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
洛杉磯某體育館。
美國版《我是歌手》今晚便是在這裡舉行年度盛典。
陳子昂一行人已經來到美國兩天。
這兩天,可把樂隊折騰壞了。
因爲王雨提交的歌曲,都是新歌。
樂隊工作量很大,這段時間排練七位歌手遞交的所有歌曲。
但這其實還好,因爲那些歌手遞交的歌曲都是樂隊多少熟悉一點的歌。
而王雨遞交的三首,全部是新歌。
樂隊壓根沒聽過。
也幸虧提交得早,不然就兩天的時間,樂隊可能就要發狂了。
即便提早遞交,但王雨真來排練後,樂隊還是很苦逼。
陳子昂和王雨的要求太多。
雙方磨合的時間最多。
其他歌手也就走幾遍就ok。
剩下的時間,基本上都是給王雨的。
但樂隊痛並快樂着。
除了那首中文歌,他們沒太多感覺之外,另外兩首英文歌,讓他們歎爲觀止。
“王,請問這兩首英文歌的詞曲作者,第一首是美國人嗎,年紀多大,哪裡的人?”排練結束那時,樂隊總監約翰詢問王雨。
王雨搖頭:“不是,是我們中國人。”
“噢,這是真的嗎?簡直不敢相信。”約翰震驚。
看歌詞,說的是美國啊。
不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經歷過那個年代,怎麼能寫出這樣的歌曲出來?
王雨笑笑不說話。
約翰再次問道:“是美籍華人嗎?”
王雨忍不住笑道:“不是,他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能告訴你一些事,那就是他是寫書出身,很會編故事,編得外人都信了。”
約翰一愣,半晌點頭表示很贊同:“是的,我就相信了他是地地道道的美國人。上帝,編故事的人太厲害了。”
……
體育館內,燈火通明。
美國版《我是歌手》也是美國近年來出現的一檔現象級節目,異常火爆。
不然年度盛典也不會選擇在偌大的體育館裡舉行了。
年度盛典七位歌手,一個個都是世界級歌手。
王雨如今是國內在世界上最出名的一個歌手,這還要得益於這檔世界級節目。
國內的《我是歌手》能讓過氣的歌手煥發青春。
美國版的《我是歌手》,則能讓國家級別的歌手上升到世界級歌手。
在以前,王雨都沒出現在世界歌手人氣榜單上。
世界歌手人氣榜單隻列出前一百名。
現在,王雨不僅擠進世界歌手人氣榜單,還差點就擠進前九十。
另外六位年度盛典歌手,有男有女,也是世界級歌手,都進了前一百名。
徐佳慧雖然當上了好些國家的火種計劃形象大使,但也還沒擠進世界歌手榜單。
陳子昂更慘,在世界上人氣比徐佳慧還少。
“尼娜是歌王!”
“羅裡是歌王!”
體育館內,網上,美國民衆,甚至世界上很多國家的人都在關注今晚的年度盛典。
歌王呼聲最高的是尼娜和羅裡。
這兩人,都非常接近世界級巨星。
七位年度盛典歌手中,倒是沒有世界級巨星。
只能說是世界級歌手。
世界級巨星,在世界歌手榜單上人氣都是前二十的存在。
他們現在還沒過氣,不差人氣,節目組請不來。
來這檔節目的歌手,都還不是人氣頂尖級別的歌手。
甚至有些是過了氣的。
當年幾乎是世界巨星的來過,但時代淘汰掉的人,想再回來,很難很難。
所以,曾經近乎世界巨星級別的歌手,在這個舞臺上折戟了,沒留到最後。
現在的舞臺,是青壯年人的舞臺。
三四十歲,對歌手來說,還是巔峰期。
王雨的實力是毋庸置疑,但經常穿插唱中文歌。
文化差異,流行因素,審美觀等,導致她歌王的呼聲不高。
中國音樂並不差,差的是渠道,差的是先驅者。
它就像是新事物,而新事物想立刻讓人接受,通常很難。
人們可能先是愛上一首歌,然後才愛上那個歌手。
也有可能先是愛上這個歌手,然後愛上這個歌手的歌曲。
陳子昂和王雨都明白,中國藝人想讓世界瞭解中國,先得入鄉隨俗,讓世界接受自己,再談文化傳播的事。
只是王雨不想錯過這個舞臺唱中文歌的機會,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年度盛典後臺。
七位歌手坐在各自的房間裡,節目組提示各位歌手觀看顯示屏。
“不知道他們選的什麼歌曲?”
