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輝發愣的看着翟勤,他認爲師長一定不滿意這兩個作戰計劃。因爲無論是在傷亡上,還是在名聲上,都不是太好,但師長同意了。
翟勤一笑說道:“通知鄭參謀長,負責協調指揮重裝旅的行動。記住他們只是防禦,鬼子不向大別山根據地進攻,他們不用有什麼行動。”看到沈方輝奇怪得看自己,一笑說道:“不用奇怪,我還是翟勤。”
“是”沈方輝和羅中旭一下站起來立正。他們高興,因爲在翟勤的身上,又發現了原來那個自信,又沒有顧忌的師長。
翟勤說道:“通知周德敏和張秉孝,讓他們向所屬各縣發出通知,建立各縣遊擊武裝,組建縣大隊。參謀部盡力給配備軍官,讓餘昌儘可能解決武器。”
羅中旭說道:“武器不成問題,關鍵是彈藥。”
翟勤說道:“不要緊,我們可以買。”
翟勤的話讓羅中旭和沈方輝都是一愣,買?上哪買去?翟勤一笑說道:“真是死腦筋,我們弄不來彈藥,但是日軍佔領區的僞軍和漢奸他們能弄來。我們向他們買。有錢還辦不到嗎?我不相信那些漢奸能看着白花花的大洋不要。恐怕鬼子也不全是清廉高貴一心爲國的人吧?貪財是人類的共同弱點,鬼子也不例外,他們也是人。通知郭全和鍾順不要只是搶,有錢一樣能買到。”
“對,對”兩個人連連點頭。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可是太正確了,這是好辦法。
翟勤說道:“很簡單,子彈被我們買走,你說他們還有能力保護他們的財產嗎?”
沈方輝楞一下,隨後有些激動的說道:“師長太高明瞭,搶他們的錢,再去買他們的子彈。又發財,又解決了問題,太高明瞭。”
激動過後沈方輝對羅中旭說道:“你負責向下面兩個遊擊中隊下令,安排武器和軍官,我找周區長他們組建縣大隊。”
看着離開的兩個人,翟勤心裡哀嘆一聲。自己這回徹底別想好了,和鬼子漢奸交易,名聲會一臭到底。算了,別想這些了。抗日打鬼子就是目的,手段其次不重要。功過自有後人評,自己哪管得了那麼多,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翟勤這樣決定是有兩個心思放開,一個是不能刻意在乎傷亡,只能和鬼子拼人數。中國四萬萬人口,能成爲士兵的人比日本人口都多,怕他嗎?拼到最後鬼子會亡國滅種。
這一思想放開,他不再限制各縣組織自己的部隊,用於地方防守,阻擊小股鬼子。那樣能省下來主力部隊,集中消滅鬼子主力。因爲想擴大地方,
就得有部隊防守,只有兵力多了,才能佔領控制更大的地區,只有地方大了,才能打破鬼子的封鎖。
第二個放開的思想是翟勤不再爲後路打算。世界之大何處不能容身,歷史自己無能力改變,也不想改變。他也沒想過成爲共和國開國元勳,日本人打跑了,他們失敗了,大不了自己解甲歸田避居海外,又能怎麼樣?何必那麼在乎現在將來呢?
其實翟勤從心裡一直放不下後世情結,也帶有一些希望。但他終於明白形勢,家庭出身和自己的行爲,根本是不會容於後世的。那自己還顧忌什麼,先取得老蔣的信任,有機會把老婆孩子送出國,不就結了。有這個想法翟勤終於放開手腳,開始他的計劃。
首先批准兩個旅的作戰計劃,同時也開始組建各縣遊擊武裝,建立縣大隊,用於地方保護和鬼子僞軍小部隊作戰。
對於買子彈,再殺漢奸搶錢,這是翟勤突然想到一個後世的電視劇,想到康熙手下的大貪官和珅。
翟勤不記得詳細的細節,只是記得康熙早就知道和珅貪錢,但他不管,有意縱容讓和珅貪。後來康熙懲治腐敗貪官,把和珅治罪家產全部沒收。
當時翟勤沒明白爲什麼,但是電視劇給了他很好的答案。因爲康熙需要錢,他又不想承擔橫徵暴斂的罪名,想當一個明君。可是錢哪來呢?那就讓和珅貪,最後把和珅一治罪,這些錢成爲康熙的。他既當上懲治腐敗的明君,又撈到錢,可謂名利雙收。
只不過和珅很悲慘,成爲爲康熙聚斂錢財的工具,最後還落下一個大貪官的名字。道理一旦想明白,就很容易想通。康熙不知道和珅貪嗎?知道爲什麼不早治罪,爲什麼要等?爲什麼最後再治罪,那些他貪墨的錢返回去了嗎?沒有,成爲國庫裡的錢。
滿清王朝是民主社會嗎?不是,那是家天下,天下是康熙的,所以錢也就是康熙的。這種聚斂錢財的辦法太高明瞭,康熙博得了一個有道明君的名聲,被人稱爲康乾盛世。
