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聯合作戰（一）
看到凌芸的樣，袁桐有些不解：“芸芸，這樣的勝利不但暫時解決了糧餉的問題，也給部隊建立了信心，你爲什麼不高興？”
凌芸說道：“可是你們下手太狠了，對鬼子不能這樣幹。”
“別來這套。”袁桐不滿的說道：“別又來你那套不殺平民的作風，以前我或許認爲你說的對，但是，日本人都幹了什麼？齊桂花、楚玉她們的遭遇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再說，鬼子開拓團怎麼回事，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覺得我下手輕了，以後我會殺光所有的日本人，你知道他們都幹了什麼嗎？”
凌芸說道：“我當然知道，我也沒說這樣對鬼子不行。但是，現階段不行，我們只有二百多人，這一次又犧牲了十多人，你們這樣的手段會激怒鬼子，他們會大舉報復，派重兵進攻，我們怎麼辦？”
袁桐認爲凌芸是因爲她殺日本平民不滿的，但卻是因爲這個。她說道：“我當時太來氣了，也沒想到柴金旺他們這樣幹。不過，激怒鬼子又怎麼樣？不激怒他們就能放過我們嗎？”
凌芸搖頭說道：“你怎麼不明白？我們實力根本不夠，暫時低調一些，慢慢發展，東北抗日基礎薄弱，羣衆基礎幾乎沒有。就算是現在招兵，有人蔘加嗎？事情不能急，要穩當來。我不想找日本人報仇嗎？我不但想殺光在中國的日本人嗎？我想滅了日本，想把他們的海島沉到太平洋裡去。但是，辦得到嗎？事情要一步一步來，東北抗聯爲什麼被消滅？他們抗日爲什麼不行？好幾十萬人，最後被鬼子逐步消滅，就是太着急了。如果穩定一個地方，好好訓練部隊，積累力量，那時候鬼子是對手嗎？” www ★тTk дn ★CO
袁桐說道：“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談過了。發展，但糧餉和武器彈藥哪來？凡是行動就會引來鬼子進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凌芸說道：“你怎麼不明白？抗聯失敗並不是他們急於向鬼子進攻，而是急於擴大地方。後世我們都知道，東北抗聯是四路軍，部隊番號是好幾十個師，其實遠沒有那麼多人。他們每個師不過一兩千人，最多不過三千人，但是一弄就號稱多少多少軍，而且實力不足的時候，卻嚴重分散。從滿洲里到長春，再到瀋陽，縱跨三個省，每個地方兵力都不多，怎麼能不被鬼子各個擊破？不能不說他們沒有領會游擊戰的精髓，遊擊不是逃跑，更不是運動戰，是要有根據地依託的。可是他們有嗎？打就打，打不過就撤，最後跑蘇聯去了。這怎麼能行？所以，我們要吸取教訓。先穩定一個牢固的根據地，再向外發展，必須有根基纔不會被消滅。”
袁桐不說話了，在這些戰略問題上，她不如凌芸，所以也說不過凌芸。但她還是不服氣的說：“我不管這些，那是你的事，我不認爲向鬼子報仇是錯誤的。”
凌芸也有些急了：“你怎麼還不明白？不是報仇錯不錯誤的問題，這是主導思想的問題。你是軍事指揮官，頭腦必須冷靜。現在才二百多人，要是兩千人，兩萬人呢？你怎麼辦？”
袁桐無耐的說道：“事情都發生了，那你說怎麼辦？當時看到五個女的那樣，你知道我什麼心情嗎？我就差同意柴金旺他們把那些日本女人全部抓過來輪姦了。”
凌芸被袁桐氣得笑出來：“你啊？事到如今還那麼憤青。”
袁桐不滿的說道：“憤青有什麼不好？五四運動如果不是憤青會有嗎？如果不是有那麼多憤青，會有後世的新中國嗎？大家都理智，都算計得失，都沒有熱血和激情，一個個老謀深算的，誰上戰場？誰往前衝？那些犧牲的士兵，他們得到了什麼？按着那些大罵憤青的人說，那些犧牲的是不是傻逼青年？”