尼娜,羅裡等歌手一個個盯着顯示屏。
很快,節目組曝光其他歌手今晚要演唱的歌曲。
“《Hotel California》?”
另外六位歌手看到王雨要演唱的第一首歌曲後,有些吃驚。
尼娜房間裡。
“‘Hotel California’原唱是誰,怎麼沒聽過?”她好奇看着屏幕。
羅裡房間裡。
“你們聽過嗎?”羅裡也一臉納悶,問身邊的助理和經紀人等。
大家都搖頭。
……
“不管什麼歌,歌王一定要是我們美國的。”尼娜心中暗道。
“絕不能讓一箇中國人拿到歌王!”羅裡很自信。
其他歌手,美國國籍的,也有點國家榮譽感,不希望被外國歌手搶了風頭。
美國纔有兩百多年的歷史,還是一個移民國家。
它是能接納很多東西,但並沒有自己的民族魂。
它宣揚的自由,獨立,有點放縱的感覺。
王雨的房間裡。
抽籤結果,她第一個上場。
徐然等人無語。
“這麼倒黴,第一個登場!”藍葉清有些無奈。
“沒事,都準備好了。現場直播,第一首歌跟最後一首歌間隔的時間不是很長。”陳子昂倒是最興奮。
錄製節目,第一首歌跟最後一首歌可能相隔了好幾個小時。
但現場直播,卻最多四十分鐘。
“你怎麼還這麼高興?”幾人走出房間,去往舞臺通道,徐然有些頭疼。
陳子昂卻是笑道:“你不瞭解美國音樂,不瞭解美國曾經和現在的音樂圈,等着吧。”
他沒說太多,怕影響徐然他們。
節目組是有樂隊,但有些樂器的位置,卻是陳子昂和徐然、藍葉清擔任。
王雨有些疑惑,她是覺得《Hotel California》好像影射什麼,但又說不上來。
確實,前世《Hotel California》這首歌面世後,立即引來很多的質疑與批評。儘管誰也不敢誇口說自己的理解是正解版本,但歌詞中明顯的吸毒、淫亂、邪教等暗示還是引起道德衛士的不滿,並且在美國受到宗教團體的懷疑。不過,它歌曲中那成經典的吉他旋律、詭異莫名的歌詞內容、感人心絃的悲世情懷,使得它成爲樂迷的最愛。
舞臺上。
陳子昂,王雨等人就位。
體育館座無虛席。
數萬觀衆歡呼。
歌王之稱,王雨的呼聲雖然不高,但也有不少粉絲。
前奏稍微有點長,吉他伴奏是主旋律。
徐然已經是第二次陪王雨登臺了,以吉他手身份出現。
陳子昂則是第一次,是王雨的幫幫唱嘉賓。
觀衆很好奇。
這個人,他們不認識啊。
年度盛典,粉絲們都很期待各位歌手的幫幫唱嘉賓身份。
王雨開唱:“On a dark desert highway(行駛在昏黑的荒漠公路上)
Cool wind in my hair(涼風吹過我的頭髮)”
聲音有些慵懶、頹廢。
陳子昂:“Warm smell of colitas(濃烈的大.麻味道)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瀰漫在空氣中)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擡頭遙望遠方)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我看到一絲微弱的燈光)”
王雨:“My head grew 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我的頭越來越沉,視線也變得模糊)
I had to stop for the night(我不得不停下來過夜)”
陳子昂:“There she stood in the doorway(她站在門那兒等候我)
I heard the mission bell(我聽到遠處教堂的鐘聲)
And I was thinking to myself(我在心裡對自己說)
This could be heaven or this could be hell(這裡也許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獄)”
王雨:“Then she lit up a candle(她點燃了蠟燭)
And she showed me the way(並給我引路)
There were voices down in corridor(走廊深處傳來陣陣說話聲)
I thought I heard them say……(我想我聽到他們在說……)
