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方民的撤退似乎並不算順利,因爲心胸狹窄報復心理極強的日軍呼叫了海軍艦炮的火力支援,在撤退的過程中李方民損失了幾乎五分之二的戰鬥員,嚴重的戰鬥減員讓李方民心在滴血之餘可謂是欲哭無淚。
劫後餘生的高飛等人並沒有等到李方民歸來,就被如狼似虎的憲兵繳械塞進了二噸半的福特卡車後箱裡,憲兵原本要連同高飛繳獲的那把象牙把武士刀也一同沒收,結果高飛眼睛一瞪道:“這是象牙手柄的武士刀,日本皇族的象徵,如此重要的戰利品是要面呈委座的,你們也敢收嗎?”
高飛的話讓憲兵們也爲之一愣,這些天以來逃兵他們抓多了,槍斃的也不再少數,但是今天這五位上峰確實沒說是怎麼回事?不過看其模樣也不象逃兵,於是也就沒再說什麼。
許厚德努努囔囔的了半天向憲兵解釋,自己真不是逃兵,而是被友軍部隊救下來的,但是面容好似一張撲克牌一般的憲兵根本絲毫不理會,胸前掛的P-18衝鋒槍上的烤藍似乎在警告五人切莫輕舉妄動。
陳誠在自己的指揮部內見到了在下達總撤退命令之後依然還堅守在陣地上奇蹟般生還的五名勇士?對於高飛拎着的那把武士刀產生了興趣?
陳誠對高飛點了點示意了一下,高飛急忙雙手遞過武士刀之餘打量着這位後世土木系的大靠山,□□軍界的常青樹陳誠陳長官的一舉一動。
面容疲憊甚至有些憔悴的陳誠接過武士刀看了看象牙手柄微微皺了皺眉頭,詢問了一下繳獲過程之後,陳誠一笑將武士刀遞給高飛道:“你們爲國家、爲民族、爲了□□功不可沒啊!不過身爲軍人光會打仗可不行,還要有政治頭腦,他們都是士兵就不用說了,你是軍官也是黃埔生,該說的話都會說吧?”
高飛微微一愣,隨即立正雙手捧刀道:“這柄繳獲的武士刀權當紀念品贈予陳長官吧!”
陳誠微微一笑,並沒有接過武士刀,擺了下手道:“我是很喜歡,不過君子不奪人所愛,你這把刀要送給最恰當的人才會發揮最大的作用,而最恰當的人並非是職位最高的人,有些時候寧得罪君子,也切莫得罪……我說得你可曾明白?”
高飛立正點了點頭道:“請長官訓示!”
陳誠嗯了一聲道:“上峰下達了撤退命令爲何你零五七高地不見撤退?”
高飛猶豫一下聲音洪亮道:“報告長官,每一寸國土都是屬於國家的,屬於全民族的,職部身爲軍人面對外辱犯境自當血戰到底,只有犧牲到底之義務,絕無偷生之權力,當以血肉之軀報效國家效忠領袖,即便一寸山河一寸血肉也在所不惜。”
“那麼中日兩軍交戰,我軍傷亡慘重節節敗退,有人認爲是戰法和戰略的問題?你認爲當以游擊戰代替現在的決戰戰略可爲適當?”
高飛面對陳誠的問題一下愣在了原地?這算是什麼問題啊?這樣的問題就不該是他這個地位身份的人所回答的?難不成是陳誠在考校自己?還是其中另有它意?
面對高飛的迷茫陳誠微微一笑道:“就事論事,□□方面的游擊戰理論確實非常完善,在湘西我也吃過虧,黨內左派一些人不懂得軍事,國軍在淞滬傷亡慘重,你此番回南京我怕他們會給你難堪,實在不便回答的就可以閉口不言。”
高飛點了點頭道:“關於游擊戰我也略微聽人提起過派遣什麼敵後遊擊縱隊的消息,卑職以爲,我軍雖然節節敗退,逢戰必敗,但是我軍亦敗則再戰,我們現在是在用空間換時間,消耗日軍儲備的戰略物資和其的兵員,現在日軍的兵員素質明顯高於我軍,但是在打上個三、五年之後,日軍的兵員素質就會與我軍平齊甚至低於我軍,所以這場全民族的捍衛民族自由之戰將會是一場規模犧牲皆空前的持久戰,東北義勇軍三十餘萬部隊,在東北敵後堅持游擊戰,他們熟悉地形,有當地民衆的各方支持,但是卻缺少正面戰場的配合,所以最後他們還是失敗了,游擊戰必須配合以正面戰場的大規模會戰,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自古兵法敵我雙方都在讀,唯有死學活用,亦水無常態,不可拘泥於戰術或者寄期望於戰略。”
“好!”陳誠滿意的點了點頭,來回踱步道:“有擔待、懂得迴避,慷慨激昂之餘讓人熱血沸騰,非常好!去了南京面對記者就要這麼說明白嗎?”
高飛急忙點了點頭,陳誠一擺手道:“立即安排他們五人洗澡更換新軍裝,完畢之後將他們交給特務處方面,轉告特務處的戴笠戴局長,這五個人日後可要算我第十八軍第十一師的了,授勳之後記得完璧歸趙才行。”
一聽戴笠這位中國的特務王,號稱“中正佩劍”榮毀參半的冷血人物,高飛還真的驚出了一身冷汗,那麼之前陳誠所言的最恰當的人並非是職位最高的人,有些時候寧得罪君子,也切莫得罪……
顯然陳誠之前言不由衷的話音中透露出的信息,對於高飛來說,既然是授勳南京方面不讓自己五人去軍政部報道,反而要交給大名鼎鼎的特務處?顯然此番授勳的內容似乎並不簡單,也許會是蔣委員長親自給自己這些人授勳?
高飛微微一愣之後,很快將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趕出了腦子,淞滬戰場的慘敗的主要原因就是逐次使用兵力,另外一點就是國府對九國公約組織抱有太大的幻想,簡單的說就是沒看清西方帝國主義唯利是圖的真實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