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宴會上並沒有再發生其他大事,除了科索答與大羅布之外,大家都認爲此次宴會圓滿結束。尤其是坐在溫儒明身旁的霍思琪更是覺得志得意滿,若非中途太后提醒她,就傲氣沖天了。
據說南海前來的使者將要在皇都居住一月借鑑一些溫國的風俗習性之後再離開,溫儒明派了人暗地裡監視着且不說,以碧波公主爲首的一行人都居住在溫儒明提前爲其準備好的大宅子裡,就在雲寧郡主府的那條街,離那些達官權貴近的很,若是有什麼異動保準一開始就會被發現。
喬珺雲本想着當夜在宮中過一夜再回府的,可是碧波公主卻上杆子說道:“這天色還並不晚,若是雲寧郡主覺着可以的話不若咱們一起結伴回去,也好聽郡主給我講一下這裡的風土人情。”
如此,喬珺雲只來得及匆忙跟喬夢妍道了別,將慧芳與行事機靈的彩果留在宮裡後,獨自帶着彩香跟着還未散去一臉興奮的碧波公主出了宮。
喬珺雲在碧波公主的強烈要求之下只能與其共乘一匹馬車,上了馬車之後喬珺雲就覺得有些許不自在。碧波眼睛一錯不錯的盯了她足足有半刻鐘,喬珺雲實在沒辦法只能溫聲道:“還請碧波公主別見怪,本郡主身子有些弱,熱鬧了一下午也覺得有些累了。不知道碧波公主對什麼感興趣,待得明日早起之後我帶人上門拜訪,好帶你四處去逛一逛。”
“那雲兒都知道哪些好玩的事兒和好玩兒的地方呢?”碧波自來熟的改了對喬珺雲的稱呼,笑的微微有些不正經的說道:“這想要了解一個地方的風土人情,除了吃住之外自然就是玩了。”
喬珺雲微微垂下眼簾,聲音有些輕忽的說道:“吃的地方當屬醉仙樓,那裡的醉雞與其他菜品都很有特色。而且看碧波公主之前在宴席上喝了那麼多酒,肯定是極其喜好杯中之物的。既然如此,也可以去酒館逛一逛,那裡既有口味清淡的果酒,肯定也有幾十年的窖藏。至於旁的。我往日裡也很少能夠出府閒逛,所以恐怕是給不了公主更多的好建議了。”
“無礙,有云兒陪着就好。”碧波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從手腕上擼下了一串成色極好的珍珠,塞到了喬珺雲的手裡說道:“今日見面的突然,昨日雖然聽說太后娘娘身邊有一個極受寵愛的雲寧郡主,但是因爲不知道你會喜歡什麼,所以就沒有帶着給你的禮物入宮。喏,這就算是一片小心意。”說着瞄了瞄喬珺雲頭頂朝冠上的東珠,笑着稱讚道:“雲兒的這顆東珠成色可是真不錯。即便是東海那邊想來也頂多僅有那麼一兩顆還是珍藏祖傳的。不過正好這次來的時候。我帶了幾顆比這個更圓更大的南珠。等明日我就送給雲兒,希望你能喜歡。”
喬珺雲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露出感激之色卻婉拒道:“那多不好意思,南海此次前來已經爲大溫國獻上了許多珍寶。我又怎麼好私下裡收公主的東西呢。”
“哎,那麼漂亮的南珠也只有雲兒你才能配得上。”碧波親近般的主動拉住了喬珺雲的手,卻在摸到其沒有被珍珠手背鏈完全遮住的手腕後愣了一愣。微微摩挲了兩下就看到了喬珺雲手上的傷疤,似乎隱忍着怒意的問道:“是誰幹的?雲兒你長的雖然好卻身形瘦弱,之前據太后娘娘說你是身子不好纔會如此的,這個我倒是信了。可是這手腕上的傷疤是怎麼回事,看起來還不過三年,難不成是有人膽敢傷害你這個郡主?還有,這麼重的疤痕爲什麼不用法子給祛除了。落在你一個女兒家的身上影響多大啊!”
