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蘭德蘇丹國的都城沙瑞茲,位於國家的西部沿海,與海之間隔着一片森林,這片森林作爲沙瑞茲的屏障,能夠有效地抵擋從大海上刮來的強風。從沙瑞茲的西北部穿過森林就是加米奇地區,阿提斯元帥在戰局扭轉之後就放棄了對這個領地的控制權,隨後阿美拉地區很快也重新迴歸了羅多克王國。
薩蘭德的大軍退縮至沙瑞茲,而葛瑞福斯國王率領着三百多羅多克士兵加上兩百名維基亞騎兵兵臨城下,揚言要攻破沙瑞茲的大門。阿提斯元帥下令將城門緊閉,不接收敵軍任何的言論。沙瑞茲城中的酋長們正聚在一起商議對策,因爲艾扎爾蘇丹本就年事已高,在聽到戰敗的消息後就過世了,沙瑞茲的大廳裡,大多數酋長都不置可否,他們正沉浸在戰敗的沮喪和老蘇丹逝世的悲傷當中,老蘇丹生前所寵幸的小妾阿爾瓦也就獲得了相對較高的話語權。
阿爾瓦開口說道:“各位酋長,葛瑞福斯兵臨沙瑞茲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向整個卡拉迪亞展示自己的力量以獲得認可。那麼我們只需滿足他的心願就好,與羅多克王國求和,在他國看來就是薩蘭德向葛瑞福斯妥協,這樣他在如願以償之後便會退兵了。”
阿提斯元帥只是擡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又低下了頭沒有說話。阿爾瓦看着各個酋長,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彷彿再度得到提高,“如果你們沒有反對的意見的話,那麼我將代替艾扎爾蘇丹與葛瑞福斯國王會晤,商討求和之事。”
烏凱斯酋長陷於對偵查不細緻而自責,蒙德哈里酋長對自己的偷襲沒有殺死葛瑞福斯國王而失望,迪烏酋長認爲自己沒有幫到阿提斯元帥而愧疚,而阿提斯元帥卻把戰敗的責任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這就是幽靈與哈基姆酋長所說的“薩蘭德有難”關鍵所在。
當阿爾瓦命令信使去給葛瑞福斯國王送信時,大廳的大門打開了,明亮的光束隨着門的打開,照亮了整個大廳,哈基姆酋長頂着光芒走了進來,“議和?所以向他國表明薩蘭德屈服於羅多克?”當他說出這番話時,所有的酋長都將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哈基姆酋長,葛瑞福斯的大軍兵臨沙瑞茲,並且兵力在不斷增加,他們還有維基亞的援助,就算你帶着你的人來了,我們也很難守住沙瑞茲。”阿爾瓦站在曾經屬於艾扎爾蘇丹的位置,而哈基姆酋長也發現了這一點,他看了一眼沉默的貴族,想着幽靈告訴他的話。
不過哈基姆酋長依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他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過計劃,都只是臨時的直覺罷了,“誰說我們需要守住沙瑞茲呢?”
阿提斯元帥開口了:“難道你想讓我們棄城?”
“不,聽我說,”哈基姆酋長走向了阿爾瓦,阿爾瓦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兩天前,是一個不幸的日子,那天的夜晚,也是一個令人不安的夜晚。”哈基姆酋長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較多的停頓,以給予自己更多的時間去思考接下來要說什麼,“那天夜晚,艾扎爾蘇丹的靈魂找上了我……”
聽到這裡,所有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哈基姆酋長繼續說道:“他讓我趕到沙瑞茲,他說我是唯一一個能夠有辦法退去羅多克的軍隊的人。”
迪烏酋長將右手置於胸前說:“我相信你,” 隨後又對哈基姆酋長微微鞠了一躬,“致艾扎爾蘇丹,我也代表我的家族相信你。”
“不!”阿爾瓦反駁道:“你們不能相信,艾扎爾蘇丹的靈魂?這都是哈基姆所編出來的謊話罷了。”
“他是薩蘭德的蘇丹,也是我的叔叔,我是不可能對他這樣不敬的。”哈基姆酋長盯着阿爾瓦的眼睛,一步步走向她,她受到威脅似的後退,離開了那個屬於蘇丹的位置。
“那麼,艾扎爾蘇丹的靈魂說你能讓羅多克退軍,請告訴我們你要怎麼做?”阿爾瓦始終對哈基姆酋長不信任。
“我沒有計劃……”哈基姆酋長說出了實情,但這也再次打擊酋長們的希望。“我來到這裡,也只是得到了叔叔靈魂的指引,他說我可以做到,但是我還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沒有計劃?!卻說是艾扎爾蘇丹的靈魂在指引你,你完全讓我無法相信,我懷疑你只是想趁機篡取蘇丹之位罷了!”阿爾瓦開始將哈基姆酋長視作威脅,她的話確實煽動了其他酋長的情緒。
“實際上,他的靈魂的確告訴我,讓我來當薩蘭德的下一任蘇丹。”哈基姆酋長所展現出來的自信態度,使得酋長們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什麼好了。
“我們不能相信他,”阿爾瓦對着貴族們說道:“他只是一個編造謊話的、居心叵測的企圖篡位者!我們不能任由他放肆,更不能讓他當上蘇丹!”
