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銘在車上顛簸了許久,他約摸着大概得有二十分鐘,才被人架下了車,蒙在頭上的黑布被揭開的那一刻,包銘差點給跪了。
他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綠色,青草的香味飄蕩在空中,太陽光透過枝繁葉茂的綠樹照在地上,形成一個個圓形的光點,包銘眼睜睜的看着黑衣大漢一擁上車,駕車離開。要不是他身後還有一個跟他同病相憐的跟拍導演,他非得以爲自己是被節目組給拋棄了呢。
包銘摸了摸口袋,摸出一個手機。打開屏幕一看,差點沒把手機扔在地上。
你妹啊,竟然沒有信號!
包銘感受到了來自節目組的深深惡意!
就在包銘在心裡將節目組已經制作人叉叉圈圈,在圈圈叉叉的時候,手機屏幕上跳出來一個任務卡。
“尋找線索!”
“親愛的勇士,失敗不是結束,而是開始。其實操縱一切的神秘人就在你們十二個人之中,而除神秘人之外,你們之中還有兩個內奸。你面前的這片森林,就是那個神秘人與兩個內奸曾經居住過的地方,這裡有能夠找出他們身份的線索。最勇敢的戰士,爲你最親密的戰友們而努力奮鬥吧!”
句末尾,一個Q版的包銘正對着他比着Ye這個手勢。
阿西吧!
包銘擡手摸了摸自己鋥光瓦亮的大光頭,對導演組的惡趣味在心裡默默的豎起了中指。
另外一邊。
“導演,就給看一隻眼睛,你猜一個我看看!”晨賀看到問答題的瞬間就炸了,液晶電視屏幕上給出了一個人的局部照片,讓嘉賓通過局部來猜測照片裡出現的人到底是誰,可屏幕上竟然只出現了一隻眼睛,這不是開玩笑嗎!
“東君,給我好好的猜~”
大黑牛歇斯底里的衝着韓東君喊道,看到面對遊戲一向自信滿滿的他露出如此驚慌的神色,郭超很不夠厚道的笑出了聲。
因爲包銘的首輪淘汰,郭超這一隊暫時輪空,沒有了壓力之後,郭超可勁兒的笑着其他幾組人的表現。
“韓東君,給你三十秒的時間作答,要好好考慮後在說出答案哦,說錯或是亂說,他腳下的木板都會被鋸掉一塊哦~”
神秘人俏皮的說道。
這個時候大黑牛手邊要是有個錘子,他一定會掄起來將液晶電視給砸了,哦你妹,你他喵的賣什麼萌!
韓東君緊張的渾身冒汗,早知道在臺下回答問題會承受如此重的心裡壓力,他就自告奮勇的站在高臺上了。他身邊的人是有天,語言不通的劣勢讓他連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這種心焦的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倒計時,十、九、八、七…。”
“啊啊,東君,隨便說一個!”大黑牛聲嘶力竭的大叫着,他此時只想要一個痛快,晨賀想,死刑犯等待死亡時的心情,大抵就是他現在這種心情。
等待,最是磨人。
“羅晉陽?”韓東君滿頭大汗,眼睛一閉豁出去的蒙了一個答案。
神秘人呵呵笑了聲,只見,晨賀腳邊的牆上緩緩顯現出一把電鋸,嗡~電鋸高速運轉,發出讓人心悸的嗡嗡聲。
“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迴盪在中央高臺,電鋸準確的砍下了晨賀腳下木頭的三分之一長,看着斷裂的木板從高空墜落,晨賀快要嚇尿了,“啊啊啊,這到底有幾米,爲什麼木板掉下去都沒聽見落地聲,還有導演組,趕緊把我腳邊的電鋸收回去!”
晨賀背脊緊靠着身後的牆壁,雙手打開,五指彎曲扣住牆壁,生怕自己一個恍惚從上面摔下去,萬一摔下去的時候在撞到電鋸,這綜藝節目就別叫跑男了,直接叫死亡直播得了。
導演組看着平日裡能力爆棚的晨賀被道具嚇得臉色慘白,不厚道笑出了聲,呵呵,他們又不傻,怎麼可能用真的電鋸!
“大黑牛,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鄭耀凱整張臉扒在玻璃屏障上,張嘴吐舌,幸災樂禍的對晨賀做着各種誇張的表情,晨賀太陽穴上的青筋一凸一凸,他騰出一隻手,指着鄭耀凱,“小子,你給我等着!”
