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覺得要是換成陛下的雕像也可以嘛……”
而兒媳婦的一句話，讓朱大皇帝愣住了。
朕的雕像？
話說回來，朱大皇帝還從來沒有想過給自己樹立雕像。
爲什麼沒有想過？
因爲在傳統上來說，華夏壓根就沒有爲皇帝啦，將軍啦樹立雕像的傳統和習俗。
這個習慣是從歐洲傳過來的。
但是現在孫婉雲的建議倒是讓朱大皇帝有點心動了。
他爲什麼是觀音？
除了因爲現在的大明帝國在南方按照華夏的傳統，這片大海應該被稱爲南海之外，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因爲在這個時代，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家庭中供奉最多的就是觀音。
觀世音菩薩、從字面解釋就是“觀察(世間民衆的)聲音”的菩薩，當人們遇到災難時，只要念其名號，便前往救度，所以稱觀世音。
很快包廂外就響起了敲門聲，門打開後，許海洋走進房間畢恭畢敬的行禮道。
孫虎在打斷女兒的話時，特意看了看陛下。陛下這會眺望着大海，在那裡思索着。於是便不再說話了。
許海洋的心頭微微一顫，其實寫那本書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書差不多有二十幾萬字，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能吸引李富貴的並不是字，而是其中的故事。
不過南華人很多，但不是每一個南華人都能進入這裡，進入南華會館是有身份限制的，往往只有成功人士才能進入這裡，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裡一個精英俱樂部。
……
“你這丫頭，瞎說什麼？什麼立像不立像的，這個合規矩……”
“說說看，陛下小時候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會我有一個客人過來。”
但是，其實，這個想法也談不上成熟。就是火車上的突發奇想罷了。
“李先生，讓您久等了。”
點點頭，李富貴盯着他說道。
“你是南華的二代移民，也是當年李某人從杭州換回來的，伱應該知道，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結果會怎麼樣。”
去年在“安第麗斯號”偶遇的那個記者，前陣子再一次拜訪了他，他送過來了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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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需要知道！”
其實，華夏的風俗習慣，並沒有被完全移植到大明。有些風俗習慣，非但不會被引入大明，甚至還會被官方直接勒令查禁。
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原因——海外華人以鄉黨爲幫，內訌不斷。
這也是朱大皇帝選擇觀世音菩薩的原因。
孫婉雲笑嘻嘻的看着陛下，再一次建議到。
當時只有十幾歲的陛下那也是僥倖逃脫。
儘管穿着看起來和普通老人沒有區別，但是當李富貴從那輛普通的十年款千里馬汽車上下車時，侍應仍然匆匆跑過來，畢恭畢敬的請他進入會館。
“坐。”
當然了，這不過只是一種美好的想法而已。
“我大明不需要神仙菩薩的保佑，要說保佑，陛下才是我大明的保護神啊！要是在這裡立像，有比陛下的雕像更合適的嗎？只要他們看到地下的雕像，就知道這片土地是陛下您所征服的！”
別的不說，單就是這份七巧玲瓏的心思，就是其他女子拍馬難及的。
許海洋搖頭說道。
“確實。”
別說是西洋人了，就是在西洋人抵達南陽之前，土人都能夠在華人身上佔盡便宜。
有點難搞啊！
可真的心動啊……不得不說，這個建議真的讓人心動啊！
不過，自己花錢給自己立像……這臉皮會不會太厚了一點？
別說這事還真有點煩啊……
已經跟過來的錢德公他們聽着未來的太子妃的這番話，看着她的目光都發生了變化。
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切都是杜撰的。
但是在大明，從一開始，就對“同鄉”持打擊態度。
“小人知道。”
爲什麼華人人那麼多，佔據人力和財力上的各種優勢，反倒落了這個下場。
這樣的機緣，許海洋當然沒有錯過，爲了寫那本小說，他不僅採訪了李富貴，還通過他採訪了不少一代移民。
“小人不知道！”
“所以小人才會在書中寫下“閃耀在華夏的秦始皇、漢高祖和唐太宗浮華之政之上的，是盛德皇帝德澤萬世之政！”開創如此盛世的——盛德皇帝不僅是英雄，而且還是神話。他不僅是新大明之父，更成了救世主與守護神的代名詞，現應受到所有人的推崇！不是推崇，而是崇敬，就像我等華夏之人於孔聖人一般，於華夏，萬民崇孔爲聖，而於我大明，盛德皇帝陛下，就是當世之聖，所以……”
