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琤雲的出現讓場面微微和緩了一下,她難以理解的看着對峙的太后和溫儒明,尷尬的勸說道:‘皇祖母和皇舅怎麼不坐下聊,站着多累啊,這麼多妃嬪娘娘還在看着呢,被人誤會可改不好了。‘
她的話說的有些乾乾巴巴的,但太后好算是有了個臺階下,順勢坐了下來,冷淡的掃視了一眼看熱鬧似地不上錢的妃嬪們,冷哼了一聲。
溫儒明也覺得當着自己無數女人的面,跟自己的親孃吵架太過難看。捂着嘴輕輕咳了一聲,就尋了個藉口告辭:“時辰不早,朕今日爲了來給母后請安已經拖延了早朝,朕先上朝去了。”
太后的嘴巴輕輕嚅動了兩下,似乎想要說邪挽留一下,但最後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就在她以爲皇上這就要離開的時候,遲來的霍思琪卻好巧不巧的從正門走進來,與溫儒明打了個照面。
霍思琪先是一愣,隨即緊張的屈膝下拜道:“給皇上請安,嬪妾這麼早就來給母后請安了嗎?”爲了跟所有人宣昭自己以後的身份,除了私下還叫太后皇姑母之外,其餘時間都是叫母后的。
溫儒明本來好不容易和緩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聲一哼訓斥道:“還好意思叫母后,也不看看現在都是什麼時辰,來給母后請安都能遲到,真不知道你平日裡都想些什麼有的沒的!”
“皇上恕罪,嬪妾不過是來的路上被人耽擱了一會兒”霍思琪急於解釋,但溫儒明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一撩龍袍就從她身邊大跨步離開,似乎連訓斥都懶得多說一句。
殿內的妃嬪們看到這一幕,無不是心中躊的。誰讓霍思琪雖然儘量的大度容人,但卻總是看不慣她們得寵一點。一旦得寵就想方設法的找她們麻煩,恨死個人了。更何況霍思琪有太后做靠山,皇上又一貫是縱容的態度。讓她們不得不捏緊了鼻子忍下來。但現在看到皇上的態度,她們幾天之內可都有了談資了。
太后爲眯着眼睛看着還望着溫儒明背影根本沒有走進來意思的霍思琪。強忍着心頭的怒氣,儘量放緩了聲音道:“賢德貴妃來的的確是有些晚了,也不知道路上遇到了什麼事情。”說着,還對喬琤雲招了招手,示意讓她在自己的身邊呆着,輕聲問:“今個兒怎麼還是過來了?”
喬琤雲乖巧的說道:“雲兒想着好些日子沒在這個時候過來服侍您,今日起的又特別早。也就尋摸着過來聽聽這些娘娘們會說些什麼有趣的事情,雲兒一個人的話,在偏殿覺得有些悶呢。”
太后也沒有介意她這番撒嬌的話中帶着對於沒自由不能見人的不滿,她這段時間的確是將喬琤雲看得太緊了一些。又不想讓她見到自己在這些妃嬪們面前尖酸刻薄的樣子,纔不讓她過來的。
“給母后請安,嬪妾來的時候見到兩個低等妃嬪吵架,爲了弄清緣由纔來的晚了一些,還望母后恕罪。”霍思琪總算是回過神。可面上仍舊帶着的失落卻讓太后很是不滿
太后聽着霍思琪跟那些妃嬪們看似友好實際針鋒相對的對話足足有將近半個時辰,總算是聽不下去,露出了疲乏的神色。
喬琤雲會意的扶住太后問:“皇祖母是不是覺得累了?雲兒扶您回內殿休息一會兒吧。早膳也可以往後推一推,您看呢?”
