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狙擊手
月鬆帶領着特戰隊的兄弟們,擡着牛佩林和五娃兩位烈士的遺體,攙扶着腿部受傷的丹楓,正一步一步地朝團部駐地小河村趕。
突然,遠處傳來了激烈的槍聲,唐四看着隊長說:“隊長,哪裡打槍,聽,看樣子戰鬥還很激烈。”
月鬆站在那裡,自習地聽槍聲傳來的方向,說:“從槍聲傳來的方位來看,應該是咱們二團主力部隊,聽,還有炮聲,看來是咱們團主力跟鬼子幹上了。”
“隊長,不是說只有幾個鬼子闖進了根據地嗎?”喜子問道。
“是啊,蘭護士,你跟鬼子在一起時他們有多少人啊?”彪子問。
“我只看到兩個。”丹楓說。
“那這兩個是探路的吧。”鳴鶴搶着說。
“兄弟們啊,多動動腦筋啊,打仗靠的不只是武器和勇氣,更需要智慧和頭腦,你們腦袋裡啊,卻的是大局觀,是啊,胡副團長?”月鬆說着又望着彪子說。
“不錯,我看這兩個被咱們消滅的鬼子,那不是一般的鬼子,是鬼子的狙擊手,而且是很厲害的狙擊手,沒看最後被小勇亂槍打死的那個鬼子嗎?他的軍銜可是中佐啊,但你再看他佩帶的那把日本軍刀,那是普通軍官的軍刀,沒有皇室標誌,那說明什麼,說明這個鬼子在日軍中那也是憑着一刀一槍拼得的中佐,可見這鬼子是真功夫,要不然,咱們也不會有兩位同志犧牲,而且連羅參謀長都中彈……”彪子有條有理地正分析着。
“胡副團長,你說了半天跟那邊打仗有啥關係啊?”鳴鶴歪着腦袋瓜子問。
“不懂了吧,關係大了,這說明日軍派這兩個鬼子是來執行特別任務的,根本不是一般偵察刺探情報之類的,而那邊鬼子大量涌來進攻我們根據地,肯定是鬆井爲了報一箭之仇啊。”彪子繼續說。
“哦,就是因爲咱們在羅溪把梅川他們打了個大敗。”草根兒說。
“哎,草根兒的腦殼子還算靈光。”彪子讚賞地說。
“別扯了,咱們得趕緊回去,要不然趕不上大部隊。”羅月鬆說着攙扶着丹楓往前走。
其他兄弟們也趕緊跟着隊長趕路。
宋團長正在團部看地圖,一營通訊員來報告,說一營、二營已經在南山阻擊鬼子了,這次鬼子來的不僅人多,而且坦克、大炮都過來了,偵察機也飛過去了。
宋團長對一營通訊員說:“傳令,一營、二營再頂一會兒,半個小時內,必須撤退,但是記住了,千萬別跟鬼子打陣地戰,邊打邊撤,好吧!”
“是!”通訊員答應了一聲走了。
“小剛子,鄉親們和後勤機關都撤走了嗎?”宋團長問。
小剛子跑進來,說:“差不多了,秦排長正帶着戰士們在村裡查看,看有沒有還沒撤的。”
“好,你去把秦排長找來,要快。”宋團長說着也開始收拾東西。
不一會兒,秦排長進來了,對宋團長敬禮說:“報告團長,鄉親們都撤走了,三營的掩護部隊和後勤機關也都走了,政委走之前囑咐我,讓您也早點撤。”
“嗯,知道了,這樣,你帶着你那個排留下,這裡還有點三八大蓋的子彈,特戰隊的狙擊步槍可以用,你帶着,另外這一箱手榴彈也給你們留下,小剛子,把大餅拿來。”宋團長衝着小剛子喊道。
小剛子進來了,手裡拿着一個布袋子,遞給宋團長。宋團長結果布袋子,交給秦排長,說:“這些大餅是留給特戰隊的乾糧,你帶着這些東西,再把特戰隊沒跟着羅隊長出任務的幾個戰士也帶着,村兒裡也別待了,就到後山上去,等羅隊長他們回來。最重要的是這個。”宋團長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交給秦排長,說,“這是師長親自下的命令,你見了羅隊長跟他說明白,師長說了,據可靠消息,日軍正在太平洋上跟美國人打大仗,需要往那裡調兵,可是日軍野心太大,戰線拉得太長,兵力不足,經過了這幾年的戰爭,更缺的是有能力的軍官,咱們就衝這個幹,你跟羅隊長說,這次反掃蕩特戰隊的主要任務就是,狙殺鬼子軍官、士官,但前提是保存自己,決不允許蠻幹。”
秦排長結果紙條,揣進懷裡,敬了禮,說:“保證完成任務!”
