鸛雀樓,又名鸛鵲樓,舊址在晉州永濟西南,黃河中高阜處。共六層,前對中條山,下臨黃河,是唐代河中府著名的風景勝地。它與江城黃鶴樓、洞庭湖畔岳陽樓、滕王閣齊名,被譽爲中國古代四大名樓。
此樓時有鸛雀棲其上,故名鶴雀樓。
陳子昂此行錄製節目的地點,便是在鶴鵲樓。
《超跑》節目帶有弘揚中華文化的使命和色彩,這一期的節目錄制地點便是選擇在幾乎快被世人遺忘的名樓——鶴鵲樓。
陳子昂坐飛機從臨安直飛鳳凰城關公機場,然後乘專車繼續前往永濟。
車上,除了陳子昂這個本期邀請嘉賓,還有另外一個本期邀請嘉賓。
她就是趙雅。
早在去年,方旭東就想讓趙雅和寧穎一起當《超跑》雙女主固定嘉賓,後來由於和三湘衛視鬧矛盾,《超跑》耽擱了下來,便沒促成雙女主這事。
陳子昂後來也覺得,趙雅拍戲可以,上綜藝節目表現得卻不太好。
沒開拍《白蛇傳》之前,趙雅就接過綜藝節目通告,陳子昂大概看過,結果發現她不太適合參加真人秀節目,或者說還需要多上幾次才行。
“西北這片土地,是不是比江南荒涼很多?”車上,陳子昂和趙雅聊天。
“嗯,古時候戰亂大多在北方,這麼窮還打仗。”趙雅對古人有些不滿。
陳子昂說道:“窮才鬧,纔打仗,看看江南,南方天地,土地肥沃,山清水秀,魚米之鄉,大家安居樂業,都有吃的,就少打仗了。被貧窮逼死的人,是談不上什麼夢想的。”
趙雅一愣,想想也是啊。
“你現在是有夢想的人了吧?”片刻後,她對陳子昂問道。
趙雅看過陳子昂的發家史,那都是網上流傳的。
網上流傳,陳子昂一開始似乎很清醒,寫沒什麼營養價值的快餐網文小說,就是奔着掙錢的目的。
等到能吃飽穿暖了,他纔開始有點夢想,寫有點營養價值的武俠小說,寫能淨化和昇華人靈魂的音樂。
“夢想肯定可以有了。”陳子昂笑道:“現在有一個夢想就是,希望白娘子成爲經典角色,流芳百世。”
趙雅俏臉上露出笑容,《白蛇傳》才播出兩天,經紀人現在的電話就已經快被打爆了。
各種通告紛至沓來。
以前,都是經紀人到處去求通告。
現在,趙雅火了,經紀人坐等人上門,還能一個個篩選。
去年違約賠的錢,今年上半年趙雅都還沒掙回來多少。
但看現在這樣子,下半年就能全部掙回來,甚至還賺,只要她願意多跑些通告的話。
“對了。”趙雅忽然轉移話題:“子昂,今天我從幽州出發,登機前有個電話打給我。”
陳子昂詫異,肯定是很特別的一個電話。
果然,趙雅繼續說道:“是環亞的人打的,我以前的經紀人。”
陳子昂露出笑容,這個趙雅真的很單純,這種電話也跟他說。
“說什麼了?”他問道。
趙雅毫不遲疑說道:“他說以前是個誤會,希望我可以回去,不但以前的違約金他們都可以全部還給我,還願意爲我跟伯玉這邊的違約買單。”
陳子昂感嘆:“真是厲害啊。”他知道趙雅肯定拒絕了,說不定還罵了對方一頓。
趙雅有些失望道:“子昂,你說人的臉皮怎麼能這麼厚,能無恥到這地步?”