此話一出,在場的妃嬪們也明白這是攆人的意思。雖然某些人對於沒能等到皇上下朝再來的時候有猩惜。但這一早上打了一次躊的嘴仗,看過霍思琪青白的臉色,足以高興一天了。
“嬪妾告退,若是太后娘娘有何要吩咐的但管吩咐。”敏夫人帶頭起身,一個個都開始告辭準備離開,而唯獨坐着的霍思琪在等着太后一會兒的教導,卻沒想到太后今日卻直接道:“賢德貴妃也先回去吧,哀家年紀大了,受不住那些鬧騰的事情。有什麼不懂的話,再來問哀家吧。切記,不要貿然行事。”
喬琤雲連忙抱住太后的胳膊撒嬌道:“皇祖母年輕得很,哪裡年紀大了啊。雲兒聽說您最近睡眠不太安穩,就特意跟慧芳姑姑學了幾招,現在雲兒就扶您進去試驗一下吧。”
太后一早上了總算是露出了一抹真切的笑容,輕輕拍了拍喬琤雲的手,藉着她的攙扶就站了起來。轉身向着內殿走去,留給霍思琪的似乎只有剛纔那一番顯得疏遠的話。
霍思琪沒想到太后竟然也會當着這麼多人下自己的面子,訕訕的站了起來搶在敏夫人的前頭走了出去,連一刻都不願意落在人後。可惜她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知道了的話,除了可能會明白太后爲何神色懨懨,更是會立即就去扇百靈幾個巴掌了——好啊,本貴妃都很少能留資上留宿呢,你一個下賤宮女就這樣爬上枝頭了?
某些人正是看準了霍思琪似乎還不知道百靈一事,才幸災樂禍的圍繞在對比起來要矮一些卻穿得最華貴的霍思琪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的明嘲暗諷起來。
“哎呀,賢德貴妃爲了兩個低等妃嬪來得晚了,卻不知道咱們今個也多出來一個新姐妹呢。”這是冷貴嬪在嘲諷霍思琪的藉口是胡編的,誰不清楚霍思琪是個狗眼看人低的,還能爲兩個無寵的低等妃嬪停下,甚至耽誤給太后請安和見皇上一面的機會,留下來幫忙解決麻煩?開玩笑呢吧。
“冷貴嬪這話妾身們可不敢當,人家賢德貴妃有那麼多宮務要忙,哪裡有時間關心咱們這些小小美人之流呢。”這是常美人,她自上次的事情後久久無寵,若不是敏夫人照看着,恐怕早就讓人給踩到土裡糟踐了。而故意提起宮務,也算是在爲敏夫人不平順便挑起這幾位高等妃嬪共同的憤怒。畢竟當初洗塵宴上,皇上可是金口玉言的說是讓敏夫人、冷貴嬪、李婕妤還有黃容華一起打點的呢。可是霍思琪一入宮事情就變了,明明皇上都沒有示意。她就將自己當成了整個皇宮的女主人,指這指那的輕易就奪走了敏夫人等人的管理權與話語權。
百靈見這些妃嬪們如此膽大,竟然敢在太后宮外就如此用言語圍攻霍思琪。雖然知道對方蹦踧不了多久,但還是不敢逾矩。緊閉着嘴跟在最後面就期盼着能趕緊些走出去。
可她想要低調一下,卻不代表別人會放過她。上次不知中計將張芳玲送進陷阱,結果卻陰差陽錯讓其成了芳妃的徐嬪,多少受到了溫儒明的遷怒。沉寂了許久的她,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能發泄對於霍家算計自己不滿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她眼尖的看到了百靈,就深深的笑道:“麗美人怎麼走在最後面呢。快過來,也好讓咱們好好認識一下你啊。”
此言一出,無數的視線就凝聚在百靈的身上,讓百靈覺得自己似乎都要被這幫怨婦的兇狠目光給吃了似地。她尷尬的低着頭上前兩步。標準的屈膝一禮恭敬道:“給各位姐姐請安。”
“喲,妹妹真有意思,咱們都在一起說了半個多時辰的話,你怎麼纔想起來請安呢!”一向表現的大度容人的敏夫人,無法忍受自己失寵的時候能被一個宮女搶去風頭。故意拍了下手說道:“瞧瞧本宮這記性,竟是忘了之前太后娘娘根本就沒有讓妹妹站出來,又怎麼可能有機會爲咱們這些姐姐啊妹妹的請安呢。也是本宮的不是,竟忘了提醒太后娘娘您是新來的呢。”
百靈的笑容幾乎街,但還是柔聲細語的說道:“多謝姐姐關心。也是妾身生性愚笨不知還有這麼一回事。還望姐姐們別介意妹妹的失禮,妹妹在此賠罪了。”
被圍攻的霍思琪本來心不在焉的想着溫儒明與太后的態度,似懂未懂的在這裡聽了一會兒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再見百靈對着敏夫人獻媚無比,卻故意忽視了自己,忍不住發怒道:“本宮卻是不知道百靈什麼時候成了麗美人,鳳印一直在本宮的手中,沒有鳳印,百靈你根本就不能算是貨真價實的妃嬪,只不過是個侍寢的宮女罷了!”
