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軍總部下達於八月二十日,對日軍盤踞的正太路及相鄰鐵路,發起總破襲戰命令,各兵團、軍區所有指揮員,在一級級召開軍事會議,部署作戰計劃,但在二十日幾點開始打響戰役,卻沒有直接下達。
晉察冀軍區負責破襲井陘至娘子關、日軍鐵路、公路交通線,以及相繼摧毀沿線日軍佈防的據點炮樓。
軍區聶司令這幾天日夜操勞,兩眼佈滿了血絲,他在屋裡沒人時,坐在凳子上,兩肘支着桌子,雙手捧着頭側,閉上眼睛慢慢的揉搓太陽穴,來緩解頭昏腦漲解除疲勞。
四零年夏天的這一天,晴空萬里,連一片淡淡的雲都看不到,時到上午九點多,已經炎熱難當,突然從青紗帳前面的土路,衝出來十幾匹戰馬,一路奔騰呼嘯而過,朝阜平方向衝去。
十幾匹戰馬繞過阜平縣城,衝到一個叫崔家莊前,被村口幾名八路軍戰士攔住。
問明情況,楊司令走進這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山村,前面帶路的戰士把楊司令引進一家小院,只見這個小院裡有幾棵大槐樹,把整個屋子基本上給罩住,要是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從屋子裡扯出來架在房脊上的幾根天線,幾條電話線沿着房檐向外延伸,通向各主要戰區。
這個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農家院落,就是晉察冀軍區剛移過來的前線指揮部。
一聲報告,打斷了聶司令的思緒,他擡起頭站起來,看是晉察冀軍區第一軍分區的楊司令,他笑着說道:“楊司令來的好早啊。”
楊司令看聶司令一臉的疲倦,他心疼的說:“聶司令,您太辛苦了,難道您身邊的工作人員就不管嗎?”
這時唐參謀走進來,搖頭說道:“楊司令,現在大戰在即,聶司令哪還有時間睡覺?有時我們逼迫着才閉上一會兒眼,十幾分鍾馬上驚醒,繼續工作,嗨,就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啊。”
唐參謀看着聶司令接着說道:“聶司令,您真該好好休息幾個小時,一旦戰鬥打響,您就更沒有時間休息了。再說從金剛庫趕到這裡,快馬加鞭只用了一天時間,您鞍馬勞頓,來不及休息,就分別召開各級首長會議,您......。”
“唐參謀,你不要爲我擔心,我還挺得住,再說楊司令從百里外趕過來,難道你叫我躺在炕上睡一覺,再給楊司令說事不成?”
聶司令說着指着一條長凳說道:“楊司令,騎馬跑路累了吧?來,快坐下說話。”
“聶司令,您命令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您這裡,不知有什麼緊急任務,請司令員就下達命令吧。”楊司令站着說道。
“坐下,你看你這個人,有話坐下說,才能說得透徹,我這次把你叫來,主要是先跟你談一下八月二十日,就要展開進攻井陘煤礦戰役,我又給你配備了晉察冀軍區新編獨立一團,一起作戰,不知你有什麼想法。”
“聶司令,我服從軍區司令部下達的命令,至於配備的軍區‘獨一團’歸我指揮,呵呵,我可聽說‘獨一團’的團長還是個娃娃,從膠東西進途中,一路打過來,這小傢伙還真打出了名聲,又是擊斃日軍飛行員,造成三架敵機被炸,又強攻縣城,搗毀日軍德石路駐防部隊的軍轉站。
還機動靈活的採取‘圍魏救趙’戰術,設伏打擊敵增援部隊,尤其是臨危受命,陣前臨時受命爲突破敵高地封鎖線總指揮,這娃子指揮一個旅、一個團的兵力,採取多種戰術,終於突破日軍封鎖線。
聶司令,這娃子團長更叫人神秘的是,聽說還神神道道的,精通‘未卜先知’之道,不過,這些都是傳說,可反過來說,無風不起浪,我對這個娃子,還真有點想見又怕見的心裡。
說實話,這次我部接受進攻井陘煤礦的作戰任務,能有這個叫雷劍帶的‘獨一團’配合,戰役向前推進的會更加順利。”
聶司令聽楊司令這麼一說,心中一動的點了點頭,對外面喊道:“唐參謀,傳我的命令,命令東縱陳司令,把‘獨一團’的雷劍團長帶上,馬上趕到軍區來。”
東縱陳司令,接到命令,心裡咯噔一下,不知是一種什麼感覺,總覺得有點不對頭,他想不通,一個舉足輕重的晉察冀司令員,怎麼會在大戰在即,召見一名團長呢?