陳子昂說道:“這有什麼,有錢能使鬼推磨,說明錢在九成以上的人眼裡,是第一位。有錢纔有一切,你現在是棵搖錢樹了,爲了錢,打你主意的人會很多。”
同時,他開始警惕起來。
前些天,徐佳慧就跟王雨透露,環亞娛樂想挖她。
至於其他藝人,肯定也有環亞或天水的人接觸,只不過他們不會說出來。
也只有趙雅和徐佳慧那樣真的把伯玉當作僅次於家的存在,纔會這麼說出來。
環亞和天水現在不比三湘衛視少恨伯玉娛樂,正面剛不過,就來旁門左道。
但從另一方面來看,這種挖人才,對市場是有利的。
人才流動,才能讓市場活躍起來。
只是陳子昂並不贊成娛樂圈這麼搞,這個圈子已經很膨脹了。
簡單說就是勞動與收入已經完全不成正比。
太多的明星掙的錢太多,且也只是在撈錢,沒有職業道德。
有些明星想幹淨都沒辦法,市場已經混亂了。
“子昂,我覺得我們公司的藝人,應該也有人在跟環亞接觸。”趙雅有些擔憂道:“我看我的合同,比較自由,違約代價都不算大。這樣的合同,會不會對公司很不利?”
陳子昂不說話,當然很不利了。
趙雅要毀約,代價很小。
有些人的心,確實是肉長的。
趙雅就很爲東家考慮,她是圈內難得的一股清流。
並不是圈內的人都齷齪,都自私自利,向錢權看。
有些明星做事情看起來是在向錢看,但其實也是迫不得已,他們背後牽扯的東西太多,不是他們能決定的。
比如陳子昂現在要是威逼利誘,軟硬兼施,讓趙雅多跑通告,一年接十幾部戲,還都是重要角色,她會不得不去接。
接了,那肯定沒那麼多時間。
然後怎麼辦,使用替身什麼的,自然沒法避免。
“算了,有的人要走,攔也攔不住的。”陳子昂最後很釋然,代價小,不代表沒代價。
尤其一些人,接伯玉影視的戲前,需要再修改合同。
不同意修改,那就算了,另選他人。
和趙雅抵達鳳凰城蒲州鎮,入駐節目組包下來的酒店,陳子昂帶她去逛街吃飯。
王登他們今天還沒抵達鳳凰城,明天才到。
陳子昂提前過來,是做爲領導,視察一下節目組準備工作,順便逛逛古鎮。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人生的閱歷只停留在一個點,一個地方,是豐富不起來的。
就在陳子昂和趙雅逛古鎮的時候,遠在吐蕃的關彤彤等人,開始了“尋寶”之旅。
幾人興沖沖跑去大昭寺廣場,找到陳子昂說的那個小店。
點了茶飲後,大家開始在西牆上找字條。
牆上,密密麻麻貼滿過往遊客留下的字條,上面的字句看了讓人心情複雜,卻又帶着旅行的歡喜。
“愛情裡最棒的心態就是:我的一切付出都是一場心甘情願,我對此絕口不提。你若投桃報李,我會十分感激。你若無動於衷。我也不會灰心喪氣。直到有一天我不願這般愛你,那就讓我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念舊的人總是最容易受傷,喜歡拿餘生來等一句:別來無恙。”
“只有見識過煙火和愛情的人,才知道人世間的美好與淒涼。”
“生活的套路,無非就是把一地雞毛整成雞毛毯子。”
“身爲客,不強留,陌路相逢應不識 。涼薄人,多情贅,萬籟俱寂淚無味。”
“成人的世界太過複雜,今天是一個樣,明天又是另一個樣,總是讓人看不透,猜不透,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不成爲現在所討厭的人。”
“時光不比人,它脆弱,它禁不起來來回回的辜負。”
“我們這一生,會遇到很多人,緣分皆朝生暮死脆弱如露水。唯獨與你,像是一條生生不息的河流。”
“生活本就不容易,不必事事渴求別人的理解和認同,靜靜的過自己的生活。心若不動,風又奈何,你若不傷,歲月無恙。”
“如果沒有讀書,我就不會對人生產生期待,那樣就更容易獲得滿足;如果沒有讀書,我就不會了解世界是多麼精彩,那樣就不會嚮往獨自遠行;如果沒有讀書,我的心中就不會孕育出那些蓬勃跳躍的夢想,那樣就不會輕易感到失望;如果沒有讀書,我可能永遠都不明白兩個人的甜蜜,那樣就不會嚐出一個人的苦澀。”
“世間總有對不上的齒輪,總有無法咬合的罅隙,總有追不上的愛人。”
“剪一段年少時光,可以療傷。
剪一段珍貴的年少時光,藏在心上。
待背起行囊奔赴遠方,再回憶起這段過往,定會嘴角上揚。
