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岡村寧次武漢司令部內,與岡村寧次同樣無眠的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日本中國派遣軍參謀長板垣徵四郎,板垣徵四郎的身材在同比日本人中算是“矮小的”,平時總是一副軍容軍服整潔的模樣,好似穿禮服一般袖口也總是露出白白的襯衣,和多數日本軍人一樣,板垣徵四郎的腦袋總是剃的光光的,臉蛋也刮成青色,在此相襯之下,濃而且短的黑眉毛和一點小鬍子就顯得十分的明顯,再加上阪垣平時說話有個輕輕搓手的習慣,頗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印象。
其實這與他早年的職務幾乎都和中國有關,板垣徵四郎希望了假惺惺虛僞的笑容,當面對你笑,背後捅刀子是板垣慣用的伎倆,由於長期對中國的觀察和研究,使他成爲日本軍界中公認的中國通,與其的外表相比,板垣徵四郎平時作風卻相當的膽大和狂妄,對他來說,除了天皇和陸軍,內閣首相也不放在眼裡,而且自從其結識了石原之後,板垣徵四郎就發現總算找到了自己的知音,於是兩個野心家賣力的配合後者組織參謀旅行,對中國預謀實施侵略,板垣徵四郎的理論是對俄戰爭,滿洲是主要戰場,對美作戰中,滿洲是補給的源泉,事實上,在對美、俄、中的任何一場戰爭,滿洲都具有最大的關係!
很難想象當年日本陸軍這種等級森嚴,上級可以隨時抽下級耳光的日本舊軍隊中,竟然可以出現下級參謀軍官左右國家軍政大局,並直接調動軍隊的現象?當然這與日本的特殊情況有着關係,這些中下層的軍官一般都有着深厚的背景。
這個背景深厚到了他們可以無視內閣的決議,強大到可以不理會軍部的命令,能提供這麼大背景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裕仁天皇!從1928年製造皇姑屯事件炸死張作霖的參謀軍官河本大作,到後來發動918事變的阪垣和石原,這些人不是屬於巴登巴登集團就是後來在大學寮裡的學員,裕仁天皇爲了自己的野心復興皇權的美夢繞過內閣,直接指使這些受過皇恩並和他年齡相仿的少壯軍官採取大膽的行動,但卻不願意承擔他們失誤的責任,所以表面上的一切都由這些參謀軍官操作,實際上內部這一切全部都是日本的裕仁天皇在作祟,第一個被絞死的戰爭罪犯就應該是裕仁天皇。
雖然夜以深,但是坐在岡村寧次辦公室內的板垣徵四郎還顯得很是神采奕奕,因爲板垣徵四郎現在正在操作招降蔣介石的乙號密案,如果蔣介石肯歸降或者同意談判停止戰爭,那麼日本也將不在扶持汪精衛建立所謂的南京國民政府,而此番作戰正是爲政治談判起到最重一個關鍵性籌碼的作用,仗打得好說話的聲音才越大嘛!
板垣徵四郎喝着意大利的咖啡,望着牆壁上嘀嗒、嘀嗒的掛鐘,深深的吸了口氣對岡村寧次道:“岡村君,我非常感興趣的是你將此番贛北、湘北、鄂南三個作戰方面哪個作爲主要攻擊方向?還是準備以你的奇兵制勝?”
岡村寧次淡淡的一笑道:“參謀長閣下,贛北、湘北、鄂南三個方向都是主攻方向,而三個方向卻又都不是,奇兵能有建樹我非常期待,但是我最想要的是殲滅支那軍隊第九戰區野戰軍的主力,而不是佔據多少城市,我們佔據的城市越多,我們可供機動的兵力就越少。”
板垣徵四郎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難怪總司令官閣下對你倍爲推崇,帝國的將領如果有一成人擁有與你相同的戰略、戰術素養的話,那麼戰況也絕對不會發展到如今讓帝國進退兩難的地步,太多人的蠢貨知道挑起戰爭,卻不知道該如何停止!”
與此同時,強渡新牆河的日軍第六師團主力與中國守軍第一九五師血戰一晝夜,結果被奈良支隊、上村支隊從上游與下游各二十公里地段強行突破包抄左右兩翼,屋漏卻逢連陰雨,恰好第一九五師的師屬電臺出現了問題,與集團軍司令部和戰區司令長官部失去了聯繫,第一九五師接到的最後一個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固守新牆河防線,地面強攻的又是在南昌下關大屠殺中最賣力的日軍第六師團。
於是,一場空前的大血戰在新牆河畔展開,一方是勢在必得,一方是死戰不退,師長覃異親自指揮警衛營在一線拼殺,即便在日軍左右兩翼包抄上來之時,第一九五師依然死戰不退,鮮血幾乎染紅了新牆河,河灘之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屍體,守軍的陣地上屍塊、破碎了器官等等,爲了快速突破日軍不惜使用了黃磷縱火彈和芥子氣特種彈。
第一九五師不是白白犧牲的,關征麟的第十五集團軍雖然趕不及以福臨鋪爲核心佈防防禦長沙,但是第五軍的榮譽一師卻以強行軍奇蹟般的速度趕到了福臨鋪,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在南京下關大屠殺中血債最多的就屬日軍第六師團,這支禽獸部隊組建於日本九州的熊本,該地貧困且民風嗜鬥,男子往往以從軍爲出路。戰前日本有一句自吹之辭“天下日本兵第一,日本九州兵第一”,歷史上第六師團早在1928年便製造過駭人聽聞的濟南大屠殺,從1937年在華登陸該部主要在華中作戰,作戰中該部補充了相當一部分日亟朝鮮人,兇悍殘忍嗜殺爲各師團之最,日軍的第六師團是禽獸中的禽獸,把他們歸類於人類簡直就是人類文明的倒退。
榮譽一師是以南京下關突圍戰傷歸隊的老兵和倖存者組建起來的一支部隊,對於中**人來說日本兵都是仇人,同第六師團更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