喬珺雲被碧波問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後也陰沉下臉說道:“還不是那個妖言惑衆的清心住持,當初胡亂說什麼我身上有妖祟請了一個道士差點殺了我!現在這傷疤也奇怪,當初用了將近兩瓶的雪肌膏也沒有淡上哪怕一點兒。每天每夜的我也沒有少因爲這道疤痕而操心,可惜它恐怕是要陪着我過上一輩子了。”說罷。還頹喪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碧波的眼睛似乎亮了不少,快速的平復好情緒之後才說道:“雲兒你別難過,這次我過來的時候也帶來了一種比雪肌膏更好的祛疤藥,是今年我南海的藥師剛剛研究出來的。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但可以把此事交給我,我保證不出一個月就能夠讓你的身上再也沒有這些傷疤困擾!”
喬珺雲心道果然,嘴上卻又是狂喜又是下不定決定的說道:“真的有那麼厲害的神藥?可是......此事最好還是讓我先告知皇祖母一聲吧,畢竟當初那兩瓶生肌丸就是皇祖母賞賜給我的寶貝。當時浪費了兩瓶那麼珍貴的藥,卻沒有見到任何效果我就覺得很是對皇祖母不起。對了!如果公主真的有這麼好的藥的話,爲什麼不進貢啊?如果皇祖母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碧波看出喬珺雲眼中的隱隱懷疑之意,暗罵自己太過着急嚇到了人,拉住了喬珺雲的手之後溫聲細語的說道:“此藥只有半瓶,就是用之前宴會上太后娘娘提到的沉夢朵汁液爲主材料製作的,數量太過稀少如果進貢上去,恐怕還會讓皇上與太后娘娘懷疑我們沒有誠意,拿出來半瓶子出來寒磣人的。再者說,如果雲兒你跟太后娘娘說了,那不就還是被她老人家知道了嗎!”
喬珺雲一聽到是沉夢朵做的就顫抖了一下,猛的搖頭擺脫着碧波的手:“不行,我不要!什麼沉夢朵,不就是差點兒害了思琪的那種毒藥嗎!既然那種花是有毒的,那麼它的根莖和汁液又怎麼可能是上好的聖藥呢!而且既然這種藥珍貴的只有半瓶子,那麼肯定就是沒有給人試驗過的吧?”她狠狠地瞪了碧波一眼警惕道:“別以爲本郡主少與人交往就是個傻的,你肯定是想着拿我做實驗吧?告訴你,你想的美!明個兒我就回宮裡伺候皇祖母去,我可不陪着你玩兒,你就是個沒存好心的壞人!”
喬珺雲的話剛一落,馬車就停了下來,侍衛曹奧在外面沉聲道:“郡主,已經到了您的府上。”一聽此話。喬珺雲又衝着碧波冷冷的哼了一聲,拉着彩香就急衝衝的下了馬車進了府裡。
碧波微微有些出神,就連彩香因爲氣憤她摸了自家郡主的手憤怒的冷眼都沒有發現。她可以確定,那種脈搏中隱藏着的勃勃生機,但是卻因爲一股外來力而封閉住。雖然可能被人抽走了一小部分,但是剩下的那些隱藏在喬珺雲身體內的力量就足以。說不定,現在喬珺雲身上所不得途徑釋放出來的氣運,已經要比當初她在南海感悟到的還要磅礴......
喬珺雲一臉怒氣的衝進了府裡,也沒什麼心思問問這些日子府上的情況怎麼樣,隨便的洗洗就上了牀休息。等到躺下之後。她纔有閒暇時間來細想。當時碧波抓住她手腕的時候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在牽動着。無時無刻不在教唆着讓她親近碧波。這種莫名的感覺讓她感覺到無比的不安。她不懂這會不會是碧波也會什麼妖法的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碧波絕對不正常不普通。
一切的一切.....喬珺雲輕輕地摩挲着光/裸着的手腕,上面的疤痕在黑暗中觸摸起來似乎更加清晰了一般。她不禁對於碧波所說的那種沉夢朵提取出來汁液製成的藥物產生了好奇,不過也正是因爲碧波的一時心急開了口。才能讓她確定碧波也是在意着她這道傷疤的。可是清澄還有春芳姑姑她們明明都說過,她這道傷疤使得被清澄轉移到自己身上的陰脈完全泄露出去,已經不復存在。那麼,只不過是一道祛除不掉的傷疤,爲什麼會讓南海的公主這麼在意呢......
