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炮兵小隊分層次擺列炮位,調整好炮口,在指揮官統一指揮下,五六十門迫擊炮幾乎同時開炮,炮彈衝出炮膛,拖曳着橘黃色的火焰,騰空而起,又呈弧狀的落在一營高地的前沿陣地上。
一營陣地指揮員牛大力,在擊退毫無準備就要登上高地前沿陣地的疲勞鬼子兵,命令部隊以最大的火力打退後,他端着望遠鏡,密切注意山下日軍大營,看到鬼子指揮官在不停地調整進攻隊形,當他發現五六十門迫擊炮錯開擺列,他果斷地命令道:“所有前沿陣地的各連戰士馬上退出陣地。”
一營戰士快速撤出前沿陣地,還沒有退出五十米,鬼子的迫擊炮突然爆響,幾十發炮彈就像空中掉下來的大冰雹,密集的在高地前沿陣地爆炸,掀起的塵土、石塊和彈片,騰空而起,又‘譁’的砸落在地上。
一營長鄭鐵吐出舌頭驚歎道:“我的乖乖,這一輪炮彈轟炸,要不是及時撤出前沿陣地,我的一營會付出很慘重的傷亡代價。”
日軍迫擊炮連續三次炮擊,把高地的前沿陣地炸的土質酥鬆,就像剛被犁過一樣,高地上的樹木和茅草,已不知被炸飛到了哪裡,整個高地狼煙四起,慘烈程度叫人驚歎。
三七二聯隊長藤田大佐,等到第三輪炮火打擊剛停,馬上揮舞着指揮刀命令:“所有各部隊,目標土八路高地,殺給給——。”
日軍正面佯攻變爲強勢進攻,兩翼日軍部隊快速衝擊高地,眼看大批的鬼子就要踏上高地前沿陣地,牛大力帶領着一營戰士,奮勇的撲向陣地,看到小鬼子快衝上來了,他緊張的大喊道:“集中輕重武器火力,打退鬼子的強勢進攻,給我狠狠地打——。”
高地的輕重機槍、手雷、手榴彈和步槍,爆發出最大殺傷力,射殺衝上來的日軍大部隊。
趴在陣地上反擊鬼子進攻的戰士,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大批的鬼子端着槍,在輕重武器的掩護下,成爲前後擺列的隊形,一步一步的向前,好像在訓練,又好像是在示威,以優勢兵力和武器,企圖在第一次進攻,就踏平八路軍佔領的高地。
牛大力看着成羣的鬼子衝上來,黃壓壓的一片,一個個兇狠的鬼子端着槍,不停地開槍射擊,火力集中,進攻速度快,壓制的高地一營戰士,趴在陣地上快速反擊。
鄭鐵眼看鬼子就要衝上來了,他的一營戰士把火力發揮到最大,可在衆多鬼子強勢進攻面前,給人一種不可阻擋的陣勢。
他着急的對牛大力喊道:“牛副團長,光靠咱們一個營的兵力,根本就無法阻擊日軍進攻,哪怕戰士們全都戰死,也打不贏這場戰役,你快說怎麼辦?”
“王八蛋,你能不能小聲點,作爲一名指揮員,在戰鬥最激烈時,竟說出這種消極的話,一旦被戰士們聽到,就會起到渙散軍心的不良後果,你知不知道?”
“牛副團長,我說的是實話,敢於說出真話的指揮員不一定就是怕死,是爲了想出更好的辦法,阻止敵人的進攻,堅守住自己的陣地,難道你沒有這個想法嗎?”