任何一個地方都有一些特殊的存在，李富貴就是這樣的存在，他只需要一個電話，就可以讓眼前的這個傢伙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
什麼盧比揚卡啦，特高科啦……那些可都不是傳說啊！
在大明一代移民永遠都是極其特殊的存在，而在南華會館他們永遠都是這裡的最尊貴的客人。
可是現在孫婉雲的建議倒是讓他的眼前一亮。
誰能想到去年偶遇的老人，居然是陛下的老管家。
是什麼故事呢？
雖然收效不大，但是至少在大明直到現在都沒有形成鄉幫。更沒有會館的生存空間，對此官方往往是直接查禁。
準確的來說，是一本小說的初稿。
李富貴不露聲的指了指對面的坐位。
要是朕在這裡張開雙臂呢？
這個這個……有搞頭啊！
只是，只是，好像不太符合華夏的傳統風俗習慣啊。
說白了，就是什麼廣府人、梅山人、惠州人、潮訕人以同鄉爲羣體，組建幫會，他們只顧鄉誼，不問同胞，甚至不惜勾結外人、打壓同胞更是屢見不鮮。
甚至就連雕像的造型朱大皇帝都沒有想好，之所以選擇觀音，就是因爲熟悉而已。
李富貴爲什麼會這麼問？
當然是因爲那本書裡寫着的不少陛下小時候的事情，什麼生下時就有祥瑞降世啦，什麼吉光於孝陵閃動，滿清上下無不是聞之大驚。
“但是小人知道皇帝陛下應該是偉大的、神聖的。是所有大明人所希望的，大明所需要的不僅是一位英雄，而是一個足以媲美所有華夏曆任所謂的“聖祖仁君”的“聖人”。”
李富貴的眉頭微挑，盯着許海洋，等他的解釋。
等到門關上的時候，李富貴自言自語道。
比如說會館，會館是華夏明清時期都市中由同鄉或同業組成的團體，而影響最大的就是同鄉會館，他也是明清以後逐漸興盛的朋黨商幫的根源。
甚至，連陛下的老家他都給安排上了——武昌。
“是啊，陛下，在哈瓦那不就有華僑爲紀念當年陛下訪問立下的雕像嘛。既然僑胞能夠在國外立像，這片土地是避一下您征服的，那當然也應該立您的雕像了。”
爲什麼是武昌？
“朕的雕像？”
“李先生，我知道您肯定有不少疑問。”
面對這樣一本杜撰的書，李富貴的心情可想而知，不過他並沒有動怒，而是在南華會館親自招待他，等着他的解釋。
“有點意思……”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好的，先生，您裡面請，房間已經給您安排好了。”
所以在引入移民的時候，纔會強令他們說“國語官話”，對移民打亂使用，總之一句話，就是淡化同鄉之誼，加強同胞之情。
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南華的一代移民可以進入任何一座南華會館。
今天過來，是應約而來。
看着義正詞嚴說出這番話的許海洋，李富貴一下愣住了，這就是爲什麼會在這裡等着他解釋的原因，因爲書裡描寫的是一個自出生那天起，就聖蹟不斷且在道德上完美無缺的聖人。
“哦？”
南洋幾百萬華人那麼早開始下南洋，可是到最後爲什麼會混了寂寞？甚至反倒白白爲西洋人做了嫁衣。
走在前方的侍應半鞠着身子引着路，上電梯，再到包房門外，輕輕敲門，再開門，再次關門，整個過程中都是一言不發的。
都是陛下的故事。可那些故事……
南華會館，就是一個例外。
而對於那些西洋人和南陽的土人來說，他們所需要的就不過僅僅只是分而治之！
有了這個前車之鑑，朱大皇帝對於同鄉幫會……那是一個警惕啊！
桌上已經上了簡單的幾道菜，可是李富貴並沒有請他動筷子，也沒有請他喝酒的意思，在他坐下後，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小人在寫這本書的時候，並不是在寫陛下的事，而是在今世之聖的事——是聖人之事！”
“許作家，聊聊你的書吧！”
這孫家的大小姐古靈精怪的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這馬屁拍的……難怪那麼多新貴的女兒之中，最後只有她脫穎而出成爲了太子妃。
深吸口氣，許海洋說道。
因爲太平軍佔領武昌後，把武昌上下幾十萬人都一卷而空，一代移民裡就有好幾位武昌人呢。
朱大皇帝在想什麼？
廢話，當然是心動了。
在大明的大城市之中，大抵上都有這樣的會館，它說是會館，但卻有別於華夏傳統意義上的鄉黨會館的，他類似於某些俱樂部。
乖乖！
面對李富貴，許海洋直接了當的道出了爲什麼會寫那些故事。
爲什麼會如此？
其實初衷最簡單——無非就是要告訴所有人，要知道觀察天下百姓的疾苦。聆聽百姓的聲音。
這裡的特色鮮明，就是南華人聚會的地方。
“那你可知道，爲今上作傳，那可大不敬！”
“非也！”
許海洋搖頭說道。
“小人非是爲今上作傳，而是記錄今聖之跡！小人深信，此書問世之後，必定會受萬民追捧，陛下既是我大明之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