雖然昨日喬珺雲故意說出了難聽的話,讓她避之不及的碧波還是早早的主動上門。當她在剛準備吃早膳的時候聽到敲門聲時,就頓覺得不妙。等守門的小紅在外面快要將門砸開的攻勢下來請求的時候,喬珺雲也只能冷着一張臉說道:“把門打開吧,如果讓他們把門給砸開。那可就不只是損壞點兒東西的小事,恐怕很快就會傳遍皇都成爲一個笑話了!”
小紅立刻讓侍衛們幫忙將門打開,還對外喊話道:“別砸了,你們都吵到我家郡主用早飯了!你們這是想幹嘛啊,懂不懂得點兒規矩。有你們這樣一大早上就上來砸門求見的嗎!”
當大門敞開之後,小紅喉嚨裡還沒有喊完的話,在看到外面站着的兩個俊朗青年之後,就有些啞然。半晌後才訕訕的說道:“就算你是哪家的公子,也不可以上來砸郡主府的門還不說話啊!”
令濤還未開口,旁邊手裡拿着一個盒子的碧波就嬉笑着開口說道:“本來昨日跟雲兒說好今早上咱們一起出去玩兒的,可是我等了一個時辰也沒看到她上門,不就得過來看看怎麼回事嗎。”
說着話的時候,碧波就隨手將手裡的錦盒打開,露出了裡面比喬珺雲頭上戴着的那顆更爲碩大圓潤瑩澤的南珠,難掩得意的說道:“這也是我跟雲兒說好的,這麼大的南珠......”
小紅根本沒有給一身男裝卻一副不正經樣子的碧波將話說下去的機會,壓低着嗓音怒罵道:“呸,不過是個登徒浪子,還想來佔我家郡主的便宜。勸你們現在就走,不然這些侍衛大哥們就不會只看着你們砸門而不好動手了!”說完還狠狠地瞪了一眼知道詳情卻沒機會說出來的曹奧,嘟囔道:“還宮裡出來的侍衛呢,連這麼幾個紈絝都打不過。哼。”說完轉身就要進門關門。
“誒,小丫頭你先別關門啊!”即便是被誤解,碧波也沒有絲毫表明身份的意思,反而還是伸出手去拉小紅的手腕,翹着腳往郡主府內張望着,似乎想看看喬珺雲在不在。
“你幹嘛啊!流氓!”小紅怒了,回身就給了碧波一巴掌,頭也不回的喊道:“快來人啊,曹奧你們要是再不過來攔着他們,小心郡主立即處置你們保護不利!”
曹奧幾個被這種混亂的局面弄得手足無措,但看着小紅確實生氣到了極點,也只能上前擋着門口苦笑道:“公主,您還是別爲難屬下們了。郡主不想見你的話,咱們誰都是沒有辦法的啊!”
話音剛落,黑着臉的彩香就走了出來,不陰不陽的說道:“郡主說了讓你們進去,你們一個是皇子一個是公主,怎麼淨是做這些沒品的事情呢!還敢砸郡主府的門,小心郡主回頭讓人把你們的住處都給拆了!哼,小紅你先歇着去,門口讓曹奧大侍衛他們看着就行,你回你的屋子裡睡覺去吧!”
小紅這才明白門口站着的是南海前來的使者公主與皇子。惱怒着曹奧他們明明知道卻不告訴自己。跺了下腳扭頭就走了。看也不看之前調戲自己不知是男是女的傢伙。
碧波仍舊是一副沒正形的模樣,走起路來虎虎生風根本沒有絲毫女孩子家的模樣。彩香也不連忙跟上,而是十分不悅的走到了曹奧等人的面前,厲聲道:“早晨的時候郡主不是已經囑咐過你們。一定要看住了門口,不讓碧波公主她們鬧事的嗎?你看看,就這麼會兒工夫就鬧騰的好幾家都開了門,你們是嫌着郡主太空閒沒事情做是吧?”