想明白這些,翟勤只能大罵無恥,但他承認這是高明的手段,既然想到這點,翟勤開始想主意。那就開始走私,鬼子也不是鐵板一塊,翟勤不相信鬼子是聖人,他們沒有私心,沒有私慾不可能。
如果那樣,就不會發動侵略戰爭。發動戰爭恰恰證明他們是貪婪的人,是無恥的人,是沒有道德底線的人,在重金面前一樣變成日奸。
只是數量少一些,那是因爲他們來中國的是軍隊,如果在日本,恐怕日奸不比中國的漢奸少。後世美國駐軍,日本的表現充分證明這一點。連他們首相
都鼓勵美國大兵找日本女人,美國兵不找,反而責怪美國不對。
他們的女人被強姦了,反而認爲自己的國民不開事,能被強姦是光榮。下賤的百般極力討好美國人,無恥的嘴臉暴露無遺。
所以翟勤相信,自己的計劃絕對行得通。有了這個想法翟勤更加需要打開通道,不能只是困守大別山。戰役第一階段就是消滅鬼子的戰車,讓他們失去依仗,那時候自己就可以實行第二步計劃。
深思熟慮有了全盤考慮的翟勤,又恢復了他的自信和輕鬆。看看參謀部裡和師部各人在忙各人的,他自己反而沒什麼事,覺得自己好像已成爲皇帝,每天就在師部。
這時是夏末秋初,九月份正是一年中最熱的天氣。大別山裡地勢高,樹林多,天氣並沒有那麼炎熱。翟勤突然想出去走走,說不上能開闊一下思維,想到更好的辦法。
對鍾秀坤說道::“換上便裝,我們出去看看。”
鍾秀坤不知道師長怎麼有興趣要出去,好長時間師長都在思考研究地圖,聽說換便裝出去高興的立正答應。
時間不長,翟勤離開了師部,出現在青天鎮大街上。根據翟勤的意見,爲方便管理,把青天鎮爲中心,周圍獨立師實際控制的核心區域劃爲一個縣,也就是青天縣,設立了縣政府。這些恐怕是唯一一個有辦公地點的縣政府。
這一走在大街上,翟勤才發現,好長時間沒有來街上了。自己快成深居皇宮的皇帝一樣,什麼都不瞭解,一切都是來自於別人的彙報,看來以後得出來走走。
一邊走着一邊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快翟勤發現一個特點,青天鎮裡的人大部分全是女人和老人,兒童少年也很少。兒童少年少這個翟勤知道,青天鎮裡學校是最多的。
這恐怕是周德敏他們辦的最大一件事,盡力建立學校,讓學齡兒童都能入學。這恐怕也是翟勤最自豪的一件事,只要自己有能力,就讓他們學習。
學生纔是未來的棟樑,知識才是國家的希望,翟勤思想境界再不高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青天鎮由於人口密集,又是周圍幾十個鄉鎮的中心,所以有些人員過盛,幹什麼買賣的都有,但大宗貨物生活物資實行配給制度,所以出賣的基本是農副產品,也沒什麼工業品。
人雖然多,但經濟並不發達。一路走,一路看,翟勤覺得自己的治理並不好。鬼子的封鎖圍困還是有效果的,最少這樣十年,二十年也發展不起來。
在前面十字街口,聚集了很多人,不時傳出好像吵架的聲音,也有起鬨
的聲音。
這是嚴重違反防空條例的,鬼子飛機時不時的對青天鎮進行轟炸。雖然有防空部隊,但是力量太弱,每次轟炸也有一些損失。因此翟勤制定了防空條例,防止人員過於密集,一旦遭到轟炸,損失嚴重。
反正自己也不是有什麼目的,所以帶着鍾秀坤一起擠過去。對於翟勤擠進來,很多人不滿,但這是青天鎮,也沒誰說什麼,讓一個縫讓翟勤進去。剛一進去就看到了牌子,上面用黑色毛筆寫的幾個大字“縣大隊招兵處”
那裡放着一個桌子,兩個穿着軍裝,但沒有軍銜的人在和一個女的爭論。
翟勤沒有過去,不過幾句話以後就聽明白爲什麼。原來自己下令組建縣大隊,並沒有規定女人不許參加,這是保衛自己家園的縣大隊,婦女主任紀曉紅說讓想參加的女孩去報名,但這兩個縣大隊招兵的人不收。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女孩,二十多歲的樣,身材不錯,很高挑,臉色有些發黑,但很健康,身上有一股英氣。頭髮是很少見的短髮,這時可不是後世,女人絕大多數都是長髮,她卻是短髮。
“林隊長,我們主任說了,女人也可以參加,爲什麼不要我?”這個女孩氣勢洶洶的問道。
那個被稱爲林隊長的不耐煩的說道:“你們主任算老幾?是翟師長說了算。是師長規定的不要女人,有能耐去找師長。你們主任還比師長大嗎?快點離開,後面還有人報名呢?”