這話足夠難聽的了,也足夠讓百靈和其他人真正的記恨上她了。百靈並不是個好相與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也只能謙卑的說道:“妾身省的,來此只是順從皇上的吩咐爲太后娘娘請安而已。若是妾身有任何做的不好的地方,還望各位娘娘能夠多多指點。”
“這個自然。”孫良敏回頭莫名的看了養性殿正殿門一眼,見這麼些人站在這裡的確不像個樣子,就對着百靈另有含義的一笑,帶着自己的人就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反正情況已經足夠混亂,她又幾乎連皇上的寵愛都沒了,若再繼續看似賢良下去,恐怕就不知道要被霍思琪給欺壓成什麼樣子了。皇上的寵愛她想要但是要不起,但是那鳳位,就要能者得了
再說殿內,喬琤雲一邊似模似樣的爲太后摁壓着額頭,一邊低聲說道:“皇祖母,雲兒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既然跟哀家說這話,那就足以說明你接下來的話不吐不快了。”太后眼也不睜一下,一副心知肚明的態度。
喬琤雲訕笑了兩聲,才略顯猶豫的說道:“其實,雲兒覺得敏夫人就那樣輕易的被皇舅厭棄有些奇怪。您說,這妃嬪們哪個不存點兒小心思,皇舅對敏夫人的反應怎麼就那麼大呢?”
太后的眼睛忽然掀開一條縫隙,眼中一道流光閃過,殿內沒有旁人也就直接問:“莫非,這是敏夫人與皇上聯合起來的一場戲?可這會是爲什麼,皇上對於思琪的態度也越來越不好了啊!”
喬琤雲沉吟了一會兒,忽而想到什麼似得,湊到太后的耳邊小聲道:“您想想,現在敏夫人剛剛遭到厭棄不久,皇舅對於貴妃的態度也越來越惡劣,可芳妃卻趁着這個機會受到寵愛”
太后忽然想起最近皇上極力的捧張家的舉動,以前只認爲皇上是在跟自己和霍家作對,但現在看來莫不是其爲了讓張家成爲明晃晃的招牌,興許只是爲了吸引衆人的視線罷了。她越想越覺得對。喃喃自語道:“莫非芳妃不過是個靶子?可是,爲什麼就是芳妃呢,張家雖然家世淵博。但在朝中的話語權卻並不算高啊。捧一個不能完全撐住場子的家族”
喬琤雲這時又來了一句:“皇祖母,雲兒記得皇舅對百靈的態度並不算好來的。只是爲了她鬧得很多人都知道的名聲才留着她的。您說,一夜之間百靈就成了麗美人也太離奇了吧?”