曹奧一行侍衛啞然,之前碧波威逼利誘了幾句就讓他們退到了一邊。現在想來可不就是他們理虧,連主子的吩咐都沒有辦好,當即一個個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哼,下次長點兒記性!”彩香雖然表情仍舊不怎麼好,但語氣卻好了不少再三叮嚀道:“不知道多少人看着咱們雲寧郡主府呢。你們行事呀更加穩妥纔不會被人抓到把柄,你們想想吧。”
再說另一邊,喬珺雲剛吃了兩隻小水晶餃,就被大咧咧走進來的碧波壞了食慾。她放下筷子有些無力的扶額,任由碧波隨意地坐在自己的身邊。好像兩人是閨中密友一般的說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吃飯啊!正好我和我哥也沒吃,咱們三個一起吃頓飯也好。哇,這些餐點好精緻好香啊!”隨手將裝着南珠的盒子丟到了喬珺雲的懷裡,渾不在意的說道:“小玩意兒送你的。”
喬珺雲沒有開口,只是睨了一臉苦笑的令濤一眼,對方立即就自以爲心領神會的說道:“男女七歲不同席,這是大溫的規矩。我那邊還有些事情要忙,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了。告辭!‘
看着轉身就瀟灑離開的令濤,喬珺雲十分想對着他的背影怒喊:“搞錯了吧你!這不是你的皇妹嗎,怎麼弄的好像我跟她纔是一家人,而你是個不請自來的客人似地!把這個女人帶走啊!”當然,雖然喬珺雲十分想要這麼做,但還是忍住了保持着矜持。但在迴轉視線後,發現碧波已經用着她的筷子夾菜,喝着她碗裡的雞絲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惱怒的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吃飯啊!”碧波一臉無辜的擡起頭,卻不知道她的嘴角正沾着米粒。
喬珺雲氣得有些頭昏,扶額道:“這是我的郡主府,我還沒請你呢你怎麼就吃起來了?你也太不把自己當客人了吧!還有,你用的是我的餐具,那可是我用的你怎麼能拿走隨便用呢!”
碧波聳了聳肩膀道:“怕什麼,反正咱們都是女人。你再拿一副乾淨的碗筷吧,我實在太餓忍不住了。”這番對周圍驚詫神情的丫鬟們表明自己其實是個女人的話語,跟她比男子還要粗狂的用餐速度可是完全不相稱。而且,她一臉吃了一屜的水晶餃難道不覺得撐嗎?那裡面可是有十二隻的,難道她不打算吃其他的點心了麼?
怎麼可能!接下來碧波就用豪放的吃相狂掃一桌子的美食。而後來纔拿來新的碗筷的喬珺雲,只來得及搶了一個芙蓉包讓彩香幫自己舀了小半碗粥之外,再也沒吃到其他任何佩兒帶着那麼多丫鬟一早起來準備的精緻早點!
喬珺雲用力的放下筷子發出脆響,她憤怒的揮着粉拳錘了碧波一下,簡直是哭笑不得的說道:“我還沒吃飽呢,你不是女人嗎,女人怎麼可能吃了三屜麪點四碗粥啊!還有那些小菜!”
碧波豪邁的吃完飯之後,卻矯情的用帕子輕輕的擦了擦嘴角,漱口之後才咧着嘴笑道:“味道真好,雲兒你還挺有福氣的啊!我就是讓你餓着啊,醉仙樓我都訂好廂房了,就等着中午去吃呢!”
“那是中午啊!”喬珺雲欲哭無淚的指着外面喊道:“現在才辰時。我本打算早些吃完飯入宮的。我看今個兒我是不能進宮了,所以你是要讓我空着肚子跟你四處閒逛,等着兩個時辰之後的那頓午飯?你真以爲本郡主好欺負了是吧,你想要玩兒就去找別人去,皇都裡那麼多大家小姐你愛找誰找誰,只要不找我就行了!”