翟勤皺皺眉,自己什麼時候說女人不行了?他再看看周圍,報名的青壯年根本沒有,不是年紀大,就是年紀小。走過去說道:“這位長官,你怎麼知道翟師長說的不要女人?”
見是一個年輕人過來,這個隊長立即說道:“說不說你怎麼知道?我招兵當然我知道。你要是參加我馬上要。”
翟勤笑笑,這倒好,把自己招進縣大隊了。一笑說道:“我還有別的事,可不能參加縣大隊。”
這個隊長一聽臉上馬上有了譏諷的表情:“怕死吧?你看看這些女人都比你強,膽小鬼。不過也是,縣大隊也是軍隊,也是要打鬼子的,怕死鬼沒辦法。”
站在桌前的女孩立即說道:“他們怕死,我們不怕,要我們吧!”
那個隊長實在沒辦法說道:“你們女人不怕死又怎麼樣?打得過鬼子嗎?拼刺刀你行嗎?看到鬼子刺刀還不嚇哭了,兩個不頂一個。”
“放屁”這個女子終於被激怒了,竟然張嘴罵上。大怒說道:“你來我們比比,要是你能打過我,我們立馬走人,要不就收下我。女人怎麼的,像這樣
的小白臉纔是廢物。”
她說着話一指翟勤,差點沒把翟勤氣死,自己他媽的真成小白臉了。身邊的鐘秀坤剛要上前被翟勤止住,他還是很欣賞這個勇敢的女子。
不錯,未來後世,飛機,坦克,連航天都有女航天員,哪有女人幹不了的事。後世男人哪個不哀嘆:“中國陰盛陽衰。”
看看足球,籃球,排球,不管什麼體育項目,都是女的衝出亞洲,走向世界。再看看男的,跟在女人後面,連湯都喝不上。女足能成爲世界排前幾名的勁旅,男足連家門都出不去,讓男人臉紅背後大罵,充滿了羨慕嫉妒恨,但就是不爭氣。
只要一有世界級的比賽,男人就差把腦袋夾褲襠裡了,有什麼資格瞧不起女人。被一個女人當面叫板,那個林隊長也受不了了:“比什麼比,我可不想欺負女人。”
這個女孩明顯很有頭腦,就是擠兌這個隊長,想參加縣大隊。很是囂張的說道:“害怕了吧?害怕就說害怕,誰欺負誰還不知道呢?大家說是不是?”
“是,哥們別認熊,跟她比。”
“我年紀大了,要不我上,別給男人丟臉。”
周圍的人可是看熱鬧不怕亂子大,一起跟着起鬨,說什麼都有。
這個林隊長是剛剛從後勤處抽調出來的軍官,也是戰場上殺出來的,只是按翟勤的標準,受傷身體不行才進入後勤部門。這一次調他出任縣大隊隊長,在這招收人員。
被一個小丫頭片子這樣叫板,也怒火上升。他是東北人,本來就脾氣暴,又聽不慣這地方方言,覺得女人說話有些陰柔。本來瞧不起,被人叫住也下不來臺了,一下站起來說道:“輸了不許哭着上告,這是自找的。”
這一下週圍人更來勁了,一起跟着叫好。林鎮北對身邊另一個人說道:“找兩隻訓練槍過來。”
那個士兵爲難:“隊長,這裡哪有訓練槍,還是算了吧,那是犯錯誤的。”
林鎮北也不想,但是面子上下不來。那個女孩好像有意爲難林鎮北,回手從兩個看熱鬧人手裡要過來兩把鋤頭,用腳一踹,把頭踩斷,隨遞過來一根說道:“不用包着棉花的,就用這個。”
林鎮北心裡一驚,這種農民用的鋤頭,木柄都很結實,這丫頭一腳輕鬆踩斷,不簡單。他有些害怕了,找理由的說道:“這太危險,你會受傷的。算了吧,我不和女人一樣見識,你回去吧。”
翟勤也看出來了,這個女的恐怕不是力氣大的問題,林隊長恐怕不一定是對手。
正在他想的時候,這個女孩先動手
了:“別那麼多理由,要不認輸,要不動手。”嘴裡說着話,手裡的木棍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