太后的瞳孔猛的一縮,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道:“不管是芳妃還是百靈,一個有着家族的依仗但卻不夠強勢,而另一個只有輿論的造勢卻沒有任何依仗。呵,哀家之前就覺得奇怪呢,皇上的酒量又不是幾杯就倒。怎麼就會讓百靈如此輕易的爬上了龍牀呢。說不定,還是故意爲百靈製造機會,免得說是正常將其收入後宮,會被人認爲是擔心”
當看見喬琤雲尷尬的低下頭後。太后就住了嘴。太后雖然想通了一些事情,但只要一想起皇上今日竟然敢當着那麼多妃嬪的面,爲了百靈就跟自己叫板,還是忍不住的冷笑。
如果皇上真的是爲了保護敏夫人故意裝出冷落,而之前她爲了芳妃沒少生氣但溫儒明卻總是順着她的意思說話。讓她心裡產生皇上還是聽話的錯覺。那麼,今天乍然見皇上會爲了一個百靈而跟自己頂嘴,肯定是要氣得失去理智想着如何針對百靈了吧?到時候如果皇上再放出些什麼風聲,說是哀家容不得人的話
太后輕輕拍了拍喬琤云爲自己揉着額頭的手,閉眼嘆息道:“兒大不由娘。皇上跟哀家可是真的生分了。想當年,哀家爲了護着皇上長大明虧暗虧吃了不知道有多少。可是現如今,爲了一個女人就能算計哀家了嘖嘖,也幸虧有你點了哀家,不然的話,哀家剛纔在想着要如何讓百靈吃苦的想法恐怕就要實施了。那樣的話,哀家與皇上可就真真的”
喬琤雲低下頭似乎有些爲其難過的說道:“不過是雲兒覺得不對勁兒才說出來的罷了。只是皇舅也太過分了,當初竟然想要威脅雲兒對您您那樣寬容他甚至願意裝病乃至於放手宮權,可是皇舅卻仍然還在算計,您與皇舅可是親生母子,您對他那般疼愛保護從來都是讓着的,做什麼事情也是爲了他好的。唉,以前皇舅也不是不明理的人啊.”
話到這裡,喬琤雲的話忽然停了下來,擡手用力的打了自己的嘴巴兩下,有些害怕的說道:“是雲兒多嘴了。雲兒只是、只是爲您覺得傷心罷了.”
太后沉默許久一語不發,讓喬琤雲提心吊膽的不知道等了多久,才難掩凌厲道:“是哀家太過縱容那些女人了。寵是需要寵的,但是絕對不能讓她們上了天。呵,既然皇上那麼想要扶持張家上位,那哀家就幫幫忙吧。哀家真想看一看,當芳妃認爲自己可能被皇上認定爲皇后之選的時候,再得知實際上不過是爲了孫良敏鋪路的話,會讓早已超過孫家權勢的張家做出些什麼。”
成了,喬琤雲心中暗道。嘴卻閉得緊緊的,再次撫上了太后的額頭,擺明不插嘴的態度讓太后更加心滿意足
晚上,喬琤雲洗漱完畢上牀安歇,陪着睡的彩香很快的就沉入了夢鄉,隨即久違了的清澄就再次出現在了喬琤雲的牀上。一開口,就是讚歎道:“做的不錯,太后沒有懷疑已經讓人給霍家傳消息。讓霍家在能忍讓的地方就放縱張家一些,想要讓張家龐大起來頂多幾個月的時間就能做到。”
喬琤雲顯得很累的半眯着眼睛,手腕搭在額頭上心道:“要不是知道了良玉姐姐的那些事情,我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做。只是我真的沒有想到,孫家夫婦竟然是這麼一回事。怪不得他們對待孫良玉的態度那麼奇怪,看得嚴嚴實實的,但待遇卻如同庶女一般,眼不見心不煩似地。”說着瞥了清澄一眼,瞭然般的問道:“說吧。這麼晚你過來找我還有什麼事情。”
清澄嬉笑了幾聲,湊到喬琤雲的身邊躺下之後,忽然愁苦的說道:“自從俞王回來。本公主想要做些事情可都不容易了。他明明也不想讓太后母子好,但卻偏偏不允許讓他們吃朽頭。哼。你真的應該好好跟他談一下了,你說他這樣杵在宮裡究竟是想做些什麼啊。報仇吧,不見他動手。一個大男人成天的就知道給溫儒明出些餿主意挑撥關係,一點也不稱他的身份啊。”
喬琤雲的笑容漸漸收斂,惆悵道:“你以爲我不想跟惺舅親口聊一聊嗎,可他卻總是躲着我似地,根本就沒什麼機會能遇到他。就算能站在一起寒暄幾句。但也不出半刻鐘就走了。”
孽緣啊。清澄暗自嘆息了一聲,轉移了話題道:“太后與皇上母子失和一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現在不光是闔宮上下,就連外面的百姓都略有耳聞。你說。這流言四散的爲何總這樣快呢?”
