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三個人!
對於小道格拉斯來說,最讓他心痛的朋友湯姆的死。
“爲什麼,爲什麼我們要走,我們明明還能打下去……”
回家的路上小道格拉斯又一次問道。
“再打下去,我們都會死的!”
手裡握着菸斗,西爾一邊走一邊說道。
“我們是民兵,我們的任務是什麼?就是打上幾槍而已,不需要和他們硬碰硬,那些明國人,他們是軍人,最擅長的就是打仗,要是繼續打下去,我們肯定都會死的。我們只要殺死他們幾個人就行了。”
在西爾的話聲落下時,不遠處警長威利喊道。
“西爾,你們幾個一會把路邊的樹砍斷,不要讓他們輕易的過去……”
這就是民兵的作用,在獨立戰爭早期,儘管沒有統一的指揮官,但是數以千計的民兵就是自發的出現在“戰場”上,他們會對着行軍的英國人,發射了幾發子彈,便認爲完成任務回家了。
隨着後期指揮官的加入,民兵也逐漸找到了打敗英軍的辦法,他們砍伐樹木,設置路障,堅壁清野,切斷英軍交通線使其寸步難行,再趁其不備進行突襲。
在力量還不夠強大時,這些游擊戰士儘量避免與英軍打陣地戰,待到力量足夠時,他們便加入正規部隊,合擊英軍。
現在這些本地的民兵,同樣也是這麼幹的,甚至在撤退的路上,他們又一次遠遠的用步槍相隔數百伏擊了行軍的部隊,然後藉着茂密的山林逃之夭夭,壓根就不給部隊反擊甚至追擊的機會。
汽車停穩之後,許國良又一次看到路邊等待後送遺體。
足足六具。
“又是游擊隊?”
一下車,許國良就問道執勤的戰士。
“對,就是那些游擊隊,他們現在學精了,不近距離伏擊,而是遠遠的至少隔着一里地,幾個人打一槍就跑,等到咱們的人趕過去,人空早就不知道跑到什麼鬼地方了……”
提着那些游擊隊時,戰士忍不住諷刺道。
“真他麼的是一羣膽小鬼,有本事真槍真刀的下來幹一仗……”
對於戰士的抱怨,許國良並沒有說什麼,而是事無鉅細的詢問着襲擊發生時的情況,隨後纔再次會上汽車。
“隊長,你說,美國人這麼東一槍,西一槍的能有什麼用?能影響得了大局嗎?”
副手的話,讓許國良笑道。
“兩個小時。”
“什麼?”
“這幾槍打過來,死傷暫且不說,一個團在這裡整整耗了兩個小時,等到確認沒有埋伏後纔再次前進,一個團耗兩個小時,要是執行作戰任務晚了兩個小時,你說會發生什麼?”
坐在車上,盯着車窗外崇山峻嶺和幽深的森林,許國良的眉頭皺成了一團,然後自言自語道。
“這裡的地勢更有利於游擊隊的抵抗啊……”
作爲帝國憲兵軍官的許國良,曾經以志願者的身份參加了南部非洲的戰爭,他很清楚游擊隊的抵抗對正規軍的影響,他們或許不會影響大局,但絕對是一塊絆腳石!
既然是絆腳石,就一定要搬掉!