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for you(歡迎來到加州旅館)”
音樂界的人聽到這,一臉震驚。
美國人的愛毫不掩飾。
但他們的音樂,所表達的內容卻又非常含蓄。
《Hotel California》這首歌,內容實在令人驚訝。
前世,它就有很多解讀。
解讀一:戒毒所
歌曲中多次對毒品的暗示,是“加州旅館”原是戒毒所說法的來源。按此說法:加州旅館是在南加州公路旁的一個自願戒毒院,老鷹隊員曾經吸毒與入院的經歷是歌詞的創作來源。
歌詞在一開始colitas的暗示,頭感到發重是吸大麻煙的特徵。“lit up a candle”是一個吸毒的常用語,在後院跳舞更是吸毒後失控發作的一個現象。
這種自願戒毒院是主要爲中產階層開的,介於療養院與戒毒所之間,而淫亂現象更是七十年代中產階層放蕩後的一種常態。毒品的癮性使得人可以在某段時間痊癒而離開戒毒院,不過卻永遠無法擺脫那重蹈舊軌的陰影,這正是“你可以一時結賬,卻永遠無法離開”的寫照。
解讀二:精神病院
歌詞的詭異可能是精神病院說法的來源。歌詞中與之相關聯的暗示有:不斷有遠處聲音的幻聽想象;天堂和地獄指精神病人中某些如惡魔的邪惡人性和如天使純潔無知覺;在後院裡病人如着魔般的跳舞;頭腦思想扭曲正是精神病的直語;自己思想的囚犯也是暗語;想殺死惡魔卻總殺不死的精神病幻覺。當然精神病也和毒品一樣,你可以覺得你暫時是正常了,卻無法保證將來是正常的,永遠無法離開那陰影。
七十年代曾經是電影界恐怖片流行的時候,而這歌詞正勾出這樣的故事框架。邊遠沙漠大路上的孤獨一人,大門前掌燭的麗人,酒吧的神秘領班,後院的召魔舞蹈,意圖殺死卻總殺不死的惡魔,即使結束卻總有人來在背後提醒還有續集的結尾。這些種種,使得歌詞有一種鬼影森森的感覺,而在恐怖片中,精神病院更常是主要的背景場所了。
解讀三:影射糜爛的音樂界
《加州旅館》誕生的60年代是美國音樂界的自由創作時期,搖滾樂的流行成爲六十年代自由與反叛思想的象徵,然而其盛況也逐漸造成了樂手日益糜爛的生活態度。吸毒和淫亂幾乎成了每個美國搖滾樂手在七十年代走的同一條墮落之路,金錢與享樂成爲了搖滾音樂在七十年代的新形象。
同爲音樂人的老鷹樂隊看到這樣的事實,卻無能爲力。樂手們已經將這種沉迷的生活看成了是音樂界的常態,搖滾樂手們周圍總充滿了漂亮的姑娘和糜爛的生活。對於外界的質疑,他們總是自我原諒:“放輕鬆點吧,我們是天生易於被誘惑。音樂界已經無法殺死金錢的這個心魔,即使某些個人可以暫時結束,卻永遠無法擺脫。”
解讀四:70年代的美國社會
1969年的伍德斯多克(woodstock)音樂節,被視爲搖滾的顛峰聚會。而《加州旅館》歌詞“自1969年我們這就再沒那東西了”暗示在伍德斯多克之後,搖滾的精神已經不再存在了。認爲這首歌象徵美國社會的人則這樣來理解:1969年是60年代最後一年,自那就再沒有自由、和平、平等的精神。美國一進入70年代,就遭遇到了中東石油危機、越戰的失敗、尼克松的水門事件等。就在一夜間,美國的精神面貌就從奮鬥的青年們變成了庸俗與頹廢的中年了。
斯坦利·庫布裡克(Stanley Kubrick)曾拍攝過一部叫《大開眼界(Eye wide open)》的電影,看過這部電影的觀衆就可以在這部電影內容中發現與這首歌詞許多神似的情節內容。也是同樣的吸毒墮落,也是同樣的荒淫性亂,也是同樣的拜魔情結,也有同樣的無法擺脫的陰影。這部電影就如同是《加州旅館》的一個解說,講述那種已經不堪的美國社會狀態。
“Such a lovely place(多麼美麗的地方)
Such a lovely face(多麼可愛的面容)
There“s plenty of rooms at the Hotel California(加州旅館有充足的房間)
Any time of year(一年的任何時候)
you can find it here(你都能在這找到房間)
……”
王雨和陳子昂在唱着,像是在唱曾經的一個時代。
今晚的評委,已經不是大衆評審,而是比較專業的人士。
聽到這首歌,音樂人沉默。
旋律不必說,主要是它影射和想表達的,不是曾經和現在很多美國人,尤其是音樂圈的人面臨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