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徹夜不眠,有人一覺到天明。
但總歸來說,在混戰過後,這個城市終於步入了久未有過的沉靜。
橫穿了林玉峰前胸後背的那把砍刀,在歷時六個小時之後終於被取了下來,他的一條小命也得以保住。“和天行會四大護法之一蔡志勇較量過”的事情已經傳遍市一中校園的每一個角落,被那些學生口口相傳,林玉峰也成爲絕對的傳奇人物。畢竟天行會和惡狼幫的混戰對這些學生來說未免太過遙遠,林玉峰的事情纔是和他們息息相關的。
被毆打了一天一夜的王冉被丟進某個宿舍裡反鎖起來,這個小胖子最終沒有等來馬良,而且在市一中裡丟盡了顏面,再無翻身的可能。趁夜,他從窗戶外的水管爬下去,一路步行逃回了老家,再也不肯踏進學校半步。
自身實力和馬良越來越遙遠的流氓和老鼠二人,在這個城市徹底淪爲了打醬油的角色。馬良去做某些事情的時候已經不屑於再帶着他們兩個,二人只好日夜守在金海娛樂城中盡忠職守地做着保安。天行會抽調所有□□連夜攻打惡狼幫武堂俱樂部的時候,他們倆可想而知的不夠格,作爲“老幼弱殘”的一份子留下來看場子。二人也不以爲意,紙醉金迷、花紅柳綠的生活早就讓他們失去鬥志,這個夜裡和往常一樣喝酒、泡妞、嚇唬客人。但九點鐘時前來攻擊天行會旗下各個場子的惡狼幫打亂了他們的平靜……
事後,二人在醫院的病□□發生了這樣的對話。
流氓:“你還記得馬良帶着咱們從X縣出來的時候說了什麼話嗎?”
老鼠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說道:“好像是‘闖出一番新天地’什麼的?我的腦袋被人打的不輕,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不知道有沒有後遺症。”
流氓嘆了口氣:“我也想不起來了。只記得那個時候心比天高,好像整個世界都在我們腳下一樣,雄赳赳氣昂昂地便來到了這個城市……這就是夢想和現實的差距啊!”
老鼠摸出一根菸來點上:“夢想就像是個我們玩不起的婊子,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和別人在□□翻雲覆雨,我們卻只能在做過春夢後摸摸褲襠繼續去和現實過日子。”
流氓瞪大了眼睛:“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詩人啊。”
老鼠“呸”了一聲:“我準備回林場搬木頭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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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聳拉着腦袋:“新香市的漂亮娘們真多,一天換一個也永遠操不完的樣子,可不知爲什麼,我還是懷念宜然街的老婊子們。”
老鼠嘆了口氣:“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戀舊的人。”
流氓問道:“咱們什麼時候走?”
老鼠看了看窗外:“我看這夜色正好,不如咱倆現在就走吧。”
“你瘋了?”流氓說:“現在出去哪有車,難道你想走回去?”
老鼠瞥了流氓一眼,淡淡地道:“你有錢交醫藥費嗎?”
流氓沉默了。沉默過後,二人收拾收拾,連夜逃出了醫院,回到X縣繼續爲害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