喬琤雲心不在焉的揉了揉眼睛,“好奇心能害死貓,更何況後面還有不少人盼着皇上跟太后身後的霍家決裂纔好呢。霍家佔據朝綱上的話語權太久,早就有人開始不滿了,你以爲呢。”
“借我摸摸你的手。”清澄撇了撇嘴。一把抓住了喬琤雲的右手,將臉輕輕的貼近那道疤痕,低聲喃喃仿若在對着情人說話一般溫柔:“翡翠,你說這一切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傷疤雖然不能口吐人言,但無形之中卻彷彿有一種力量凝聚出雙手。輕輕的撫摸着清澄露出脆弱的臉頰,以此來充作安慰與回答。
喬琤雲在一旁羨慕的笑着,但說實話,看着清澄跟迷戀自己的右手似地訴說着心裡事,她真的有些不習慣,只能在心中暗道:“很快就會結束的。只要讓太后和溫儒明自相殘殺,讓他們最極力隱藏的一面暴露在世人的眼中,他們就會不攻自破。至於最後霍家以及那些幫兇會變成什麼樣子,完全不需要我動手就會悽慘無比。我要的,只是能夠手刃毫無抵抗能力,再也威風不起來的太后和溫儒明的那一刻。哦,對了,雖然慧文已經死了,但是慧心幫助慧文摁着我,給我灌下有毒的藥時的表情,還時不時的會在我的夢中出現。真是,恨不得就親手掐死她啊。”
“我看你都快成了心理變態了。”清澄看着喬琤雲眼神迷茫似乎看不到終點一樣,想了想還是說道:“慧文死後的靈魂很兇惡,甚至差點傷到了竹苓。不過,有本鬼王在,直接就將她想辦法關了起來,等過段時間老和尚老尼姑還有老道士們都入宮之後,我會再給她增加些能力放出來玩玩兒的。你說,聽忘塵說慧文死後直接去投胎了的溫儒明還有太后,如果看到了之後會不會被嚇死?”
“竹苓沒事吧?”喬琤雲有些擔心在自己面前總是很有趣很樂觀的竹苓,但卻並不擔心成了鬼之後的慧文會來傷害自己。畢竟直接下令殺了她的可是溫儒明,再說就算慧文來了,她也有本事自保根本就不害怕。自從清澄發現翡翠的下落之後,身體裡那種莫名的力量也與她有了一種巧妙的感應。讓她明白,一旦有了危險,翡翠所幻化的能力將會保護自己無恙。
清澄摩挲着喬琤雲的手腕,輕鬆的說道:“你別擔心,只是被慧文兇殘的吸收了一些力量而已。現在慧文被本鬼王關起來,竹苓每天最喜歡的事情就成了欺負慧文以及去看妹妹。當然,因爲慧文作惡太多,不少賜死人的活計都讓太后分給了她,所以每天慧文那裡熱鬧的不行呢。”
聞言,喬琤雲難免有些擔憂的問道:“如此做的話,該不會讓慧文產生逆反心理吧?她既然能傷害到竹苓,肯定就不是好相與的角色。”
“嘿嘿,我的能力你就放心吧。”清澄肉麻的親了一下喬琤雲右手上的疤痕,嚇得喬琤雲連忙抽回了手,小聲喝道:“你這是幹嘛,想要嚇死我嗎。你跟翡翠可以聊天,但千萬別拿我的身體做什麼。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你常說的變態,有你這樣迷戀一道傷疤的嗎!”
“本公主迷戀的不是傷疤,姐迷戀的是傷疤裡的內涵。”清澄挑了挑眉。不顧喬琤雲的掙扎再次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抱在懷裡蹭來蹭去,就像是腦子出問題了似地.