待荊棘滿路步步皆傷,再回憶起這段過往,定可不懼風霜。
待垂垂老去鬢髮如霜,再回憶起這段過往,定仍目光明亮。”
“……”
關彤彤覺得,這世界很美好,甚是奇妙。
來來往往,不知道有多少過客,在這裡駐足,在這裡留下不知道是屬於他們自己,還是別人的感悟。
總之,這些過客,有些是灑脫的,有些是帶着心靈的傷痛,來這裡,想尋求治癒。
看到字句的人,不知道寫字句的人的過往,也不知道寫字句的人如今在何方,又怎麼樣了。
看字句的人只能去想象,希望寫字句的人如今過得好,開開心心,幸福美滿。
大家有些感動,被這些普普通通的人感動。
他們在努力生活着,即便受過傷,流過淚,依然在這花花世界行走着。
平凡的人,也渴望不平凡,更渴望美好。
想到陳子昂也是這芸芸衆生一員,在這裡留下字跡,關彤彤就想哭。
再親密的兩個人,其實也無法完全走進對方的世界,永遠都是獨立的兩個個體。
他的過去,她無法參與。
他的未來,她其實也無法全部奉陪。
各有各的使命和生活。
“你們認得子昂的筆跡嗎?”石佳翻找半天沒找到,有些焦急問道。
她想到兒子曾在這裡出現,坐在小店某個角落伏案提筆,就很心疼。
“認得,子昂說有署名,就叫‘多多’。”關丹丹說道。
“爲什麼叫‘多多’?”關天羽好奇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關丹丹也不知道爲啥這麼署名。
五人找了將近一個小時,關丹丹忽然把一張字條摘下來。
主要大家有時候挺喜歡看一些有內涵的字條的,所以花的時間有點多。
關丹丹把字條摘下後,悄悄看了看大姐。
大姐還在找,沒注意到她。
她就想收起來。
這時,關馨馨站在關丹丹面前。
關丹丹鼓着腮幫,攤開手掌,裡面的字條顯露出來。
關彤彤這時才注意到關丹丹這邊,臉色一喜,連忙跑過來。
“我找到了。”關丹丹只得誠實說道:“我念給你們聽。”
大家找到寶藏的心情無法言明,不知道陳子昂寫了什麼,很期待。
關丹丹攤開字條,看了看大家,然後低頭念道: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裡
不悲不喜。”
關彤彤心中一驚,來到佛教聖地,陳子昂的詩裡都帶有佛性了。
關馨馨也是黛眉微蹙。
關丹丹繼續念道:“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裡
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裡
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的手裡
不捨不棄
來我懷裡
或者
讓我住進你的心裡
默然相愛
寂靜喜歡”
唸完,關丹丹收起字條。
關彤彤有些出神,眸光泛紅。
這種愛沒有轟轟烈烈的誓詞,它充滿智慧和淡然,卻又盈滿濃濃的愛意。
在她看不到他的地方,他對她依然是那麼充滿柔情和蜜意。
世間沒幾個女子能在這種浪漫和愛意麪前無動於衷,關彤彤哭了。
她現在就想見到他,回去跟他舉行婚禮,真正地嫁給他。
關馨馨朝關丹丹伸手,關丹丹苦着臉,把收起來的字條給小姑。
這首詩,前世曾被誤傳爲倉央嘉措所做,實際上它名爲《班扎古魯白瑪的沉默》,作者扎西拉姆·多多,是個廣東女孩,追隨十七世噶瑪巴大寶法王在印度菩提伽耶修行。
它出自其創作的《疑似風月集》的中集。儘管此詩不是倉央嘉措的作品,但是倉央嘉措的百首情詩,均是經典。
倉央嘉措,生於康熙二十二年,十四歲時剃度入布達拉宮爲黃教領袖,後被政教鬥爭殃及,遭清廷廢黜,解送北上,途經青海今納木措湖時於夜色中遁去,不知所終,時年24歲。
他在歷史的天空如驚鴻一瞥,但用生命寫下的傳奇和詩歌卻世代流傳。
譬如“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譬如“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譬如“那一夜,我轉遍每一個經筒,不爲超度,只爲觸摸你的指尖”等詩句,就是出自他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