面對晨賀的咆哮,鄭耀凱卻是一副——來啊來啊,你咬我啊的賤樣兒!
“第二組,你們猜的還是這張。”
這輪的遊戲規則是,若上一個隊伍沒有猜出照片裡的人是誰,那麼由下一個隊伍繼續回答,直到有人答上來位置。
王藍這隊的隊員是藍魅與基範,對於基範,王藍從一開始就沒對他抱有任何期待,至於藍魅,王藍也只能說,聽天由命吧!
“藍姐,隨便猜,沒事!”王藍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其實在滴淚,面上卻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無論他如何強壯鎮定,因爲緊張而扭曲的五官已然暴露出了他內心的真實感受。
藍魅其實沒有王藍大,但稱呼有時候不僅僅是體現在年齡上,還體現在一個人的地位上。以藍魅現在在歌壇的地位,王藍的這聲姐,她還受得起。
藍魅看着屏幕上的眼睛,嘴角微抽,她有輕微的臉盲症她會說嗎?以現在娛樂圈女明星都跟一個媽生出來一樣的長相,她就算看全臉也不一定能分得出誰是誰,更何況如今只讓她看到一隻眼睛。
藍魅表示——這道題實在是太難了,寶寶做不到~
基範站在藍魅身邊,摸了摸下巴,這個人的眼睛,嗯,怎麼有點眼熟?
“內內,是真希姐。”
基範指着屏幕上的眼睛,萌噠噠的小鹿眼裡充滿了驚訝。
藍魅雖然聽不懂基範再說什麼,但看他的表情與動作也能猜到他話中的意思,他認出了照片裡的人?
“王藍組成員,請確定你們的答案。”屏幕裡的神秘人說道。
聲音透過翻譯落在基範耳中,藍魅轉頭看着基範,面帶鼓勵。反正她也不知道是誰,死馬當活馬醫唄。
基範眨了眨眼,試探的回答道,“崔真希?”
神秘人沉默了幾秒鐘,沉默時的等待最爲煎熬,王藍緊張的渾身直冒汗。
“嘭~”的一聲,液晶電視中,神秘人不知從哪摸出來了一隻禮花,拉開,如炮仗般的響聲嚇得王藍差點沒從木板上掉下來。
房頂上飄下禮花,“恭喜你當對了!”
草!
王藍只想對液晶電視裡的人豎起自己那修長的中指,你妹啊,放禮花之前就不能打一個招呼,讓他有點心理準備嗎!
屏幕上放出了整張照片,確實是崔真希,但是…。導演你他喵的給我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你他喵放出崔真希沒整容前的照片是腫麼一回事啊!小心挨官司!
王藍撫平自己受到驚嚇的小心臟後,衝着基範伸出了大拇指。
“kao~ma~wu~思密達!”謝謝你我的朋友啊!
基範靦腆的笑了笑。
大黑牛轉頭,目露兇光的看着韓東君,喘氣時鼻子裡都似是往外冒着白煙,“韓東君,是女的,女的,你竟然連性別都沒猜對!”
韓東君縮了縮脖子,嘟囔道——那不是崔真希沒整容前的照片嗎?你猜你也猜不對,哼!
“下一組!”
隨着神秘人的聲音,屏幕上又出現了一張只有局部眼睛的照片。
顧繁看到照片的那一刻突然手有些癢,她笑,笑容陰鷙僵硬,暴虐的因子在她體內叫囂,那瞬間爆表的洪荒之力讓躲在單向鏡子後的導演組心肝直顫。
“顧繁,你猜得出來嗎?”
“哈哈哈,沒想到顧繁你也有今天!”而跑男團幾人還在不知死活的火上澆油!
跑男團對顧繁可以說是又愛又恨,成爲她的隊友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而成爲她的敵人卻是一件十分悲慘的事情,被一個姑娘攻了的郭超幾人,可算逮到了一次能夠譏諷顧繁的機會,幾個人興奮的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顧繁呲牙微笑,臉上都快笑出一朵花來了。
她張開,緩慢而帶着笑意的說出了答案,“顧繁!”沒錯,那照片裡的人,會是她!
“顧繁你別鬧,猜不出來你也動動腦子想個挨邊的答案啊!”
“就是,你快別鬧了,小心重賢的粉絲砸你家玻璃!”