“那可不行,我就愛跟雲兒你說話啊。”碧波微微一挑眉倒是顯得風流倜儻,當然前提得是她並不是一個女扮男裝比男人更像男人的公主!她伸出去抓喬珺雲的手被彩香拍開也不在意,仍舊笑嘻嘻的說道:“走吧,這個時辰出去玩兒正好。我都算好要先去郊外踏青。然後再回來去醉仙樓吃飯了。”
喬珺雲被逼無奈只能承認現實。無力的說道:“去郊外來回最少就要一個時辰,到時候趕回醉仙樓吃飯哪裡還能玩兒好啊。實在不行等過兩天沒事情你自己去踏青吧,我只想在都內轉轉。”
“沒關係!”碧波的笑意漸漸深刻:“既然你今天不想去郊外踏青,那就等明天咱們一起去。反正我已經跟太后娘娘說好要照顧你一個月了。那這樣吧,咱們去逛商鋪買東西如何?如果你有喜歡的東西就跟我說,我全都會買給你的!當然啦,如果是我們南海那邊的東西就別買了,等我回去之後讓人給你準備好送過來。經過我手的絕對都不是凡品,你放心。”
到底是誰照顧誰啊,喬珺雲已經不想再跟碧波糾纏下去,沉重的點了點頭道:“好,不過......”上下打量了碧波的一身男裝。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回去給我換一套女裝出來再說!”
“爲什麼啊,難道你不覺得我穿男裝特別英俊,風流倜儻的能夠迷倒所有美人兒嗎?”碧波毫不自覺的站了起來轉了一圈,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那點兒本性暴露了出來。
喬珺雲原本就知道碧波是個男女通吃而且更愛女色的,上輩子她跟孫良玉都受到過她的言語挑逗。因此。她沒什麼大反應的不屑道:“你是好了,可是本郡主還未及笄呢。如果你像個男人似地,我跟你親密的出去走遍了皇都,那我的名聲還能要了嗎!趕緊的,不換衣服的話就沒得談,如果你真想讓我跟你一起出去的話就趕緊回去把衣服給我換了。”
碧波長吁短嘆的搖了搖頭,嘴巴嚅動着但還是什麼都沒有嘟囔。“行了行了,瞧你這幅小樣兒吧,還不到我胸口高呢就顧忌這些東西了。也不知道大溫的人都是怎麼想的,女子怎麼就那麼多約束呢。”對於溫國習俗似乎很失望的碧波只能告辭,準備回去暫住的府裡換一套看起來最颯爽的女裝才行。唔,她覺着昨日讓人趕製出來的那套騎裝很不錯,說不定還能學着騎馬呢......
半個時辰之後,喬珺雲面無表情的跟着碧波從一家首飾店走了出來,瞄了一眼天空中正下着的小雨,只能認命的跟着碧波進了旁邊的一家看起來有些普通的萬通茶樓。因爲時間還早而且天上還下着雨,所以茶館的一樓散堂連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個唱小曲的圓臉姑娘和戲曲班子正坐在一邊咿咿呀呀的開嗓調音。
茶樓的掌櫃的容貌極其平凡,丟到人羣之中保證下一秒就會立即泯然與衆人,沒有絲毫出衆的地方。當掌櫃的看到走進來的兩個女子後,目光微微一怔就忍着激動將二人引到了樓上的廂房裡。而喬珺雲也在進門的那一瞬間感覺到了一股微妙的氣息,當看到掌櫃的熟悉的身形與完全陌生的臉龐後,不禁的感嘆一聲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剛在廂房內坐了小半刻鐘,掌櫃的就心急的帶着抱着琵琶的唱曲姑娘走了進來,屈膝卑躬的說道:“百靈的歌聲還上的檯面,這就讓她給兩位貴主唱個小曲解解悶。外面還正下着雨,恐怕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我們萬通茶館裡也有吃食,還請二位等等,就能給您二位上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說完,掌櫃的就卑躬屈膝的退了出去,看他態度似乎已經分辨出了來的是哪位貴主。
因爲這次出來玩兒的時候,應着碧波的要求不得不少帶了很多隨從。而曹奧幾個人也穿了便服充當打手跟着,現在所有的人都正或坐或站的在這個大得離譜的廂房裡。
喬珺雲瞟了長着圓臉只算得上清秀的百靈一眼,就有些歉意的對碧波說道:“看來今日天公不作美,本想着陪你好好在皇都裡逛一逛的,誰能想到突然就下起了小雨呢。這外面的天氣正是冷的時候,恐怕咱們兩個一會兒等雨停了就得直接打道回府了。對了,我看你穿的那麼輕薄,難道不覺得冷嗎?來,趕緊喝杯熱茶,免得着涼可就是我招待不週的罪過了。”
對於喬珺雲突如其來的關心。碧波毫無遲疑的就接受了。喝着喬珺雲親手爲她斟的茶水。滿足的眯起了眼道:“果然是好茶啊。這次可得多買些各種品種的茶葉,帶回去慢慢細品。‘
喬珺雲淺笑着押了一口茶水,正巧百靈調好了琵琶已經開始彈唱,她就安靜下來認真地聽着。半晌後。還真是不得不感嘆她的聲音果然當得上百靈這麼一個稱呼。只是也不知道百靈是喬俊彥親自培養的還是從哪裡挖掘出來的。不過,等到小半刻鐘之後,不經意的發現屋內所有人都面露睏乏的時候,她就有些恍悟,隨即也做出了有些疲憊的模樣,雙眼也變得無神......
