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軒然大波

鬼子第79步兵聯隊的覆沒,沒有象臥龍山大捷那樣引人注目。不過這並不影響張野和學生軍再次成爲新聞焦點。

在陪都的各大報紙頭版,連續數天,都大篇幅地刊登了日軍在山西省安陽縣南平鎮,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大屠殺的報道。

報道詳盡地列示出,死於這場大屠殺中的中國百姓的具體名單,介紹他們的身份、家庭情況,以及他們的死給全家帶來的災難;報道還仔細地描述了鬼子從進入城鎮、挨戶搜索、驅趕百姓、開槍掃射、掩埋屍首等具體經過,並附有鬼子戰俘的姓名、軍銜、所屬部隊番號、及其畫押的供詞、死難者親屬的哭訴、學生軍慷慨激昂的誓言等等;着重指出鬼子的屠殺不是偶而發生的事件,而是蓄謀已久的殘暴,其目的是要亡我中華、滅我漢種;報道還聲明日軍的屠殺,在世界範圍內,自古至今都是極其罕見的暴行!報道號召全世界所有有良知的人,共同聲討日本政府,要求其承擔全部責任,賠償一切損失,並將其軍隊撤出中國!

這些報道,迅速地在英美等國的媒體上反覆轉載,並同樣掀起了軒然大波。許多當地的居民,紛紛自發起來遊行示威,要求本國政府向日本政府施壓,以制止這種暴行再次發生,責成日本政府,承擔全部責的任和賠償。

迫於國內壓力,美英等國都向本國的日本使館遞交了國書,表明對屠殺事件的極大憤慨和抗議,要求日本政府承擔全部責任,並承諾不再發生此類事件,等等。美國的國務卿還鄭重聲明說,若日本政府不對這一事件採取有效措施,美國將考慮暫緩或停止對日物資出口。

在世界輿論的壓力下,在鐵錚錚的事實面前,日本政府被迫出來聲明:這一事件,絕對是日本軍隊裡,極個別軍官的個人行爲,日本政府將要求本國軍隊嚴格軍紀,杜絕此類事件發生,並向屠殺的死難者道歉,承諾賠償全部損失,云云。

日軍第20師團司令官川岸三郎少將,作爲這一事件的直接責任人,不得不引咎辭職——其實第79聯隊的徹底覆沒,早已經註定了他的命運!日本駐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多田俊,和日本陸相東條英雞、陸軍總司令山杉元被迫登報道歉!

張野得知這些消息,心下稍稍安慰:這樣一來,日本鬼子進入南都後,想必不敢再象前世那樣肆無忌憚,製造出那一起駭人聽聞的大慘案了!自己總算扇動歷史的一點小小翅膀,爲父老鄉親盡了點力。

張野放下了心思。被他天天追問的周莉莉卻頗感奇怪:這個小長官憤怒鬼子屠殺可以理解;但天天關心新聞報道尤其是美國的反映,就顯得有些過於熱心;直到聽說日本政府道歉,似乎還鬆了口氣!之後便不再過問。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玄機?周莉莉想破了頭,也還是弄不明白,折騰得眼角的皺紋都多了兩根!

第79聯隊的覆亡,再次阻滯了第20師團西進省城的步伐,迫使日軍不得不再次延緩圍攻省城的作戰計劃。

由於主力師團——第20師團——的主官被迫更換,並且師團實力大減,已難以承擔主攻師團的任務,必須重新調整調配部隊,因此華北方面軍下令,第20師團剩餘部隊就地整編,負責拱衛十家莊。與此同時,對於橫亙在石太線前方的學生軍,必須重新評估其戰力,並採取有效措施予以清除!否則,這支自出道以來未嘗一敗的年輕隊伍,將成爲皇軍的惡夢!

可是對於採用何種措施,方能有效清除學生軍,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卻遲遲決定不下來。

儘管天皇陛下親自下詔,要求剿滅學生軍,但是,在目前忻口勝利在望的情況下,華北方面軍實在無法抽調兵力,去對付背靠臥龍山的學生軍。並且,閻長官的晉綏軍,還在一刻不停地彙集到省城去,委員長的中央軍主力,也在從中條山向省城轉移。每拖延一天,進攻省城的難度就大一分。

此外,潛伏正太線南側的八路,最近也十分活躍,頻頻襲擾皇軍的後勤線,搶奪輜重,造成很大的損失。如果不能把八路從正太線驅逐出去,就無法全力進剿臥龍山。

臥龍山方圓數百里,即便調集一個師團,也未必能圍住。而向一個並無很大戰略意義的山區用重兵,對於兵力已經顯得捉襟見肘的化北方面軍來說,在軍事上是極大的浪費!

