比較好,不然這麼聊下去,他一定會被六王爺打擊到無以復加。

“六皇叔啊,一會兒就是早朝了,不知您是否和我一起去上朝?”

六王爺一揮手,十分乾脆的表示:“不去!”

時寒:“……”

“這大熱天的,誰去上早朝啊,再說,我這晚上琢磨事兒,都沒睡好,當然要好生的補一覺。”六王爺覺得自己不去都不去的理直氣壯,真是沒有比他更磊落的人了。

時寒覺得,自己還真是哭笑不得。

“既然如此……倒是也好。只是,我想,今早皇上應該會有話要說,畢竟昨日發生了那麼多事情。”

六王爺依舊一副“我不管”的樣子。

“誰管那個三七二十七的。我都聽謹言說了啊,不就是將老四攆到長山峰麼?我又不是不知道,去幹啥!”

時寒沉默一下,地聲言道:“三七……是二十一吧?”

六王爺撓頭:“你這小子,怎麼就這麼不招人喜歡呢,管它三七二十幾,就是那麼個意思啊!我又不是真的要算!嘖嘖!顯擺你聰明啊,既然你那麼願意顯擺,你去欽天監啊!”

時寒很想說,顯擺和欽天監有什麼聯繫,你這樣說,人家欽天監裡的人情何以堪,他們是無辜的啊!

只是,時寒沒有再次糾正,沒那個意義啊!

想到此,時寒覺得,自己也過得蠻拼的。

做爲一個合格的女婿,就要勇於接受自己老丈人的各種惡習與無知!好吧,雖然這個老丈人的無知很有可能是裝的,但是這沒文化的感覺還真是根深蒂固。

就算是裝的沒有心機,這人也一定是個文盲。時寒如是想,草包的即視感不忍直視。

“哎,你覺得,這次小沐會怎麼樣。”六王爺突然問道。

時寒仔細想了一下,微笑:“我不知道。”

六王爺:“……”

這個不會嘮嗑的死東西,大抵是看出了六王爺的憤怒,時寒解釋道:“我真的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別人哪裡知道。而齊王爺,也許齊王爺之前的心思我能理解,可是現在卻未見得。皇上毫不猶豫的救人,也許會觸動他。”

六王爺仔細琢磨,點頭:“你說的甚有道理。我也覺得,許是小沐會受到很大的觸動。”

時寒微笑。

“其實啊,小沐這人不壞。”

時寒不置可否的笑,六王爺不解的看他,語重心長言道:“你這個笑容啊,實在是挺奇怪的。我就不明白了,你們怎麼都這麼多心眼。每次都笑的怪怪的。做人單純點不好麼?”

時寒挑眉:“單純?誰說我不單純的?本朝還有比我更單純的人麼?”

六王爺“嗬”了一聲,歎爲觀止的看着時寒,深深感受到了他的厚臉皮。

他問道:“我想問一下,你是基於什麼樣的想法才說出這個話的?”

時寒笑眯眯:“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麼?”

六王爺捂着自己的胸口,覺得自己真是不能更噁心,他默默的瞅了時寒一眼,快走幾步:“再見,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時寒笑了起來:“您這是作甚啊,我這不是跟您學麼?”

六王爺搖頭:“不,你和我不一樣,你是胡說八道往自己臉上貼金,而我是實話實說。我的誠實、英俊、能幹,都是真的,而你那些都是胡謅啊!”

這人就是這樣的自信。

聽他這番言論,時寒倒是沒有噁心狀,相反的,他還笑容可掬:“那我們翁婿二人真是太像了。”

傅時寒自己沒感覺,六王爺真是被噁心的不行不行的,他走的更快:“你趕緊換了衣服走人吧,我不想和你繼續聊下去了。”

時寒看着六王爺如風的背影,頓時覺得,其實想好好和六王爺相處真是太簡單了,爲什麼大家都沒發現呢!

呵呵噠!

六王爺果然不肯去上朝,時寒收拾妥當便是上朝,謹言在門口看到時寒,頓時變了臉色:“你爲啥在此?”