“別，我們沒時間爭論這些，你也沒有理解憤青的定義。”凌芸說道：“也不用太擔心，鬼子一時半會也搞
不清楚怎麼回事。東北這段時間也是最冷的時候，他們沒有弄清楚之前，不可能大舉進攻，所以還有點時間。我研究了一下山寨的整體防禦，這些天除了訓練時間，就是加強山寨防禦，同時派人通知左麗娜他們，要小心鬼子的進攻和報復。”
袁桐點點頭說道：“那五個女人怎麼辦？她們都不敢回去。”凌芸笑着說道：“那怎麼辦？每人發一套軍裝，看看適合幹什麼，安排下就算了。我考察了一下黑風寨的周圍，其實這裡的條件超過雲嶺山，只是發展目的不一樣，左麗娜他們才認爲這裡不如雲嶺山。”
袁桐說道：“這裡無險可守，又臨近要道之上，離蒙江和臨江太近，確實不是好地方。”
凌芸搖頭說道：“那是你沒有想，這裡確實不是深山，也沒什麼險要，但是，卻地勢開闊，可以養活很多人，在山谷的後面是一個小平原，又有黑水河流過，所以這是一個屯田的好地方。我們需要百姓，沒有老百姓的滋養，用什麼養軍隊？沒有民意基礎，談什麼抗戰，軍隊也是百姓變來的。”
“行，你怎麼說都有理。”袁桐說道：“這些你研究，我還是研究我的軍隊。”
兩個人不再探討這些問題，黑風寨歡樂了幾天又恢復了平靜，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袁桐又開始訓練她的軍隊了，這一次損失了不到二十人。鬼子確實有戰鬥力，這樣的情況下攻擊，也讓袁桐的人損失。但也看得出來，平時訓練再好，沒上戰場也是沒用的。
根據這一戰暴露出太多的問題，袁桐也要好的整理了一下思想，把連隊重新編排一下。這一次是襲擊的兵站，繳獲的武器彈藥還是不少的，特別是弄到了幾挺機槍。雖然是鬼子的垃圾大正11式，但也比步槍強。最好的地方是鬼子機槍和步槍口徑一樣，是使用同一種子彈，這樣，減少了補給的困難。只是手榴彈不理想，都是鬼子的那種手雷，還得拉下鎖銷後磕一下，才能撇出去，威力也不大。
但是，幾具擲彈筒加上榴彈，讓雪原軍終於有了重武器，戰鬥力也上升不少。有了新的兵種，袁桐開始把火力進行調整，重新編排士兵，進行訓練。剩餘的時間，就是學文化和修建寨城，進行防禦佈局。但大地沒開化，天寒地凍也幹不了什麼。
凌芸把那五個女子找來，她們什麼地方的人都有，家裡有的離這裡並不遠。其中，喬桂花家是集安的，楚玉是瀋陽的人，家搬到了通化，也是五個人中唯一有些文化，識字的人。其中齊桂花年紀最大，快三十歲了，也有了兩個孩子，但不知道家裡什麼樣了。
保守的思想讓她們都沒有了生氣，因爲玷污她們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羣日本畜生。這讓被救回來好幾天了，還是天天哭。就是她們這樣，來氣的袁桐根本不管了，把她們推向了凌芸這裡。
看着面前五個女人都低着頭，眼睛紅腫的樣，凌芸也心痛，也憤怒，覺得袁桐她們殺日本人也對。但是，胡啓明他們偵察的結果，江源方向鬼子並沒有再派兵，但是，二道江、臨江和蒙江方向，鬼子加強了防禦，但沒有進攻的意思。鬼子是不是知道了這個地點，凌芸也不敢確定，只能派出偵察班，注意周圍鬼子的動靜。
凌芸對她們說道：“齊桂花，這裡你的年紀最大，也算她們的大姐了，既然你們不想回去，那就留下來，正好我有些活需要你們幫助，願意幹嗎？”
齊桂花點點頭：“願意，淩小姐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什麼活我們都願意幹。”她說完又猶豫的說道：“可是，我還是想回家，我想孩子。”
