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這幾天在這老頭的照料下,也算是恢復的不錯,身體本來也算是結實,靠着自制的柺杖還是能夠挪幾步了。
“還沒有外面的消息嗎?”唐城站在房門口,看着幾名戰士艱難的在挪着信號杆,旁邊的電臺滴滴答答的響個不停。
“還沒有消息”管虎在旁邊搖着頭,語氣中也有些着急,這自己雖然在救援司令部後發出去過消息,但是到現在也是好幾天了,這要是再長期失聯,19軍難免會人心浮動。
“有了!”
一名電臺兵忽然大叫起來,看着唐曾就是欣喜的叫道“軍座,有消息了!
唐城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他孃的柺杖都丟了,直接是跳着過去“快給老子問問,是那支部隊??”
“是107師”
“孃的,李金鎮這次搞對頭了,給他發電報,問他地點和戰況”唐城就是着急的叫道。
那電臺兵就是滴滴答答的打着,眼神十分的凌厲,表情也是嚴肅的很。
“軍座,他們說他們在燕坊鄉北部一帶,現在戰況是19軍和日軍在江西明顯僵持,但好像牛島滿沒有打算打仗,反而像是…在躲貓貓!”
“躲貓貓?”唐城皺起了眉頭,又叫道“地圖!”
旁邊的衛兵桓星濤可是拔腿就朝着房屋內跑去,氣喘吁吁的將地圖給抱了出來,攤在地上。
“燕坊鄉北部,溧陽鎮!按照李金鎮說的話,19軍都是在這半邊,而日軍是在另外半邊,雙方形成僵持,但是日軍卻不交火,也可以說日軍好像在躲避!這他孃的是什麼套路?”
“會不會是日軍不想要丟失這一代的地盤,但又想要減少損失,降低傷亡,所以是故意躲着我們”
“有這個可能”唐城也只有一個腦袋,這小鬼子的棋路太詭異了,這牛島滿是在幹什麼?難道真的像是這樣說的一樣,就是打算這樣僵持下去??
“給19軍所部發文件,命令各部隊不要貪功,視情況指揮,小鬼子這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唐城一陣的疑惑,但此時他的對手,牛島滿也是不好過。
接到岡村寧次的消息,讓他將江西都給攪亂了,但是他真的心虛了,他可以說有些害怕和19軍打陣地戰了,又讓唐城給跑了,誰知道這“小狐狸”是不是在陰着自己。
他確實害怕了。
“將軍閣下,岡村將軍給我們的任務似乎不是這樣的吧”在牛島滿還在陷入沉思的時候,有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就是突兀的響起,語氣中有深深的嘲諷。
“八嘎呀路,怎麼打仗,我不需要你說,我纔是指揮官!”牛島滿看着大膽的部下,就是呵斥道,如果換做了以前,恐怕那部下真的要縮頭了,但此時還是挺着脖子,頗有些硬氣“我只是不想要讓你這樣破壞大日本皇軍的榮譽,你這是貪生怕死!我們的道路是永遠在衝鋒的前線,難道這些裝備落後的支那人就讓你感到恐懼了嗎?!”
這質問讓牛島滿的臉色頓時就是難看起來。
而這爭吵聲也是讓所有的日軍都是靠了過來,但眼神明顯有些波動,甚至還有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神看着他,彷彿都將牛島滿給吞了。
“你們這樣會讓所有人掉進地獄!”牛島滿嘶吼道。
“大日本帝國從來只有戰死的士兵,我們願意爲天皇爲日軍流血!而不是躲在這裡,像是可憐巴巴的蟲子窩在這裡等死!”
“殺死支那人!!”
這讓人都以爲是營嘯了。牛島滿手也是在不斷的顫抖着,但也是無可奈何,這幫求戰心切的皇軍可是不講理的。咬牙切齒的說道“好!我這就下命令,和支那人死拼!”
這些日軍都是歡呼起來,牛島滿的背影卻顯得有些蕭瑟。
…………
“魏和尚!給老子堵住,缺口開了”李金鎮嘶吼道,紅着眼睛,他怎麼也想不通這些原本看起來“溫和”的日軍竟然這時候露出了獠牙,李金鎮心裡本來就有些放鬆了,這一下子差點陰溝裡翻船。
“艹!轟!!“
魏和尚從地上爬起來,他剛纔被一枚炮彈給掀翻了,這胸口就是岔氣了,嘴巴里面也都是泥巴,幸虧這身體還是有點本錢,但也是不好受。聽到李金鎮的命令就是一咕嚕的站起來,看着已經爬上來的日軍,那猙獰的表情,讓魏和尚的腎上腺就是上涌。
“殺!”
戰爭不會淘汰近戰的廝殺,浴血下的背影被這陽光拉的許久的長。
那離家而去的孩子啊,你能看到依靠在門口戀戀不捨的父母嗎?他們偷偷的抹着眼淚,他們知道,當送兒子上戰場的時候,這命運彷彿就已經註定了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都不會相見。
誰曾看到那倒影下,依舊留下的衝鋒的吶喊?每一次的廝殺,都有無數的人倒下。也有無數的人跟上。
那震天的怒吼聲,從魏和尚等人的嘴巴中吼出來,他們誓死殺出中國一片天地來!
以我孤魂守國門!
戰火的硝煙只能讓這些英雄們的背影更加的堅強,在戰爭中,在滅國亡種的時刻,誰能站出來?
鮮血是熱的,生命是新鮮的。
“妹子,哥兒替你報仇了!”魏和尚的耳畔響起一聲的嘶吼聲,就看到原本被他丟在後面的苟訓不知道什麼時候跳了出來,在魏和尚驚訝的目光中,直接拉響了自己身上的手雷。
這一切都是在一眨眼之間。
誰都知道他貪生怕死!誰都知道他在廝殺中躲在後面,可在犧牲的吶喊聲中。他的內心原來也是充滿了故事。
害怕是本能,但當仇恨和恥辱侵蝕了腦袋的時候,這時候的苟訓何嘗不是一名英雄?他是名可憐的人,也是可悲的。
戰爭生產出無數的淒涼,卻不管擦屁股!
歷史中悲鳴着曾經的過往,但現在的他們只想活下去,只想看着日本鬼子永遠的滾出中國,只想看到自己的腳下的土地上沒有一個日本人!
苟訓死了。
是那麼的悲壯也是那麼的蕭瑟。他洗刷了自己帶給自己的恥辱!
英雄,是這個戰爭年代恐怕最廉價也是最高尚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