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李國興兄弟幾個覺得老爺子的病是不是有緩兒了,還挺高興的,急忙把老爺子又送去了醫院,可後來就高興不起來了。
老爺子一路上都呼呼嗒嗒的有氣,可剛到醫院就嚥氣了。
人大夫一看把他們家屬一頓數落,說你拉個死人過來還讓我們搶救什麼啊?逗我們玩呢。
就這麼地,他們又把人給拉回來了,說準備後事吧。
可回到家這老頭就又緩醒過來了,還是呼呼嗒嗒的喘氣,有時候還睜眼,那眼珠子瞪的跟電燈泡似的,別提多瘮人了。
咋說那也是自己親爹啊,兒女不可能把老爹給活埋了呀,於是就又開始照顧老頭的日常起居。
其實也沒啥照顧的,這老頭都已經七八天不吃不喝了,反正就算有口氣,兒女看着呢也就是等他把最後一口氣嚥下去。
可老頭從醫院回來以後就開始作妖了。
也不是他作妖,是不停的有詭異的事兒發生。
先是老頭的二兒子和侄子突然間就“咣咣”倒下了,緊接着屋裡的電燈就開始“咔咔”一頓閃。
你想,你細想,當時是個啥情況?
一屋子孫男弟女當時差點沒被嚇瘋了,老頭的老姑娘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轉圈磕頭,求老頭安心走,別折騰子孫後輩了。
過了能有大概半個小時吧,昏倒的二兒子和侄子慢慢緩醒過來了,燈這時候也不閃了,但一家人也都知道這事兒就有點邪性了。
老頭已經是四世同堂了,那輩人兄弟姊妹還多,所以呀這老頭即將要走的時候幾十個孫男弟女都趕過來了。
其中又一個侄子當時就說認識一個會看事兒的,開着車呢就請人去了,一同跟去的還有老頭的另一個侄兒。
親生兒女不敢離開呀,怕見不着老頭兒最後一面,所以就只能把事兒託付給堂兄弟了。
萬沒成想,回來的路上,倆人就出事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疲勞駕駛的原因,畢竟在老頭家裡都熬了有七八天了,反正是出車禍了,但是人沒死。
一個鼻樑骨撞折了,肋骨斷了三根,一個腿撞折了,還撞出了腦震盪,在醫院昏迷不醒。
他們那邊出事兒了,李國興家裡這邊也不消停。
就兩天的功夫,大姑娘突然間腿就不好使了,站不起來,二姑娘和老姑娘哇哇吐,水米不進,胃都快吐出來了。
兩個孫子,一個重孫子也相繼出事兒,高燒不退,人都燒昏迷了,打針吃藥都不管用。
二兒子晚上探老頭呼吸的時候,老頭猛然間就坐起來了,和二兒子來了一個臉對臉,一雙眼睛翻着死魚白,只有白眼珠,沒有黑眼球,就那麼死死的盯着他。
二兒子當時被嚇完了,媽呀叫了一聲仰面摔倒,人也就此昏迷過去了。
聽到動靜趕過來的李國興和三兒子正看到老頭翻着死魚眼衝着倒在地上的二兒子露出詭異的笑,把倆人也嚇的不輕,急忙把老二給拽出了那屋。
那屋一下子就沒人敢進了,還是隔壁一個上了歲數的老太太聽說了,讓長子,也就是李國興拿老頭平時用的枕頭砸老頭的胸口,才讓老頭又躺下了。
要不說這老頭也真頑強,都這樣了,那口氣還是不咽,躺下就又呼呼嗒嗒的喘氣了。
後來直到兩個堂兄弟車禍的消息傳回來,老李家是徹底慌神了,想着不行就直接把老頭埋了算了。
這也不是他們兒女不孝,明顯這老頭現在已經開始磨人了,
他要再不死,估計他們全家就都得被整死了。
先到醫院去把兩個堂兄弟看過了,那個斷了三根肋骨的把從看事兒的那請來的一張黃符和八卦鏡交給了他,說那個看事兒的交待符貼在老頭後心,八卦鏡放在老頭胸口,老頭最後這口氣就能嚥了。
老李家人一聽當時就感覺抓住了救命稻草了,拿着東西回去按說的做了,可三天過去了,老頭那口氣還是沒嚥下去。
可活人受不住了,家裡現在除了李國興之外就沒有一個全活人了,連外孫外孫女後來都開始遭殃了。
我心道這老頭也真堅強,太堅強了。
別人可能不知道黃符貼後心,八卦鏡鎮胸口是啥意思,但我是頂香看事兒的,自然知道這裡面的玄機。
八卦鏡鎮胸口那是讓老頭把最後一口殃氣給吐出來,黃符貼後心就是鎮煞呢,明顯這老頭已經不正常了,肯定是有邪乎事跟着。
一般來講不是太兇的東西,這兩樣東西足以讓老頭消停的走了,可連這兩樣東西都鎮不住的話,那這事就真有點大扯了。
聽完李國興的講述,我心裡有了點數,衝着供桌方向努了努嘴,“先上香吧,讓我家老仙幫着查查到底怎麼回事!”
李國興也懂規矩,往堂上壓了一沓錢,就點燃了供香,恭恭敬敬的上了五柱香。
我看了看香頭,沒什麼異常,也就是說我家老仙接受了供奉,把他的事兒給接下來了。
陳剛現在對這一塊那是門清啊,等香火燒的差不多了,拿起文王鼓就“咣噹咣噹”一頓敲。
唱了能有十多分鐘吧,屋子裡的溫度就開始下降了,那冷的讓人直打哆嗦,看李國興縮着肩膀上下牙齒直打顫就知道了。
上來的是狐家胡天宗,落座在陳剛身上眯起了狐狸眼。
我一看連忙點菸倒酒的伺候,就見一根菸就一口啊,就嘬完了,一連抽了能有大半盒,他纔好像過癮了,又端起酒碗,“咕咚咚”幹了幾大碗。
看他差不多了,我這才按流程走,先讓仙家報了名,然後開始問事兒。
胡天宗也不羅嗦,冰冷的眼神看向一旁都快嚇堆了的李國興,“你們家老頭三世爲人可都沒幹人事,第三世走完就要下到地府去受罪了,所以他不想走!”
“啊?那…那咋整啊?”李國興聽完臉更白了,那撒上點蔥花就是小蔥拌豆腐啊。
“這事兒說好整也好整,說不好整也不好整,就看你們老李家咋選了!”胡天宗話說的有點含糊,但看人的眼神卻十分犀利,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