度過了折磨的一夜之後。喬琤雲幾乎快覺得自己的右手都要被清澄給扯掉了。她撐着無力的身子坐了起來,看着還未醒來的彩香長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再這樣下去我也快瘋了。”
“唔。”有了清澄的‘幫助’而格外好眠的彩香,含糊的嗚咽一聲,像是要醒了但實際上卻是睡得不舒服翻了身而已。現在時辰還早未到卯時,喬琤雲也不着急起身,可睡也睡不着,她只能幹躺着。就在她腦子裡想些有的沒有的事情的時候,內殿的門卻悄無聲息的開了。一個竭力放輕的腳步聲卻還是傳入了喬琤雲的耳中。
喬琤雲的身子先是一僵,聽出腳步聲是屬於慧芳的時候,心中奇怪她這個時候點着腳步走進來幹嘛的同時,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調整呼吸裝睡。
“郡主?”慧芳極小聲的喚了一聲。掀開帷帳見喬琤雲與彩香面對面睡得正想的時候,就很是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隨即,一陣衣物的悉簌聲傳來,腳步聲漸漸遠去順便還帶上了門。
等了會兒,喬琤雲才重新睜開雙眼。從內掀開帷帳看向了慧芳動過的腳凳。她發現腳凳上面放着的鞋子與足衣有一絲被翻動的跡象。雖然鞋子仍舊是藍色繡海棠的,也像是被穿過幾次的。但是,上面的磨損卻顯得有刑意,很明顯是略微做舊過得。更何況上面繡出來的海棠針腳與之前的也有些許的差別。看來,慧芳偷溜進來一趟。就是爲了換這雙鞋子。
喬琤雲沉思了起來,不明白慧芳爲什麼要如此做。按理來說,這應該不是太后下的命令,畢竟她可是一直等到太后睡了之後,纔敢睡覺,就怕聽漏了什麼的。
心中的懷疑漸漸擴散,就在喬琤雲想要將鞋子拿起來仔細瞧一瞧的時候,彩香忽而驚醒,嘴中還在含糊道:“郡主、等等我”
喬琤雲看彩香似乎魘到了,連忙輕聲安撫道:“別怕、別怕,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彩香不怕啊,只是做夢而已,夢醒了就好了。”
彩香眼中的驚恐之色伴隨着喬琤雲的安撫聲,漸漸地消失無蹤。她的眼珠微微一轉,看着身旁只穿着褻、衣的郡主正擔心地看着自己,吐出憋在心裡的一口濁氣,哽咽道:“郡主,彩香夢到您離開了皇都,還沒有帶我走。彩香好害怕啊,夢裡的東西和人似乎都變了一個樣”
“夢就是夢,你不要多想。”喬琤雲握住了彩香的手溫聲道:“就算是離開這裡去了他處,我也永遠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知道了嗎?”
“嗯!”彩香重重的點了點頭,猛地坐起來依偎到了喬琤雲比自己還瘦小的懷抱之中。
喬琤雲耐心地等彩香的情緒恢復過來不再啜泣之後,纔對其附耳地說道:“剛纔慧芳進來一趟,似乎將我的鞋子換了。咱們兩個趕緊看看是不是被動過手腳,以免被人算計了。”
“啊?慧芳?”彩香驚疑不定的問,探出手將地上昨夜那雙藍色的繡鞋拿了進來,細細打量了一會兒也發現了不對勁兒:“這上面的痕跡有些奇怪,郡主您上次踢到石頭的時候,鞋底有個不算太淺的印記,就算是拿去清洗也不會變成這樣啊!”
喬琤雲拉着彩香坐到牀裡邊,將帷帳拉好之後,一邊側耳聽着外面以及正殿的動靜,一邊,不解的說道:“慧芳換了鞋子究竟是要做什麼呢,難道這鞋子上面有什麼忌諱不成?而且你說這會是誰讓慧芳做的,我對於這一點很是奇怪。”
彩香也隱約猜到了喬琤雲身上的不同於常人之處,遂見她並不懷疑太后而是懷疑其他人,也就只能順着思維猜測道:“郡主您在宮中的地位不用說,與高位妃嬪們幾乎沒有什麼芥蒂,可低等妃嬪又不可能買通慧芳。您說,該不會是近來與您走得越來越近的”湊到了喬琤雲耳邊,私語道:“會不會是霍思琪又要做什麼,卻想要拿您作伐子了?”