凌芸點點頭說：“這是人之常情，我理解，但是，你回去有一點記住，這裡的一切不能和任何人說，特別是不能報告給日本人。”
“放心，我一定不會說的，其實我男人很小心眼的，我也不想回去，但我有孩子，我……”說着，
齊桂花又哭起來。
凌芸能理解，其實現階段她並不想讓幾個人離開，以免消息泄露出去。鬼子沒有向黑風寨方向調動兵力，證明他們並不知道江源的事是誰幹的。但這幾個女人回去就不好說了，可是，她們也不能不回家。參加雪原軍也需要自願，點頭說道：“這樣吧，明天我讓人送你下山，回去照顧好孩子，注意安全，要是你丈夫不問什麼，就別說。”
“恩。”齊桂花點點頭。楚玉說道：“我不回去，我沒有什麼臉回去，我參加你們，殺鬼子報仇。”
二丫也說道：“我家裡沒什麼人了，我被鬼子抓了，爺爺也讓鬼子殺了，我也要報仇，不殺完鬼子，我決不罷休。”
研究到最後，另兩個女的最後還是想回家，凌芸只能無奈的嘆息。中國人也好，女人也好，她們根本沒想過抗日保國家，即使遭受這樣的屈辱，她們冷靜下來，最後還是選擇了回家。除了楚玉和二丫同意留下，其他三個人第二天一早，被胡啓明的偵察人員帶下山，送到了遠處的村莊裡，讓她們回家。
處理完五個女的，凌芸沒什麼事了，訓練的事和她沒什麼關係。她的身體也不能勞累，但雖然解決了一部分糧食彈藥，但是，可山寨缺的東西太多了。凌芸決定她還是要去一趟蒙江縣城，解決一下醫藥問題。這次行動，有好幾個人受傷，但凌芸她們連一個醫生也沒有，醫藥在江源鎮弄回來一點，但沒人是醫生，連軍醫都沒有怎麼行呢？
可是，對於凌芸要去蒙江的決定，不但袁桐一百二十個不同意，連柴金旺也不同意。最後袁桐召集所有人開會，結果是全都不同意，弄得凌芸也沒辦法。
正在凌芸想說服這些人的時候，胡啓明趕回來：“報告連長，淩小姐，剛剛瞭解的情況，臨江的鬼子出動了一箇中隊和僞軍一個營，向奇峰寨進攻。”
凌芸一愣：“你怎麼知道是進攻奇峰寨的？”
胡啓明說道：“小姐不是吩咐尋找醫生嗎？我們聽說大楊村鎮有一個醫生會中醫，還會西醫，也是單身一個人，想去看看，能不能請他來，但半路上碰到一個班的僞軍，順手就解決了他們，是僞軍說的。他們是先頭偵察的，鬼子大隊人馬就在後面，這一次是進攻奇峰寨。”
凌芸點點頭說道：“偵察班馬上出去，瞭解詳細情況，鬼子的行動詳細情報我要知道。”
“是。”胡啓明答應一聲離開，指揮他的偵察班立即趕往奇峰寨方向。
袁桐說道：“鬼子怎麼進攻奇峰寨呢？李豹是不是有什麼大動作，引來了鬼子？”
凌芸說道：“離開之後，我們也沒有了解過那裡的情況，長白山裡的山頭多去了，奇峰寨並不顯眼，鬼子爲什麼會進攻他們？想辦法弄清楚。”
袁桐說道：“你打算增援李豹？”
凌芸說道：“也不能看着，李豹雖然談不上抗日的隊伍，但他還不是漢奸，也不算太壞，所以不能見死不救。”
袁桐說道：“你不是說我們盡力低調嗎？這次行動恐怕瞞不住，已經是二月末，天氣變暖了，要是鬼子知道一定會大舉進攻黑風寨。”
“沒辦法。”凌芸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脣亡齒寒的道理，我們都知道。長白山的土匪雖然良莠不一，但也牽制了不少鬼子力量。不能讓他們分開各個擊破，通知部隊停止訓練，做好戰鬥的準備。胡啓明回來，看看情況再決定。 派人通知李豹，讓他注意防範。”
袁桐說道：“鬼子是一箇中隊，僞軍一個營，我們只有這不足二百人，還要留下防守山寨的人，我看是不是通知麗娜她們，我們聯合作戰，消滅這夥鬼子，畢竟名譽上，黑風寨還是雲嶺山的一部分。”
凌芸點點頭：“有道理，這樣，你在家做準備，我親自去雲嶺山找麗娜和張紹玉，研究商量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