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滿溫泉的人,張宇傑自信可以將他們所有的人打垮,卻未必能打垮他們的心。
他並不知道,他肯這麼想,其實已經代表了成長。要做武堂堂主,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拋開“用武力解決一切”的思想後,張宇傑突覺豁然開朗,登時一計涌上心頭。
張宇傑停住腳步,嘴角露出笑意,擡頭看着那怒氣衝衝的漢子,笑道:“還沒請教你的尊姓大名?”
先前周通三番兩次挑釁、侮辱張宇傑,見他毫無反應,心中的氣其實已經消了一半,只是面子上下不來,臉上還做出怒氣衝衝的表情。他本就不是趕盡殺絕的人,說話做事都喜歡留些餘地,給旁人些面子,很多事情能忍便忍了。這次實在受到的侮辱太大才勃然大怒,經過幾次謾罵發泄之後,見張宇傑始終低着頭,以爲他知道錯了,不由心想,他不過只是個孩子罷了,無非就是囂張一些、張狂一些,誰年輕的時候不是這樣,而且他還喝了些酒,酒後說的話做的事豈能當真,和他計較作甚?他好歹是惡狼幫武堂副堂主,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他下不來臺,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倒完全不想剛纔在衆人面前捱了兩個耳光的事了。
所以張宇傑極有禮貌地問他姓名的時候,周通心中的氣幾乎蕩然無存了,雖然臉上還作着些兇巴巴的表情,但語氣已經柔和起來:“我叫周通。”
張宇傑自幼混跡在新香市,對大小幫派也略有了解,當下便道:“原來是瓦石橋一帶的老大‘百事通’周通,失敬失敬,剛纔是我唐突啦!”他在一年之前,還未跟趙午聖的時候,對這些黑道大哥十分敬仰,總是幻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向他們一樣闖出一番名堂,走到哪裡都有一幫小弟鞍前馬後地跟隨,說出名字來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此番說“久仰”倒也不是刻意奉承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