“看看那支部隊有俘虜或者擊斃的游擊隊員。檢查他們的私人物品,查找抵抗線索……”
說話時,他朝車座後背上一靠,然後把帽檐下拉,至於是睡覺還是在思考問題,自言自語道。
“他們以爲逃了就逃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兩天後,差不多是在小道格拉斯和西爾等回到家的同時,一隊明國軍隊進入了小鎮,不過他們並沒有闖入普通人的家中,而是去了教堂。
這一天,正是禮拜日。
在軍人踏入教堂時,正在祈禱的人們,無不是一陣驚詫,在人們的騷動中,許國良緩步走了進來。在人們的注視中,神父馬克連迎了過去。
“你好,長官,我是這座教堂的神父,請問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他並沒有說什麼這裡是教堂,軍人不能攜帶武器進來,和入侵者說這些話,不是找死嘛。
“沒什麼,神父,我也是信徒。”
許國良衝着在胸上劃了一個十字,然後說道。
“我這次來,是想找幾個人。”
說罷他就轉過了身來。看着教堂裡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這裡就是有這點好處,禮拜日的時候,在教堂中能找到幾乎所有的本地人。
在他看着教堂裡的人們時,而教堂裡的人們也在看着他,對於這羣“闖”進來的異國軍人,所有人都覺得既然陌生又害怕,但並不妨礙人們好奇的看着這支軍人。
“先生們,女士們,你們應該知道,我爲什麼會來這裡。”
“長官……”
沒有理會馬克神父的話語,許國良從口袋中取出一個東西,向前伸臂,鬆開手掌的時候,一個項鍊落了下來。
是一個銀質的項鍊,項鍊下方有一個心型相盒。
“啊!”
人羣中的瑪麗忍不住驚叫一聲,那是希瑞的,她的丈夫,項鍊相盒裡有她和孩子的照片。
“找到了。”
許國良笑逐顏開的走到女人身邊。
“夫人,這是你的東西吧!”
說話時,他把項鍊塞到了女人的手中,對她說道。
“請吧,夫人,我們可以出去談一下。”
“長官,她是一位女士!”
馬克神父的話音剛落,許國良就冷冰冰的說道。
“她是抵抗分子的妻子,神父,對你,對你們所有人,我已經有了足夠的耐心!”
說罷,他就環視了一眼教堂裡的人們,對瑪麗做出了請的手勢。
瑪麗被發現了!
她會說什麼?
西爾和小道格拉斯等人無不是緊張的看着瑪麗,看着她抱着孩子走出了教堂。
在教堂外的草地上,許國良看着面前緊張不已的女人,又看了眼她懷中的孩子,輕聲問道。
“夫人,你的丈夫呢?”
“他,他出去了……。”
瑪麗緊張的回答道。
“確實,他確實出去了,而且永遠不會回來了,他已經死了,在襲擊帝國軍隊時,被打死了!”
許國良在說話時,用手摸了摸孩子的頭髮,輕聲說道。
“現在,你作爲抵抗分子的妻子,我們會逮捕你,會把你帶到很遠的地方進行審訊,當然,最終我們會發現你並沒有參加抵抗,但是這沒有什麼,我們並不在意這些,或者說,我壓跟就不指往你會說什麼,你會被釋放,嗯,那個時候,你發現自己是身處異國他鄉,在那裡,身無分文的你會如何謀生呢?沒有任何人僱傭你,你也沒有任何謀生的手段,你也許會成爲妓女,當然,爲了生存,這並不可恥,但是最終,你會悽慘的死於街頭,嗯,你的孩子……”
看着惶恐不安的女人,許國良繼續說道。
“她會在什麼地方?是像你一樣淪落街頭?還是……”
“先,先生,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女人惶恐不安的模樣,讓許國良笑了笑。
“你有一個選擇,告訴我當時有誰和你的丈夫一起離開了這裡,我需要的只是幾個名字……”
“先生,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瑪麗搖頭時,許國良嘆氣道。
“夫人,你還有一次機會,希望你能夠珍惜這個機會,畢竟,你的孩子……”
看着她抱在懷裡的孩子,許國良說道。
“她有一歲嗎?離開了你,他會怎麼樣?”
“哦,上帝啊,你,你就是魔鬼,你,你……”
瑪麗緊緊的抱着孩子,就像是害怕對方會搶走它一樣,她哭喊着,看着對方,這個人就是魔鬼。
“我需要一個名字!”
許國良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情感。
“一個名字,可以救你們兩個人!不僅僅只有你一個人,還有你的孩子。”
有時候,審訊很簡單,甚至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只需要掌握對方的軟肋,自然就會有所回報。
緊緊的抱着孩子,瑪麗絕望道。
“西,西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