喬珺雲想着百靈的歌聲可能就是另外一種催眠的方法,在屋內有三個人包括碧波都雙眼緊閉彷彿站着或坐着就睡着的時候。她覺得時候差不多,也就跟着閉闔上了雙眼,放慢了呼吸......
“主子。這些人都已經陷入了沉睡,除非我再次唱歌彈曲子,不然的話他們就得一直這樣站着傻睡啦。”百靈清脆的嗓音中帶着明晃晃的得意之色,好似正在跟她口中的主子討功勞似地。
變裝成萬通茶館掌櫃的喬俊彥先掃視了一遍,確定所有人都昏過去了之後。才讚賞般的拍了拍百靈的肩膀說道:“做的不錯,昨夜我又雕了一支木簪,如果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
“喜歡!百靈最喜歡主子親手做的簪子了。您瞧瞧百靈頭上戴着的不就是嗎?”百靈雙眸含春的望着喬俊彥,一臉的嬌羞。可是卻發現喬俊彥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眼中頓時劃過一抹哀色,順着他的視線看向了喬珺雲的方向。既微微有些不忍心雲寧郡主年紀小小的就要被玷污,又氣憤喬俊彥寧可讓她迷了還未及笄的少女玩弄,也從不將眼神放在自己的身上。
心神莫名恍惚間,百靈看着滿屋子陷入沉睡的人,以及那邊已經抱起雲寧郡主往密室走的喬俊彥。看着這種幾乎每隔幾日就要重複一次的景象,使得百靈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空蕩感。她這兩個月來究竟都做了些什麼呢,本以爲繼承了師傅親囊傳授的這番秘術能夠傍身做些什麼力所能及的。可是,自從遇到了這個雖然長相平凡,但卻身有才華胸懷大志的青年掌櫃的之後,一顆心卻彷彿不屬於自己一般。但,本以爲是正人君子的男人,卻讓她用本可以更有作爲的秘術來迷倒那些長相漂亮的少女或者少婦們。現在一回想起來,她就彷彿沒有了理智一般成爲了主子的幫兇,禍害了那麼多的女子。
如今仔細一回想,百靈纔可笑的發現自己竟然連認得主子的姓氏乃至於名字都不清楚。她隨手拔下了頭上的木簪,細細摩挲觀察了一番,更是覺得自己險些沒救了——這所謂主子親手雕刻的木簪,她已經攢了八支,原本以爲這是主子在含蓄的表達對自己的思慕之情。但是她怎麼就忘了,所謂的主子不過是個沉迷於美色中的齷蹉男人呢?如果真的看上了自己怎麼會不下手,想來是看不上自己又要拉攏着吧?還有,這雖然樣式不同但花紋線條卻沒有絲毫靈氣般的作品,怎麼會是曾親眼看到靈巧的做了一支鳳簪的主子做出來的呢?看這種垃圾貨色,也不知道是主子從哪個雜貨攤子幾文錢買來糊弄她的吧?