又瞄時寒的衣服,言道:“這好像是我父王的風格。”

時寒是萬年的墨綠色,都不帶變樣兒的。這一身暗紅的風騷顏色,必須是他父王的專利。

時寒含笑言道:“這正是你父王的衣衫,倒是要多謝你父王了。”

謹言的臉色真是五彩紛呈,半響,他言道:“你昨晚過來的?”

時寒頷首:“過來小坐了一會兒。”大抵是見謹言臉色更加難看,他言道:“當時還有你父王在。

謹言的臉色總算是好了幾分,他睨着時寒,冷笑:“以後晚上,你不要過來亂竄。”

時寒十分無辜:“我不是想着,早些過來會好一些麼?”

謹言沉默了一下,問道:“怎麼樣?”

時寒面色輕鬆:“沒有什麼大事兒,大體也就是傳出來的那些。只是我想,今日早朝該是有點意思了。”

謹言望了望時寒,笑了起來:“其實有時候有些事兒就是那般,有人倒黴,自然就有人高興,而我恰恰是高興的那個。”

時寒也跟着笑了起來。

早朝果然是沒有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之前便是傳出四王爺要被圈禁,待到早朝,皇上果然公佈了這個消息。

看衆人神色各異,竟是都沒有一絲的惋惜,皇上深深覺得,他真是太過不得人心。

“四王爺拘於長山峰,終生不得出,四王府的爵位,由四王府世子謹安繼承。”

大家面面相覷,都是想不到,誰人能夠想到,最先承襲王爺這個爵位的,是還是嬰兒的謹安。

“除卻這件事情,還有一事朕打算趁這個機會公佈。免得大家再因爲覬覦皇位而生出更多的事端。太子一位,朕屬意老二。衆位卿家覺得,意下如何?”

皇上其實已經決定,這個意下如何,不過是看衆人的反應罷了,皇上立太子,怎麼會聽他們的話。

大家自然也知道皇上的意思,他不過是爲了面子上的好看罷了。

如此一來,衆人皆是稱此事大喜一樁。

而二王爺因着事先已經知道這件事,表現的並不十分的浮躁。

現場一片祥和,皇帝的眼神則是掃到了時寒的衣衫,他瞄着傅時寒,突然言道:“今日老六倒是沒來早朝。”語氣淡淡的。

大家頓時囧了,特麼的,六王爺什麼時候來過!

好吧,也是來過的,可是來的時候有不惹事兒的麼!特麼的沒有!

御史覺得,自己都被六王爺坑了!特麼的皇上竟然還一副吃驚的樣子!

好吧,內心形容皇上的時候竟然用了特麼的不好,可是,特麼的真是想起來就覺得一把辛酸淚。他們特麼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大家都不說話。

皇上看着時寒,繼續言道:“傅大人不知道麼?”

大家的眼神一下子就掃到了傅時寒的身上。這……這不問六王爺的兒子世子謹言,問未來女婿傅時寒,這不太對吧?

時寒微笑:“微臣想,六王爺大概是太過勞累。昨日在宮中見他十分擔心皇上,必然是茶飯不思,睡不着覺,既然如此,經過這番的消磨,他勞累的在清晨睡着,也是有可能的!想他爲皇上鞠躬盡瘁,委實是國之棟樑,是我等學習的楷模。”

衆人:“……”好想吐,這一大早的,要不要說這樣的話!就算你是人家的女婿,也不要這樣啊!

“想來六王爺真是對皇上十二萬分的用心。”時寒繼續補充。

有那年歲大的,已經忍不住將手移到了胸口的位置,其實,有時候真的噁心,真的!年紀大了,可受不住這樣的刺激。一不小心在殿上失儀吐了,那就不好了。

皇上挑眉再挑眉,長長的“哦“了一聲,隨即看傅時寒,笑着問道:“你對六王爺,倒是知之甚詳。他自己的兒子,都沒這樣瞭解他呢!”

