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吞併啊,不要說的那麼難聽。”鍾毅鼓動如簧之舌,笑道,“再說了,在稅警總團是抗日,到了咱們367團還是抗日,一樣是抗日,有什麼區別?”
楊晨道:“真要是沒有區別,怎麼不見你加入我們稅警總團呀。”
鍾毅道:“我倒是想,可問題是,我找不着你們黃傑總團長啊。”
鍾毅是真不介意,只要能夠抗日,在哪個部隊又有什麼關係?更何況稅警總團可是真正的精銳部隊,裝備給養都是優先供給!
當然了,這些很快就要成過去式!
楊晨道:“都是藉口,你就是不願意。”
鍾毅道:“你要是真不願意,暫時借調總沒問題吧?”
頓了頓,鍾毅又苦着臉說道:“老楊,你是不知道,現在我們367團成分可複雜,有金山縣保安隊,有原367團的官兵,有東北67軍的官兵,有中央軍校教導總隊的學員,甚至還有復興社別動隊的人,太雜了。”
楊晨道:“這些都不是你的嫡系部隊。”
“可不!”鍾毅道,“沒有真正的嫡系,平時沒什麼問題,可真到了要命的節骨眼,那就會出大問題!”
鍾毅這話並非瞎說。
就說民國那些軍閥,平時跟供大爺似的供着自己的親兵,但真到了要拼命的時候,也只有這些親兵肯替他賣命!
再比如李雲龍,徐蚌會戰跟楚雲飛的部隊刺刀見紅之時,也還是得靠晉西北打出來的獨立團老底子!
爲什麼?不只是因爲嫡系部隊的裝備最好、戰鬥力最強!
更因爲拼命的時候如果不用嫡系,雜牌就難免會有想法,有好處輪不着我們雜牌,拼命的時候卻想到咱們,這是拿我們雜牌當炮灰啊?
就會影響團結,就會削弱一支部隊凝聚力!
正因此,當鍾毅發現祖家浜救的竟是稅警總團的特務營,纔會那麼高興!
很顯然,要是能夠收編了稅警總團特務營,367團就有真正的骨幹部隊了!
楊晨道:“阿毅,按理說呢,要不是你出手,我和特務營的弟兄們早讓鬼子殺了,所以你的要求我們真不該拒絕,可問題是你這不是別的事,而是要收編咱們特務營!而且你還是以367團的名義收編咱們,所以這事我是真做不了主。”
鍾毅道:“不用你做主,我就問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頓了頓,鍾毅接着說道:“只要你願意,我直接向委員長討要你們特務營!”
楊晨聞言目光微微一凝,問道:“阿毅,你現在可以直接跟委員長說上話?”
“嘿嘿。”鍾毅嘿嘿一笑,又道,“蔣委員長親筆簽發的嘉獎令我都有兩張。”
楊晨不置可否的道:“阿毅,我記得你的新職務好像是金山縣前敵總指揮?什麼時候搖身一變成367團團長了?367團我記得是湘軍62師的建制吧?原來的團長呢?”
“367團的張空逸團長已經爲國捐軀了。”鍾毅一正臉色,又說道,“現在,我是367團參謀處的主任參謀,因爲新團長及參謀長均未到任,所以暫時代理參謀長一職,並負責367團的指揮作戰事宜!”
“合着你只是個參謀主任啊?”楊晨沒好氣道,“到時候新的團長一到任,不就把我跟特務營的老弟兄們晾在了半空中?”
“不會有新的團長來到任的。”鍾毅道,“老楊,難道你沒看出來?蔣委員長的意思是想直接讓我當團長的,估計是底下有人給攔着,所以才弄出這麼個局面,讓我以參謀主任代行參謀長職權,具體負責全團的指揮作戰任務。”
楊晨便開始權衡起利弊,他跟鍾毅交情是不錯,但交情歸交情,一涉及到個人前途就必須慎重考慮,這既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鍾毅負責。
片刻後,楊晨很嚴肅的說道:“阿毅,你真想收編咱們特務營?”
“屁話!”鍾毅沒好氣的說道,“我要不想,跟你廢這話做什麼?”
楊晨道:“可是阿毅你想過沒,咱們這麼做,就把稅警總團往死裡得罪了!”
“稅警總團?”鍾毅哂然說道,“再過半年,稅警總團這番號估計都不在,我還怕得罪一個消失的番號?”
楊晨聞言目光一凝,沉聲問道:“阿毅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
“這事還用聽風聲?”鍾毅道,“稅警總團可是宋部長的部隊,蔣委員長會允許不屬於他掌控的部隊長期存在?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大舅子都不行!所以說,稅警總團被分解然後被收編是可以預見的結果!早晚的事!”
楊晨目光陰晴不定的看着鍾毅。
好半晌之後,楊晨一咬牙說道:“行,兄弟就賭這一把!”
“這就對嘍!”鍾毅聞言大喜道,“老楊,你不會後悔的!”
既然做出決定,楊晨也就不再患得患失,直接進入角色:“阿毅,接下來怎麼辦?”
“接下來怎麼辦?”鍾毅嘿然道,“接下來就是先讓弟兄們美美的吃上一頓飽飯,再然後泡個澡美美的睡上一覺,就這麼辦!”
楊晨道:“怎麼,你難道不準備儘快轉移?”
“轉移?”鍾毅反問“這麼好的一個地方,爲什麼要那麼快轉移?”
楊晨瞠目結舌的說道:“附近肯定還有別的鬼子,你就不怕鬼子聽到槍聲趕來祖家浜增援?”說到這裡停頓了下,楊晨忽然之間也反應過來,頷首道,“也是,就算別的地方的鬼子聽到槍聲,也只會以爲是在殺我們特務營的戰俘呢。”
“所以。”鍾毅笑道,“咱就踏踏實實吃一頓飽飯,再睡一個好覺!”
一邊說,鍾毅一邊又招手示意朱良成上前,說道:“老朱,你和狙擊組的弟兄們恐怕還得辛苦一趟,吃完飯後繼續搜索鬼子輜重部隊的行蹤,這次往回搜索,之前我們可能是陷入思維誤區了,小鬼子其實有可能在河網中迷路。”
“是!”朱良成應道,“那我們就不吃飯了!”
說完,朱良成便帶着狙擊組的狙擊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