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緬甸,曼德勒。
鍾毅對着地圖說:“英國政府是不會同意直接登陸歐洲西海岸,開闢第二戰場的。”
“爲什麼不同意?”王賡不解道,“在德國進行再次動員之後,蘇聯的處境已經變得十分危險,隨時都有可能遭受滅國之慮,這種時候英國政府居然還想着假借德國之手削弱蘇聯的實力?他就不怕蘇聯真被德國吞併?”
鍾毅淡淡的說道:“要不然,怎麼會有‘不見棺材不掉淚’這麼一句諺語?這句諺語說的就是英國這種政府。”
史迪威便嘆息道:“鍾,你真厲害,又讓你說中了。”
“天哪。”王賡嘆息道,“這一來,蘇聯的處境就難了。”
鍾毅道:“好在斯拉夫民族號稱戰鬥民族,有足夠的韌勁,德國雖然剛剛又往東線戰場增兵兩百萬,但是並不一定能改變東線的走勢。”
“但願,但願吧。”史迪威忍不住在胸前划起十字,“上帝保佑。”
“上帝是不會保佑你們這些信徒的,你們能依靠的只有你們自己。”鍾毅不着痕跡的諷刺了一句西方的宗教,又說道,“說到底,你們美國人民是上帝的子民,元首以及**德國人民也是上帝的子民,不是嗎?”
“呃……”史迪威無言以對。
鍾毅笑了笑又道:“史迪威將軍,還是來幫我們做一下工業規劃吧。”
說完,鍾毅就將一張巨幅緬甸地圖攤開來,只見上面已經做了標記。
鍾毅指着地圖說:“首先,在密支那要修建一座大壩,一來可消除爲患多年的伊洛瓦底江的水患,二來可以水力發電,給予緬北的工廠提供電力。”
王賡緊接着說道:“鋼鐵廠也修在密支那,可以就近利用克欽邦的鐵礦以及煤炭,因爲緊挨伊洛瓦底江干流,工業用力也能得到保證。”
鍾毅又道:“但是石油煉化廠只能夠建在仁安羌附近,眼下仁安羌還處在日軍的控制之下,所以第一個目標,就是奪回仁安羌的油田。”
王賡說道:“仁安羌的煉化廠建設好了之後,相應的化工類項目也可以安排在仁安羌及附近各個城鎮,可以將仁安羌打造成爲煉化中心。”
“說的好。”鍾毅道:“仁安羌是煉化中心,密支那是鋼鐵中心,那麼曼德勒呢?曼德勒適應什麼項目?”
“橡膠吧。”王賡道,“曼德勒地處緬甸的地理中心,而且中央鐵路和伊洛瓦底江都經過曼德勒,是水陸交通樞鈕,緬甸各邦的橡膠運輸到曼勒德相對便利。”
“我看行。”鍾毅說道,“兵工廠肯定不能建在曼德勒,但是重要性不是那麼高的被服鞋帽等生產企業卻可以建在曼德勒,這樣也可以避免緬北的工業太過集中的不利現象,如果緬北工廠太集中,既不容易招工人,安全上也存在很大隱患。”
“是的。”王賡點頭說,“必須提防日軍航空兵轟炸。”
在王賡、鍾毅的你一言、我一語中,緬北的工業規劃很快確定。
史迪威偶爾也會插幾句,不過發表的意見都很專業,也很中肯。
規劃好了緬北的工業區,史迪威說:“鍾,如果規模圖做好了,各個項目就可以安排具體的負責人,進入到具體的建設階段了。”
“當然。”鍾毅點點頭,對王賡說,“受慶兄,通知嘉根先生了嗎?”
關於緬北工業區的建設,溫應星和王賡實在抽不開身,交給別人鍾毅又不放心,所以只能交給南僑總會主席陳嘉根。
陳嘉根先生的能力是絕對沒問題的。
要不然也不可能白手起家闖下偌大的一份家業。
然後陳嘉根先生的愛國心也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有了這樣兩點,就足夠鍾毅將緬北工業區的建設交給陳嘉根先生了。
“已經通知了。”王賡說完擡起手腕看了下表,又道,“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話音纔剛落,副官張師量便走進來,大聲說道:“總座,南僑總會嘉根主席求見。”
“快快有請。”鍾毅趕緊帶着王賡和史迪威到會議室的門口迎接,纔剛走到門口,便看到陳嘉根先生帶着鍾勇和另外一箇中年人匆匆過來。
“鍾總司令,我給你介紹一位客人。”陳嘉根指着身邊的中年人說道,“這位就是你念叨已久的陳銀山先生。”
陳銀山是緬甸華僑領袖,鉅富。
之前一直在印度加爾各答治病。
“銀山先生,你終於回緬甸了。”鍾毅聞言大喜。
“慚愧慚愧。”陳銀山連連搖手,又道,“其實鄙人早就想回緬甸回抗戰出一份力,只是這個身子不爭氣,所以拖到了今天。”
鍾毅連忙說:“身體沒大礙了吧?”
“沒大礙了。”陳銀山連忙說道,“勞總司令掛念。”
陳嘉根又道:“鍾將軍,說到工業建設,銀山先生纔是真正的行家,連通緬甸和雲南的惠通橋就是他出資請人修的。”
“這我知道。”鍾毅道,“如果有銀山先生主持緬北的工業建設,那是再好不過。”
“不敢不敢。”陳銀山連連擺手,又道,“爲祖國以及緬甸的抗戰出一份力,這是鄙人的份內之事,絕不敢有所推辭。”
“但是負責還是由嘉根先生來比較好。”
兩人好一番推讓,最後還是鍾毅說道:“嘉根先生,既然這樣那還是由你負主責,銀山先生輔助。”
鍾毅都這麼說了,陳嘉根也只好答應。
負責人確定之後,陳嘉根很快就進入了角色,說道:“鍾將軍,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鍾毅道:“你說?”
陳嘉根說道:“各個工廠剛建起來時,設備維護、以及技術支持等肯定離不開美國派過來的專家以及工程師,但是我們這邊是不是也應該派一批學徒跟着?這真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以防萬一有個什麼事情,也能有個技術儲備,不至於工廠停擺。”
“瞧我這記性,差點把這樣的大事給忘記了。”鍾毅一拍腦門,又接着說道,“嘉根先生提醒得對,這個事情很重要,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