團長還了禮,說:“好,去吧,完成了任務迅速歸建。”
“是!”秦排長答應一聲,跑步出去了。
“小剛子,我們走。”宋團長邊喊着邊戴上佩槍,朝門外走去。
警衛連的同志們已經列隊在外等候了,小剛子牽着團長的馬,等着團長。
宋團長走出門,翻身上馬,喊了聲,“出發!”警衛連在陳指導員的帶領下,出發了,團長和小剛子騎着馬也撤走了。
羅月鬆帶領着特戰隊趕到小河村後山時,遇見了在那裡等候的秦排長他們。
“隊長!”雷航他們幾個一看見羅月鬆,就像孩子一樣朝羅月鬆跑過去。特戰隊的兄弟們,聚在了一起,相互間親熱地攀談着。
彪子帶着鳴鶴他們幾個擡着牛佩林和五娃的遺體過來了,雷航他們一下子就衝了過去,含着熱淚,看着昔日的戰友。
羅月鬆見了秦排長,秦排長向羅參謀長報告了團長的話,並從懷裡掏出紙條,交給羅月鬆。
月鬆打開紙條一看,是師長親筆寫的,紙條上寫着這樣一行字:
在保存自我的前提下,伺機狙殺日軍軍官、士官,爲最終打敗日本帝國主義而奮戰!
月鬆心裡明白,小日本子人本來就少,前些年跟蘇聯打,這幾年又在中國戰場上損失了不少,東南亞那邊也在打,現在太平洋那邊又在跟美國打,看來小日本子是要吃野心太大的虧了,不僅戰略物資緊張,現在是連人都緊張了,當然,軍官、士官需要比較長的培養週期,那就更緊缺了,月鬆不禁有些佩服師長的戰略意識和遠大目光。
“秦排長,團部和鄉親們都撤走了嗎?”月鬆把紙條揣進懷裡,問道。
“報告參謀長,都撤走了我們才上山的。”秦排長報告道。
“好,這樣,一會兒我點名留下特戰隊的戰士,其他人由胡副團長和你帶着去找大部隊,另外,蘭護士請你們也帶走。”月鬆說。
“是,參謀長!”秦排長說。
月鬆轉身跟彪子商量了一會兒,開始彪子還不太同意,後來拗不過月鬆,才決定帶隊先撤離。
月鬆點了名,留下了十二名特戰隊員,其他人都跟胡副團長撤離。
臨走前,彪子把丹楓喊到一邊,單獨對丹楓說:“丹楓,我要帶隊執行師長命令的特別任務,你和彪子他們先撤,你的傷得儘快找到大部隊,抓緊治療……”
月鬆話還沒說完,丹楓眼窩裡就飽含淚水了,“月鬆,我……”
月鬆拉着丹楓的手,鼓勵她說:“我知道你害怕,可你是我羅月鬆的女人,我羅月鬆天不怕地不怕,你就得跟咱一樣啊,來振作起來,像羅月鬆的女人的樣兒!”
丹楓像個既羞又怯的孩子,睜着淚汪汪的大眼睛,低着頭,擡着眼,看着月鬆,說:“你不能死。”
“傻瓜,我怎麼會死呢?貓有九條命,老子就有十條命,多少次天塌地陷我不都沒事兒,是吧,乖啊,鬼子們馬上就來了,你還有傷,趕緊撤吧,啊!”月鬆連哄帶騙地對丹楓說。
丹楓點點頭,怯生生地看着月鬆。
月鬆看着丹楓這丫頭的可憐相,心裡不禁也覺得酸酸的,也難怪,一個女孩子,雖然穿着身軍裝,可哪裡經歷過啥血戰啊,再說,親眼看着自己的愛人被子彈擊中倒地,雖然幸運沒死,可誰能保證每次都幸運呢,再說了,被鬼子抓走了好幾天,這些天也不知道丫頭是在什麼樣的恐懼中度過的。月鬆越想越心疼,一把把丹楓抱在懷裡,伸手幫她擦去了眼角的淚水,說,:“只要你沒事,我就沒事,找到大部隊了,就跟着團長,好嗎?”
“嗯。”丹楓一邊抽泣,一邊乖乖地回答道。
月鬆放開丹楓,雙手抓着丹楓的肩膀,說:“好好的,等我回來!”說完,轉身就走開了。
月鬆走到彪子和秦排長身邊,說:“你們趕緊撤吧!”
“是!”彪子和秦排長向月鬆敬禮。
月鬆還了禮。
彪子和秦排長以及沒有被點名留下的特戰隊的戰士們跟他們道別,於是彪子帶着人先撤。臨走時,月鬆又趕過去,拉着彪子悄悄說:“把我媳婦兒看好了,出事了老子唯你是問。”
“呵呵,這個你放心,你把你自己看好了,你死了我不唯你是問,你那俊俏的媳婦兒可就是俺的了。”彪子笑呵呵地說。
“滾!”月鬆朝着彪子屁股蛋子上踹了一腳。
“走了!”彪子也要踹月鬆,被月鬆躲開了。
看着彪子他們走了,月鬆和兄弟們向他們揮手,丹楓不停地回頭看月鬆,月鬆一個勁兒地向丹楓揮手。
送走了彪子他們,月鬆立即把兄弟們召集在一起,說:“師長親自給咱們特戰隊下令,要求我們伺機狙殺鬼子軍官、士官,但前提條件是保存自己。說到這裡,對佩林、五娃和大勇的犧牲,我是有責任的……”說着月鬆停下來,坐在地上,掏出煙盒,拿出一支菸,雷航趕緊上去給隊長點了火兒。月鬆連抽了幾口,準備繼續跟兄弟們講話,卻看見幾裡地外升起了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