“那麼讓你來當蘇丹嗎?”哈基姆酋長突然提高了聲音,將阿爾瓦嚇得後退幾步靠在了牆上,也讓所有人集中了注意力。
“你是誰呢?哦~你只是我叔叔的一個小妾。沒有他,你只是一個奴隸!你一無所有!你是一個軟弱的女人!卻站在了他的位置上,企圖以蘇丹的身份與葛瑞福斯見面,與羅多克停戰,我想居心叵測的人是你吧!”哈基姆酋長揭露了阿爾瓦的想法,把她置於了一個難堪的地步,也獲得了其他酋長的信任。
“我唯一能說的就是,你的美貌或許可以讓一個君主淪陷,但是不能運用在國家的政事上,否則這個國家就會淪陷。”哈基姆酋長內心也充滿了疑惑,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到這些話的,彷彿一張口這些話就會自動涌現一樣。
“我叔叔的靈魂告訴我,你們之間沒有一位酋長適合處理國務,而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瞧瞧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哈基姆酋長指責道:“敵軍兵臨城下之時,你們還在這裡坐以待斃。阿提斯元帥,享有勝利之神美譽的你,難道就經不起失敗了嗎?因爲一場戰爭的失利,而置整個國家的安危於不顧,這就是你身爲元帥應該做的嗎?如果你及時召集薩蘭德其他的軍隊,羅多克還敢圍在沙瑞茲的外面嗎?”
“我不想再多說什麼了。我已經知道怎麼讓葛瑞福斯退兵了,你們所有人都跟我來!”哈基姆酋長彷彿得到了艾扎爾蘇丹的靈魂附體,他的腦海中翻涌着一個王者所擁有的智慧。
“不,我是不會聽從你的命令的,更加不會相信你!”阿爾瓦依舊指責哈基姆酋長,殊不知其他的貴族已經倒向了他。
阿提斯元帥也微微鞠躬,“我選擇相信你。” 元帥此舉帶動了剩餘的人,迪烏、烏凱斯、蒙德哈里、哈麼贊酋長也都相繼表態。
哈基姆酋長看着躲在石柱旁的阿爾瓦,說道:“你一無所有,也什麼都不是,我更不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你想阻止我去讓羅多克退軍,那麼我會告訴你,艾扎爾蘇丹的靈魂與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清除我所遇到的一切阻礙。我希望你最好什麼都不要做!”
說罷,哈基姆酋長與其他貴族離開了大廳,門關上之後,大廳裡陷入了灰暗,只剩下阿爾瓦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哭泣,曾爲奴隸的她,現在是多麼希望能夠擁有一個王者的地位呢?
哈基姆酋長叫貴族們召集了沙瑞茲城內所有的士兵和民兵,並且讓士兵全部鎮守在城牆之上,以示不會妥協的決心。哈基姆酋長站在了牆頭,望着城外的武裝和一排排的擋箭牌,他的心裡充滿了焦慮,但是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在哈基姆酋長的請求下,葛瑞福斯國王現身了。
“怎麼樣?葛瑞福斯?在外邊圍了這麼久了,這裡的風沙好吃嗎?”哈基姆酋長取笑着他。
“你是誰?快讓艾扎爾出來見我!”
“我是哈基姆啊,艾扎爾蘇丹的侄子,不過我叔叔他過世了,我現在是新任蘇丹。”哈基姆酋長在所有人面前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以及對於蘇丹之位的肯定。
“你?那麼,我就給你一個投降的機會,否則我身後的千人大軍就會衝破沙瑞茲的大門,取下你們的頭顱!”葛瑞福斯國王態度堅決。
“就這?”哈基姆酋長用滑稽的腔調說道:“你這充其量也就五十個人,還千人大軍呢,快點回你的傑爾喀拉吧,不然別人都說啊,你葛瑞福斯是靠着維基亞的幫助拿下沙瑞茲的,傳出去丟不丟人?”
城牆之上嘲笑聲一片,葛瑞福斯國王氣上了心頭,拔出了腰間的劍,做出了下令進攻的準備。
“進……”
“等等!”哈基姆酋長連忙叫停了葛瑞福斯國王,“你圍城這麼久都沒進攻,現在可別因爲一時衝動而動手,我們的人正從各地趕來呢,等他們到了,你打也打不過我們,還沒面子撤兵,爲難的是你自己。”
葛瑞福斯國王在自己的人面前被羞辱,顯得十分難堪。
“這樣吧,葛瑞福斯,我給你出個主意,趁現在風沙嚴重,趕緊走吧走吧,我會讓全卡拉迪亞都知道,你,堂堂葛瑞福斯國王,是因爲風沙的影響而退兵,而不是打不過了才走的。” 雖然哈基姆酋長言語中充滿了挑釁,但是葛瑞福斯國王明白,撤軍纔是最明智的選擇,他的本意原本也只是樹立威望罷了。
“這筆賬以後我會跟你慢慢算的,”葛瑞福斯國王調轉了馬頭,“我們走!”
馬特阿斯元帥靠近他小聲問道:“國王大人,我們真的就這樣撤軍了嗎?”
葛瑞福斯國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讓他(哈基姆)遵守諾言。”
葛瑞福斯兵退,可是羅多克與薩蘭德之間的戰爭並沒有結束,而是從大規模戰爭轉變爲各地的小規模戰役,兩國的奴隸仍然得不到自由;哈勞斯伯爵也不必歸還維基亞的騎兵,更不用拆除德瑞赫姆的弩兵壁壘。
幾天後,薩蘭德所有的貴族都趕至沙瑞茲,在一場會議過後,哈基姆酋長正式被選舉爲薩蘭德蘇丹國的新任蘇丹,阿提斯酋長辭去了元帥一職,新任元帥由努瓦斯酋長擔任,而阿爾瓦也從沙瑞茲銷聲匿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