時寒帶着笑意言道:“世子是六王爺的親生兒子,總是不好說的太多,就算是說了,大家也只會覺得他是爲自己父王貼金,可是大家該是知道,我這人最是正義,由我來說,十分合適。”

謹言覺得,早上不吃東西就上朝再好不過了,如若不是這樣,怕是他自己都要吐了出來,真是有點噁心啊!

就算父王十分贊成你和阿瑾的婚事,你也不用這樣拍馬屁啊,真是啪啪響!

大家都噁心的不行,皇上倒是面不改色,他冷靜言道:“你馬上就是他的女婿了,幫着他說話是自然,也沒什麼公信力。”

時寒無辜道:“可是我現在還不是他的女婿啊,而且,我不是再幫他說話,而是陳述事實。這不皇上問微臣的麼?微臣自然要仗義直言。難不成我要說假話言稱他不好?這樣言不由衷的事兒,微臣做不到。皇上一直教育微臣做人要坦蕩。微臣自認爲要一直恪守這個準則。”

“嘔!”一個老大臣一不小心嘔了出來,他立時跪下,“微臣失態,微臣失態啊!呃,微臣近來身子不適,還請皇上恕罪,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瞅着下面的人,大家都不使勁垂着頭,生怕被皇上看見他們那面有菜色的臉,在這麼說下去,他們也想吐了啊!

皇上沉默一下,言道:“既然如此,周卿家當時早些回去休息纔是。”言罷,看一眼身邊的小太監,小太監立時:“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下朝之後,時寒正待往外走,便是被小太監攔住:“傅大人,皇上請您前往御書房。”

時寒挑眉:“走吧。不知皇上有何事?”

小太監一囧,隨即笑言:“奴才不知。傅大人請。”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大家都沒反應過來,四王爺就被圈了,更讓大家想不到的是,正是因爲此次事件,二王爺竟然被封爲太子。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待時寒來到御書房,皇帝並未擡頭,直接問道:“昨晚你去了六王府?”

時寒回道:“是的。”

皇上冷下了臉,他睨着時寒,言道:“你倒是越發的張狂。這……不合適吧?”

時寒頓時十分感激昨晚六王爺的出現,這擋箭牌,真是太好了!

“微臣只是與六王爺及嘉和郡主小坐一會兒。”時寒加重了“六王爺”三個字。

皇帝冷笑:“你和他還有共同話題?”

時寒認真點頭:“還真的有!六王爺爲人灑脫豁達,與君言道一席,勝過讀書十年。”

皇帝直接翻白眼:“你給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都給我收起來,真是不夠噁心我的,你就可勁兒誇吧,他如今人可不在這兒,他是我的兒子,是個什麼奶奶熊的樣兒,朕能不知道?你還幫他吹。”

時寒笑了起來,他搖頭:“微臣真的不是吹,是真的覺得六王爺這樣極好,豁達!”

皇帝看時寒認真,仔細一想,倒是也不說話了。

他本是奔着興師問罪的心情與時寒說話的,但是他這樣帶着笑意,認真淡然,皇帝竟是覺得,自己好似欺負時寒一般。

他嘆了口氣,言道:“貴妃言道,說是她年紀大了,很難勞心勞力的照顧小世子,想讓謹安回四王府,還是由四王妃照看,你覺得,這可行麼?”

“貴妃是爲了大局着想。”時寒言道。

皇帝頷首,他如何不知道呢。

“其實想想也是的,老四被圈禁,既然謹安繼承了這個王位,自然是養在四王妃身邊更好。就算老四再不好,也是朕的兒子,他關了起來,可是這個四王府,朕該是給他留着的。”皇帝低聲言道,停頓一下,他繼續:“只委屈了貴妃。似乎每到一個時刻,朕都會需要她爲朕捨棄一些東西。這麼多年,朕虧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時寒沉默下來。

“每次她都不等朕開口便是主動提出,朕真是不知如何纔好。”

“其實,皇上已經做好決定了,不是麼?”時寒聲音清朗,“您已經做好了決定,貴妃也是給您一個合適的臺階走下來。免得您開口,您現在與微臣說這些,也是爲了尋求贊同,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