牛大力也看出陣地阻擊戰的艱鉅性,他心裡非常清楚,鄭鐵營長剛纔所說正是他擔心的,可雷團長命令,獨立團一營,必須阻擊敵人越過高地,以防長驅直入的破壞八路軍對德石路發起的破襲戰,這是命令,哪怕一營的戰士全部壯烈,也決不能放棄陣地逃跑,致使鬼子大部隊繼續西進。
他對部署在後面的炮兵排命令道:“各炮注意,座標正前方一百米,調整好炮位,放——。”
二十幾發炮彈突然從一營陣地身後飛出,呈弧線落在高地下面一百米,炮彈落在鬼子羣中,強烈的爆炸,炸的小鬼子肢體破碎,傷亡慘重,受傷沒死的鬼子大聲的嚎叫,可沒有指揮官的命令,腿腳還健全的鬼子,端着槍繼續向高地進攻,毫不退縮。
一營迫擊炮排連發兩輪炮彈,炸死炸傷進攻的鬼子一大片,當第二輪炮擊剛結束,牛大力轉回身一揮手,炮兵快速地拆解炮身,分頭抱起迫擊炮部件,瘋狂的向山下跑去。
鬼子指揮官藤田大佐,看到高地突然爆發出兩輪幾十發炮彈,在進攻的大日本皇軍的隊伍中爆炸,炸死炸傷一片士兵,他憤怒地命令道:“迫擊炮、快快的給我炸掉土八路的炮陣地,開炮、快快的開炮——。”
一發發炮彈從鬼子進攻部隊的後面帶着火焰飛上高地,在一營前沿陣地後方爆炸,要不是牛大力及時命令炮兵撤出炮陣地,這一頓鬼子炮彈轟炸,恐怕一營的炮兵排就此煙消雲散,徹底廢棄。
鬼子在炮火掩護下,對一營陣地發起第二次進攻,面對大批進攻的鬼子,一營戰士捨生忘死,以最大的火力進行反擊,可在敵衆我寡,又有炮火支援的情況下,一營陣地的戰士,在敵人強大的火力壓制下,作戰的戰士不斷出現傷亡,兵力在以極快速度減少。
牛大力看着身邊戰士一個個倒下,他暴怒的操起一挺機槍,站起來掃射馬上就要衝到前沿陣地的小鬼子,身邊的鄭鐵跳起來把牛大力撲倒,就在牛大力倒下的瞬間,一梭子機槍子彈掃向他站立的地方,要不是鄭鐵及時把他撲倒,牛大力恐怕已經壯烈了。
鄭鐵很不客氣的罵道:“混蛋,你是陣地最高指揮員,你要是有個好歹,誰來指揮戰鬥?要是我還有幸能活着,雷團長跟我要你這個人,你是叫我死還是活?”
牛大力趴在陣地上,不理會鄭鐵的恬噪,不停地擺動輕機槍的槍身,子彈掃向集堆衝上來的小鬼子,他暴怒的大喊道:“小鬼子,你們都去死吧。”
正在架着機槍掃射敵人的牛大力,突然頭一低,整個人軟軟的趴在地上,機槍當時啞火,嚇得鄭鐵爬到牛大力身邊,一看牛大力渾身是血,他急切的呼喊道:“牛副團長、牛副團長。”
鄭鐵對身邊的戰士喊道:“過來一名戰士,快把牛副團長送到山下,馬上包紮傷口。”
突然,牛大力擡起頭,滿臉血跡的苦笑道:“鄭鐵,我牛大力沒見到雷團長,還不敢死,我還要等打敗小鬼子,再好好活上幾百年,放心吧,我還行。”
他喊叫着堅持趴在輕機槍跟前,扣動扳機,手中的機槍又歡叫起來,炙熱的火舌中飛出一顆顆子彈,帶着尖利的嘯聲飛向敵羣。
藤田聯隊長手拄指揮刀,看着高地八路軍陣地以更加瘋狂的火力反擊,他皺眉問身邊的參謀長:“松本君,這是一支什麼樣的土八路部隊?爲什麼有這麼強大的戰鬥力?他們的武器彈藥,比皇軍一箇中隊的配備還要好,這是爲什麼?”
“大佐閣下,難道這支能打善戰的土八路部隊,就是在黃河兩岸,火力偷襲守備浮橋的六三七大隊那支土八路?應該不會,那支土八路早應該離開這裡,不會在這高地一直等待阻擊咱們這支西進的皇軍部隊吧?”松本參謀長狐疑不定的像是回答,又像是在反問。
藤田大佐癟嘴說道:“不管這支土八路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的今天一定要以最大的火力消滅他們,掃清我皇軍部隊的前進通道,命令兩個炮小隊,再次轟炸土八路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