然而天皇的旨意,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絕對沒有人敢違抗,所以,這個事情就只好拖着。

而遠在陪都的委員長,對學生軍的這次勝利極爲讚賞。

首先當然是南平鎮鬼子屠殺平民百姓事件的曝光,給日本政府造成極大被動的同時,也給國民政府帶來政治上的主動。全世界都在同情戰火中掙扎的中國百姓,美英等大國放下架子,政治上積極向國民政府靠攏。同時還紛紛表示,可以考慮對華提供軍事援助和戰略物資。

作爲一個幅員遼闊而實力弱小的國家的元首,委員長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在國際上如此風光!

風光是次要的,但那些援華物資卻是實實在在的!有了這些先進的軍事裝備,國軍實力將大幅提高,不管是外戰還是內戰都更加地有把握。

“那個張牧野同學,很有政治眼光啊!”

委員長對着蔣大公子讚歎說。

“張牧野仗也打得好!以劣勢兵力,迎戰三倍於己的日軍主力聯隊,不但不處下風,竟還能反過來,在短短數天內包圍並全殲之。在國軍中也是絕無僅有的!”

蔣大公子也心中歎服。

“對了父親,張牧野那裡,還是要戴長官再多調撥一些軍事裝備!學生軍屢經大戰,自身損耗必然不小!日本人報復心強,眼看學生軍又將面臨更加嚴峻的考驗。如今學生軍就彷彿是國家之希望,絕不可任其垮掉,以免摧毀國人抗日的信心。”

“呵呵呵,你放心!我心裡有數。楊長海早就跟他吹過風啦!”……

臥龍洞內,張野正在發愁。

學生軍這一戰,打的就是疲勞戰術。

不過俗話說,殺敵三千自損八百。在疲勞敵人的同時,學生軍自己也不輕鬆,後面幾場圍殲戰,可全都是攻堅!尤其是爲了搶時間,避免天亮後遭到鬼子飛機進攻,學生軍全線壓上衝鋒,而不是象往常一樣躲藏起來打冷槍,因而死傷人數也有不少。

雖然醫療人員較多,急救方法培訓到位,還是損失了六七十人,受傷的近兩百人,好在大部分是輕傷,將養幾天就可恢復。但這卻是學生軍組建以來,第一次遭受如此大的損失。

武器現在不愁了——繳獲的槍枝彈藥堆積如山——張野現在眼高,看不上小鬼子的三八步槍:那傢伙又長又重,太累贅,學生軍年紀都不大,扛着那個費勁!也看不上歪把子機槍:太脆弱,老出故障!反正戴長官那邊傳來消息,過些天會送一大批美製槍械彈藥過來。對於美國佬的湯姆森自動步槍,張野還是很熟悉的,就不知道戴長官那裡有沒有。張野計劃等戴長官的軍火收到,就把手裡的日本貨送給閻長官和八路!

學生軍現在是缺人!

不管多棒的傢伙,都得要有人來使呀。學生軍除開戰鬥減員,滿打滿算也才一千出頭。跟鬼子一個大隊編制差不多。要是鬼子再來一個聯隊,自己又得鑽進臥龍山當烏龜!而且鬼子這次損失一個聯隊,再來時很可能是一個師團,甚至更多!到時候,自己可怎麼應付啊!

張野其實不喜歡動腦筋,他更喜歡彈着吉他調戲他的小花潔。不過他已經被放到了這個位置上,想躲也躲不脫啊。現在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努力擴充部隊,讓小鬼子吞不下去!而且,將來若有機會,張野還想把鬼子趕出去,最好跟美國佬一起,跑到日本的幾個小島上去佔塊地盤!當太上皇那才叫舒服呢!

俗話說:心想事成。這好運氣來了,那是擋都擋不住的。張野現在鴻運當頭,心裡想什麼,果然就來什麼!

由於忻口失利已成定局,省城之戰不可避免。面對大戰一觸即發之勢,省城各大中學校再次疏散。根據省城城防司令傅長官的命令,凡集中整訓的學生新軍均向臥龍山省直屬學生軍總部報到。傅長官將此事通報給學生軍總部,張野接到電報,笑得象一朵花,好在周莉莉閃得快,不然說不定會被他抱住,啃上一口也有可能!

此外,學生軍的好名聲早就傳出了山西省,那些被鬼子侵佔領土的師生,也紛紛奔向臥龍山而來。臥龍山下,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熱鬧場面。

學生軍上下,都爲這個人丁興旺的勢頭所鼓舞,只有陳思奇一個人例外——他分管情報偵察,要對每一個來投奔的師生進行身份甄別,以免鬼子特工混入學生軍中。這工作責任重大,除陳思奇這樣一絲不苟的人,別人也搞不了。可陳思奇手下偵察小隊人手有限,面對絡繹不絕的投奔者,實在是疲於應對。

幾番訴苦之後,張野將陳妙影調去給陳思奇幫忙,這才解了急。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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