宋政委看陳司令臉色有變,他‘呵呵’笑道:“陳司令,不必擔心,雷劍不會出事,再說這娃子在東縱召開旅以上軍事會議,他根據掌握的消息和資料,對當前國內外以及敵我雙方高層部署,雖然說得不少,可這些都是在近期已經在上層,明確了的作戰部署和行動計劃,也不算泄密。
這次聶司令召見雷劍,我看是對這娃子有種神秘感,想在大戰開始前,見一見這個晉察冀軍區新編‘獨一團’團長,說不準對雷劍還是件好事,陳司令,完全有這個可能啊。”
陳司令沒有時間理會這事,只有到了聶司令那裡,就什麼事都清楚了。
他對劉參謀說道:“馬上通知雷劍團長到我這報到,一刻都不能耽誤。”
雷劍突然接到命令,要他隨同陳司令趕到阜平縣城以北的崔家莊,心裡嘀咕,不知又有什麼重要任務。
離開縣城,幾匹戰馬一路奔馳,雷劍不知大戰在即,出城執行什麼重要任務,快馬加鞭追趕上陳司令問道:“陳司令,咱們爲什麼要趕到崔家莊,難道還有比準備馬上就要展開的總破襲戰,還要緊的任務啊?”
陳司令本來不想把自己的擔心說出來,可他太喜歡雷劍這娃子了,只得提前透露口風:“雷小子,你知道咱們這麼着急的趕到崔家莊,要見誰嗎?你想都想不到,是晉察冀軍區的聶司令。”
雷劍一聽要見聶司令,驚詫的差點摔下戰馬,他趕緊恢復自己的狼狽相,多虧大家都在快速趕路,沒人刻意注意,這纔算沒出洋相。
他皺緊眉頭,有點不相信的問道:“陳司令,晉察冀軍區的聶司令,不是在五臺山下南坡的金剛庫坐鎮指揮嗎?怎麼突然到了崔家莊,還不進阜平城?”
“我也是昨天夜裡才聽說,沒想到聶司令一到,第二天就召見我們,一定會有新的重大部署。”陳司令猜測的接着說道:“雷小子,在聶司令面前你可要把住嘴上的門,不可隨意亂說,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雷劍渾身一震的反問道:“陳司令,聶司令不會聽到什麼風聲,要治我個泄露軍事機密罪吧?完了、完了,我雷劍穿越過來,還沒參加‘百團大戰’,就被拿下,這也太......。”
“你這臭小子在說什麼呢?穿越是什麼意思?怎麼還冒出個‘百團大戰’,我看你這臭小子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了?馬上就要見到聶司令,你還在胡說。”
雷劍遭到陳司令責問,嚇得出透了一身汗,趕緊打馬虎眼的辯解道:“陳司令,馬跑得快、兜起的風大,我可沒說穿越和什麼百團大戰,是不是風聲傳錯了,您沒聽清楚啊?”
陳司令不再理會雷劍的胡說八道,快馬加鞭衝了出去。快接近崔家莊,看到裡出外進的戰士,個個都精神倍增,揹着槍來回走動,這可能是晉察冀軍區的警衛部隊吧。
兩聲在門口同時喊出的報告,打斷了聶司令和第一軍分區楊司令的談話,聶司令和楊司令從屋裡走出來,先後緊緊地握住陳司令的手,當看到雷劍時,兩人同時仔細的打量着雷劍。
雷劍不認識這兩位首長到底誰是誰,雖然在穿越前的資料上見過兩人照片,可不是一個時期的影像,再說那時的照片照的都是黑白,年事已久,看不太清楚。
他再次立正響亮的報告:“報告首長,晉察冀軍區新編獨立一團團長雷劍,向首長報到。”
“哈哈哈,好一個精神的娃子,好,有軍人氣魄,來來來,進來說話。”聶司令拉着雷劍的手就往屋裡進。雷劍毫不膽怯的笑着問道:“請問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聶司令吧?”
“怎麼,不像嗎?”
“是有點不像,您可比照片消瘦多了。”雷劍感慨的說道。
陳司令在後面搖頭替雷劍打掩護的說道:“聶司令,這雷劍娃子,說話不拘小節,您不要對他說的話太往心裡去。”
他扯了一下雷劍的後衣角低聲說道:“你什麼時間看過聶司令的照片?不知道的不要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