郭超幾人轟然大笑,開啓了對顧繁的羣嘲。
顧繁不見羞惱,依然在微笑,看郭超幾人的目光不僅像是在看白癡,那絕對、一定是在看白癡。
“…。你確定嗎?”神秘人咳嗽了聲,顯得十分心虛。
顧繁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十分肯定的回答道:“確定!”
“嘭~”禮花飛濺。
“臥槽~”
“哎呦我去!”
“騙人的吧!”
郭超幾人怪叫道,屏幕上那個化了煙燻妝的眼睛主人,是顧繁?
噔噔噔噔~
顧繁之前殺馬特風格的照片被閃亮亮的公之於衆。
衆人瞬間石化!
這是顧繁,臥槽,臥槽,顧繁還有這麼腦殘的時候啊!
現場約莫沉寂了半分鐘,隨後揚起了鬨堂大笑,郭超笑得都捂着肚子流起眼淚來了。
顧繁笑:“…。”她一定會做了這幫傢伙。
“誰還沒有個放蕩不羈愛自由的青春歲月啊!”顧繁在一衆小生中,緩緩開口開口,輕慢的將自己腦殘的舉動歸咎爲青春,別看她一副緬懷過去,半點都沒把眼前的照片當回事的樣子,但是說實話,她也很尷尬,畢竟當初這腦殘歲月的當事人並不是她啊!
她心中的小船早已在狂風暴雨中翻了無數次,但顧繁的面部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郭超微微挑眉,心中腹誹,哎呦我去,顧繁這臉皮夠厚咋比我還厚啊!
導演組——還算你有自知之明!
顧繁的目光掃過郭超幾人,隨後轉頭,面對節目組,雙手環胸抱住胳膊,丹鳳眼微微上翹,鵝蛋臉上揚,左腿向前一伸,開抖,“節目組,是不是沒捱過流氓打啊!”那模樣,要多痞有多痞。
單向玻璃後的節目組:“…。”狂擦汗,哎呦,哎呦,誤會,都是誤會!
衆人:“……。”顧繁,形象,注意形象!
另外一邊。
“啊啊啊啊,有蛇~”
包銘在偶遇了一隻大型蜘蛛,一羣巨大螞蟻,幾隻手掌大的瞎蛾子之後,精神徹底的崩潰了。綠色竹葉青懶懶的看了一眼身邊大驚小怪的人類,扭動着身子從他身邊爬進了草叢中消失不見了。
嗚,我被一隻蛇鄙視了!
他不活了,他要用麪條上吊,用豆腐撞牆!
跟拍導演:“…。”快別鬧了,趕緊找線索吧,這裡面蚊子實在是太多了!
跟拍導演的心情也是崩潰的。
十分鐘後,包銘站在了一棵巨樹前,看着樹杈上的黃色信封,以及被固定在樹上的移動攝像頭,轉頭,眼中衝火的瞪着跟拍導演,一把抓住跟拍導演肩上的攝像機,整張臉都快扎進去了,“導演,製作人,你們玩我呢,這麼高的樹,我怎麼爬,怎麼爬!”
跟拍導演被包銘晃得差點吐了,他伸出一隻手扣住包銘鋥光瓦亮的頭,並且將手伸直,拉開自己與包銘的距離,包銘的小斷胳膊在空中揮舞,但就是碰不着跟拍導演肩膀上的攝像機。
“拿出手機,搖一搖!”跟拍導演提醒道。
包銘停止不動,僵在了原地,幾秒鐘後,撒潑,“你妹啊,手機都沒有信號,搖你妹啊搖!”
跟拍導演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看你這麼蠢,老子纔不提醒你呢,哼,愛搖不搖!
說起來,導演組也真是損,手機在森林中收不到信號沒錯,但每一個線索所在的地方,節目組可是斥巨資安裝了衛星網絡,以線索爲中心的五米內,都能搜到信號哦~
這是個隱形的福利,按理說是需要嘉賓自己發現的,但森林裡的蛇蟲鼠蟻實在是太多了,就連跟拍導演都有點吃不消了,在他打死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第十個蚊子後,決定讓包銘儘快完成任務。
他從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打開屏幕,在攝影機拍攝不到的地方衝着包銘搖了搖。
包銘如被馬蜂蟄了般跳起了腳,哎呦我去,真有信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