“有可能。”喬琤雲的眼神晦暗了一瞬,開始觀察着鞋內是否有着什麼東西。可是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之外。卻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她心中存疑,不知怎麼就將手伸了進去試探,一點點的摸索着鞋裡是否藏着什麼東西。就在摸到中間部位的時候。她就感覺這一處不太光滑,似乎裡面藏着什麼。可是將手拿出來再往裡面看。卻看不出任何的名堂。
喬琤雲困擾的皺着眉頭,漸漸攥緊了手中的鞋底,卻發現被清洗乾淨的鞋底中間部位,也像是鞋內部一樣似乎密密麻麻的沾了一些沙子。
她將鞋子翻了過來,輕輕摁了鞋底幾下,就隱約覺得指尖像是被東西紮了一樣,只是感覺十分細微。
喬琤雲倏忽之間想起上輩子的時候。霍思琪曾弄過的一次把戲。她讓人將張蝶語的鞋底中間放入了毫針。因爲其纖細如髮絲,且不如平常的細針那樣堅韌,所以就密密擠擠的將一把都放了進去。因爲鞋底柔軟,剛開始走上一刻半刻鐘的。可能只會覺得腳底似乎有些癢癢,但是時間長了之後,被踩的實誠一些的鞋底就會變薄。而藏在裡面的毫針迫於地面的堅硬,自然就從上也就是鞋內部透露了出來。但那時候張蝶語之所以一直沒有發現,就是因爲霍思琪讓人在毫針上面塗了藥。讓原本就細微的疼痛被藥物的麻痹所隱藏起來。
所以,等張蝶語回到殿內準備休息,換雙乾淨的鞋子的時候。一脫下腳上的鞋子,卻連帶着將鞋底冒出來已經大半都扎進了腳底心的銀針都拔了出來——正是因爲些微的血跡凝固,將銀針鎖在了腳底心似地。那之後不久藥效退去。痛的張蝶語死去活來的。爲了避免留下什麼後遺,不得不請了醫婆來一根根的將毫針拔出來,唯恐纖毫般的毫針斷在裡面之後再也拿不出來。
那次也是張蝶語運氣好,毫針都完全的拔了出來。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在牀上養了足足一個月纔敢下牀。只因爲雙腳傷得太嚴重,就連裡面都積了許多的淤血
喬琤雲冷笑了起來,她不知道霍思琪怎麼就突然暗地裡要對自己下手,但卻不得不說幸虧自己沒睡着,不然的話恐怕就要忽略了慧芳這貌似尋常的‘來看一眼’。而且,誰能知道太后在這裡面是不是也有什麼牽連,不然的話,有着她和太后兩個人就足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慧芳,又怎麼會瞞着自己和太后順從霍思琪的話呢!
彩香看不出來是怎麼一回事,但見喬琤雲神情凝重,就擔心地問:“郡主您是看出來什麼了嗎?咱們可該怎麼辦,如果真的是霍思琪吩咐慧萍做的話”
喬琤雲將這裡面藏着的貓膩跟彩香說了,氣得彩香兩眼通紅恨不得就立刻去撕了霍思琪才行。她呼呼的喘着粗氣,憤怒道:“咱們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讓霍思琪那個賤人真的害了您吧?”
聽得彩香說出‘賤人’二字,喬琤雲驚訝的挑了挑眉,隨即輕笑道:“這話可別亂說,人家可是賢德貴妃高人一等呢。這些子本郡主自然是不會穿的,本郡主隨心所欲臨時想穿其他的鞋子又有何不可。只是這口氣,還真是難嚥啊!”
彩香狠狠地瞪着那雙看繡着美麗海棠的鞋子,咬牙切齒道:“一定要將這份大禮還給她才行!”接着,她忽然愣了一下,問:“不過郡主,您怎麼確定就是霍思琪做的?”
喬琤雲也怔了一下,隨即神秘的笑道:“你的郡主我知道很多事情,這據說是霍思琪自己鑽研出來的壞招,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啊。咱們可得好好想想,是要還給霍思琪,還是牽連更多的人進來,讓更多的人看清她的真面目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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