百靈攥着木簪的手掌越握越緊,足足將一根還算堅硬的木簪捏成了幾段,纔看也不看的丟在了地上,她在心裡深深的唾棄着自己。不但忘了師父的教導,竟是做出了助紂爲虐的事情......
百靈本以爲要慘遭喬俊彥毒手的喬珺雲,卻被喬俊彥毫不憐惜的拋在了密室內柔軟的牀鋪上。冷聲道:“真是個廢物,竟是連這麼點兒迷惑的手段都扛不住。趕緊給老子醒過來!”
喬珺雲即便是面朝內也不敢露出任何神色,面無表情的緩緩睜開了雙眼,就猶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靜靜的注視着喬俊彥,不敢貿然有任何舉動。
一看到她這幅死不死活不活的模樣,喬俊彥就憤怒的連扇了喬珺雲兩巴掌,怒罵道:“看什麼看!見到主子後不知道要跪下來請安嗎?你可真是個蠢貨,早知道你這麼笨直接弄死你多好!”
忍着滔天的怒火和臉上火辣辣的痛,喬珺雲仍舊謹記着昨日出宮前清澄的囑咐。沒有任何反映的呆呆坐在牀沿上。看着喬俊彥竟是連眼睛也不眨一下。看得喬俊彥既是覺得惱火又是覺得有些詭異。也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他靠近了喬珺雲幾步,探着頭試探般的說道:“見到主子爲什麼不說話!”伸手掐了掐喬珺雲的臉,又道:“連打你都不覺得痛嗎?”
在喬珺雲仍舊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喬俊彥就直起身子似乎在自言自語道:“嘶。這是催眠了太深的結果嗎?爲什麼她連見到了給她下催眠的我也沒有任何反應呢......什麼?有可能是二次催眠的結果?這不可能,百靈的那點兒本事絕對不可能對我下的催眠造成任何影響,她的那點兒本事怎麼可能......唔,這第二個另有人在喬珺雲身上動了手腳的說法還比較有說服力。只是我的催眠等級已經算的上宗師級,誰能撼動......你說什麼!還有其他人到了這裡,你不是說這個世界是我能夠隨意玩轉的嗎!我是要當皇上擁有真正後宮三千美人的,這樣絕對不行!我要投訴你們,你們這些白癡別忘了我是被你們害的丟了性命,這樣還有其他***的世界我可不要!我勸你們立刻把那些***處理掉。不然我絕對要將事情鬧大,看你們這羣蠢貨會不會丟了飯碗!”
喬俊彥在那邊喊的歡快,喬珺雲卻聽不懂爲何每當他說起某三個字的時候,耳朵就會嗡嗡作響聽不清楚。但是即便如此還是足夠她心中膽寒,倒不是因爲喬俊彥意味不明的話語。而是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那兩個穿着破爛衣服的鬼。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他們兩個腳不着地且面色慘白髮青,就像是深有怨恨無法報仇的怨鬼一樣。她想不通喬俊彥怎麼也能看到鬼,甚至還擔心清澄派出來的鬼魂們會不會被他發現。最重要的是,那兩個穿着破爛衣衫襤褸,做鬼也不能像清澄那樣瀟灑的鬼,面對刻意辱罵叫囂的喬俊彥仍舊是一副小心陪笑的樣子。就好像喬俊彥是能夠操控他們的主人一樣,只有小心討好才能保住鬼命。
其中一個高些的鬼的眼珠子彷彿不經意的覷了喬珺雲一眼,外凸的眼球內的瞳孔似乎瞪得更加外露了,嚇得她頓時屏息連氣都不敢喘一口。
而就是在這麼一眼之後,場面上的情況就倏地發生了轉變,原本還一臉笑嘻嘻討好任由喬俊彥辱罵的兩隻襤褸鬼,忽然轉變了態度,站直了腰板且不說,更是搖身一變成了穿戴整齊且富貴的樣子!
喬珺雲的心臟咚咚咚的劇烈跳動着,腦海之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兩個鬼肯定知道我看到他們了,該怎麼辦......
ps:
不知道大家會不會反感***也就是穿越者的出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