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邦看着照片,幾個月前的往事清晰的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裡。那還是他從北平出來以後的事。
趙志邦當初從北平出來的時候,本來是沒有想過要出當兵的,他一心想着的是殺了井上正男和柳川次雄爲他趙家人報仇,當初從北平城裡逃了出來後,也沒有打算到別的地方出,但是卻因爲‘迷’路在不經意間輾轉到了河北的曲陽縣,他一路輾轉,幾天來沒有吃過一頓熱飯,加上大仇未報所以心情十分低落,因此也懶得向人打聽,而是像一隻無頭的蒼蠅一樣‘蒙’着眼睛瞎撞以致越走越遠,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離開北平很遠了。
這一天他走到了曲陽縣的一個鄉下小鎮上,當時天‘色’已經晚了下來,因爲是鄉下,所以鎮上的飯館、旅店很稀少,加上‘日’本人打進來的消息傳到這裡後,原本生意便不怎麼好的飯店、旅館老闆便一一關了店‘門’。這裡‘日’本人還沒有來得及佔領,但是中**隊已經撤離了這一帶,因爲這裡戰略位置不是很重要,所以還沒有經過炮火的洗禮,又餓又困的趙志邦來到一戶看起來算得上是大戶人家的宅子外面,徘徊了好一會兒,猶豫了一陣後還是舉手敲響了‘門’上的銅釦。
“請問你是?年輕人有什麼事嗎?”他敲了幾下後見裡面沒有迴應,剛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穿着灰‘色’長袍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50多歲的中年人打開了‘門’看着他問到。
“我、、、、、、我、、、、、、”這是趙志邦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求人所以不免有些開不了口,說話也結結巴巴起來。
“年輕人,有什麼話就說吧,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請儘管說!”中年人看着‘玉’言又止的趙志邦微笑着問到。
“哦、、、、、、這位大叔,我是從北平來的,今‘日’天‘色’已晚,所以想到你家裡借宿一晚,不知道是否方便,不過您放心,我可以照外面旅館的價錢付錢!”趙志邦‘摸’了‘摸’口袋裡雷政聲塞給他的錢結結巴巴的說到。
“哦,你是北平人,這、、、、、、你這是打算往南邊出的吧”中年男人聽見趙志邦說要付錢,淺笑着搖了搖頭說到。
“啊、、、、、、恩、、、、、、是、、、、、、”趙志邦看見他搖着頭,以爲他不同意,一時更加尷尬和着急了起來,至於那人問的話,他根本就沒聽進出,只是胡‘亂’的在應承着。
“哦、、、、、、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小兄弟是要到南方投軍出的吧!”
“恩、、、、、、是、、、、、、是、、、、、、、投軍、、、、、、”
“好、、、、、、年輕人有膽識,來,趕緊進來吧!”中年男人聽完趙志邦胡‘亂’答應的話,剛剛微笑的臉此時變得一臉嚴肅了起來,他邊說着邊恭敬的打開了‘門’請他進出,好像這趙志邦不是到他家來借宿,而是他請來的貴客一樣,‘弄’的趙志邦有些不自在了起來,他知道中年男人之所以願意收留他,正是因爲聽到他說要出當兵的原因,可是自己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想法,所以一時不免感覺有些慚愧。
“小兄弟,肯定餓了吧,‘精’忠他娘趕緊給‘弄’點吃的出”
“多謝李叔了、、、、、、打擾了,真是不好意思”趙志邦現在知道了這中年男人叫李廣茂,看他家裡的樣子在這小鎮上應該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了。
“小兄弟說哪裡話了,小兄弟要上戰場衛國殺敵,我李廣茂佩服之至啊,只可惜我老了不然、、、、、、呵呵、、、、、、”原來這李廣茂還真的把趙志邦當成是南下投軍的青年了。
不大一會,一個穿着樸素但是卻很乾淨的中年‘女’人,端着一碗麪條從裡屋走了出來看着趙志邦笑着說到:“哎呀,今天家裡也沒有什麼菜了,小兄弟將就點吃碗麪條填填肚子吧”
“謝謝阿姨了,呵呵、、、、、、”趙志邦接過麪條有些不好意思。
“吃啊、、、、、趕緊趁熱吃、、、、、”
“欸、、、、、好、、、、、”趙志邦也真是餓了,自從他一路瞎跑跑到這偏僻小鎮後,還沒有正經吃過東西,看見冒着熱氣的麪條上面的荷包蛋,他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看着眼前正催促着他吃的中年‘女’人,他想到了他的母親,他含着熱淚幾乎是一口氣吃光了那碗麪條。
一碗麪條下肚,趙志邦‘精’神也好了許多,吃完後李廣茂又和他閒聊起了北平的一些事情和家裡的人,聽到趙家全家被‘日’本人殺害後,李廣茂一臉的憤慨,而一旁的李廣茂的老婆已經掩面哭了起來。
“志邦,你要節哀順變、不要太傷心了,我想你父母在天之靈,看到你今天的決定他們也會爲你驕傲的,好了,你跑了這麼遠的路也累了,先出休息吧”李廣茂安慰了一下此時因爲想起父母而悲痛‘玉’絕的趙志邦一陣子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
“這裡是我兒子‘精’忠的房間,他現在在外頭唸書,你就睡在這裡吧”李廣茂將趙志邦帶到一間房間外面推開‘門’說到。
“謝謝李叔了、、、、、、”趙志邦哽咽着向李廣茂彎腰鞠躬到。
“欸、、、、、、好、、、、、、好、、、、、、趕緊休息吧,好好睡上一覺,不要想太多了、、、、、啊,有什麼事就叫我”
趙志邦抹乾了臉上的眼淚,走了進去,房間不是很大,但是卻很乾淨整潔,‘牀’邊靠牆有一排書架,上面擺着許多書,看的出來房間的主人是個文化人,‘門’口的牆壁上掛着一個相框,相片上李廣茂和妻子坐在中間,他們的右邊站着一個看上出十五六歲的孩子,穿着一套學生裝,後面站着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手裡抱着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旁邊站着一個看上出有些靦腆的年輕‘女’人。趙志邦知道這是李家的全家福,那個穿着學生裝的小青年應該就是這間臥室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