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正聽到緊張處,陳雲超突然來了這麼一段下流的比喻,笑得他差點岔氣,辛辛苦苦營造出的緊張氣氛頓時消減不少。周明無奈說道:“超叔,您講故事真是一把好手,但不要胡亂加詞行不行?讓我一下就跳到故事外了!”
陳雲超淡淡說道:“這事情本來就是許多年前發生的,你本就沒有必要參與進來。”
周明這才知道超叔的深意,連連點頭稱是。
陳雲超這才繼續說道:“蠍子聽聞,果然怒不可遏,當晚就放出話來要收拾我。由於蠍子在衆人心中的地位猶如神明,連那幾個以心狠手辣著名的老大都拜服於他,監獄中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蠍子一放話,所有人立刻靠邊站隊,遠遠避開我們,生怕扯上一點關係。就連獄警這種號稱‘天王老子’的人物都和我們劃清界限,由此可見蠍子的影響多深!”
“我和老魁聽完,又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都讀出‘棘手’二字。但我們兄弟行走江湖多年,什麼時候怕過人來?這蠍子也生着兩隻眼睛一張嘴,是人又不是神。既然是人就好對付,而且他孤零零一個人,我們兄弟有五個,有什麼好怕的!”
“再說了。”陳雲超的小眼睛中閃爍着狡黠陰冷的光芒:“論單挑,這麼多年我還沒遇到過對手哩!越是單打獨鬥,我越能發揮出極深的潛力,想到要和這麼一個人物鬥上一番,渾身的熱血幾乎都要沸騰起來。”
周明聽畢,心中一驚,他在打架以前也是相同的感覺。莫非他和陳雲超其實是同一類人?
“六指兒顫顫巍巍地說完,又磕了幾個頭,哭道:‘超哥,我是真沒見過你這種有情有義的老大,也不願看你栽在蠍子哥的手裡,你就聽我一句勸,去跟蠍子哥道個歉吧。’我哈哈大笑道:‘去他媽的蠍子吧,老子今天就拔拔他身上的毒刺!’我還沉醉在要和高手決一死戰的情景裡,老魁卻覺察出不對,問道:‘六指兒,聽你這意思,那幾個老大密謀這件事已經很久了,而且和蠍子之間的談話也是極其隱秘的,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我一聽,也才覺得這裡面蹊蹺無比,怒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在騙我們?’又要抓着他腦袋裡往尿池裡按。”
“六指兒張牙舞爪,語無倫次地說着原因。原來他說他天生和別人不同,不光是生了六根指頭,而且耳聰目明,能在夜間視物,還能聽到極細微的聲音。坐牢以前,他是夜走百家的大盜,靠着這特殊本領每次都能在得手後逃之夭夭,後來被人出賣才住了進來。他所住的號子和蠍子不遠,旁人雖聽不到裡面的動靜,他卻能聽得清清楚楚,所以那幾個老大在裡面做什麼勾當,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和老魁自然不信,便分別走到廁所另一頭去低聲說話。連我們二人都聽不清楚對方在說些什麼,六指兒卻能一字不差地說出來。至此,我們纔信了他說的話,但還是狠狠揍了他一頓,責怪他既然早就知道這件事,爲什麼不早點說出來。他跪在地上哭道:‘兩位爺呀,我哪敢嚼蠍子哥的舌頭,那不是找死嗎?’揍完他以後,我們二人才出了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