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陪女人逛街很累,黃國金和小張今天終於算是有了體會。三個人幾乎是把懷來縣僅有的兩條商業街給逛了一遍,黃國金和小張倆人覺得比打了一場仗都累。
於小倩買的東西倒是不多,也就是花布、香皂、雪花膏之類的一小包。縣城本來貨物品種就少,又趕上打仗,開張的買賣就更少了。於小倩帶的錢倒是夠用,但你想買再高級的東西也得能買得到呀。
眼看着時候不早了,黃國金就催着回去。三個人返回的半路上路過一家成衣鋪,於小倩就想用買的花布做幾件漂亮衣裳。
壞事就壞到做衣服上了。成衣店的裁縫量了尺寸,訂好了款式,正在談價錢的時候,成衣店進來個油頭粉面的小子,一看就不像是什麼正經貨色。
這傢伙進門看見於小倩頓時倆眼放光,湊過去東拉西扯的胡亂搭訕。於小倩不理他,這傢伙就過去拉扯想佔便宜。
黃國金和小張倆人就在旁邊站着呢。一開始黃國金是不想多事,以爲這小子碰個釘子就該走了。沒想到這傢伙變本加厲,完全把他們倆當成了空氣,着他能幹嗎?於是,黃國金和小張二人及時出現制止了流氓的無賴行爲。
這流氓肯定不甘心啦,到門口喊了一聲,招呼進來好幾個膀大腰圓的,衝進成衣鋪不論青紅皁白就動了手了!
小張手上功夫不錯,但對方人多不說,成衣鋪地方狹窄他空有功夫施展不開。捱了幾拳吃了幾腳,也打翻了對方倆人。沒想到外面又進來三個大漢,這下小張也招架不住了。
勉強應付幾招,他就想拉着黃國金和於小倩往外跑。結果黃國金竟然被人打倒了,於小倩也被人拉出了門外!小張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拼了命的衝出門外他就想掏槍。哪知道一摸槍沒了!估計是剛纔在一起混戰的時候,他的槍不知道被誰給掏走了。
外面停了一輛馬車,於小倩被人捂着嘴塞車裡拉着就跑。小張在後頭就追,人家又上來一羣人圍毆他,小張拼了命的打開一條生路逃了出去,結果跑到廁所邊上因爲體力不支昏迷了過去。這就以往的經過。
任來風聽小張斷斷續續講完了,腦筋都蹦起來了!好哇,在他佔領的縣城裡,竟然還會發生這種事?就算當初他深入虎穴到日佔區活動,也沒吃過這虧呀。這不是有人當着面給了他一耳光嗎?
任來風很生氣,但比起馮文英來還是要差了點兒。人家馮連長伸手把小張從病牀上拽起來,鳳目圓睜一聲咆哮:“你帶我去找到那家裁縫店!”就這一聲叫喚,病房裡除了他們仨,醫生護士的腿都哆嗦成一團了。
馮文英把人給嚇壞了,現場的醫生護士都不能工作了,還是代理院長牛廣林跑過來,親自給拔了針頭,小張這才穿好衣服被馮文英拽領子帶出了醫院。
成衣鋪好找,那地方估計小張這十年都忘不了。到地方一看,成衣鋪上着門板已經打烊關門了。
馮文英正在火頭上,她可不管什麼關門不關門的,把手一揮,“給我砸!”上去一幫如狼似虎的當兵的,嘁哩喀喳這頓砸呀,頃刻之間砸壞了門板,衝進店鋪把裡頭的東西全扔大街上了。任來風在旁邊跟着呢,可他心裡也着急也上火,就沒阻止手下人的打砸行爲。
這邊正砸着成衣店的時候,旁邊店鋪聽見動靜,就有人出來看。一瞅這邊出事兒了,過來圍觀一下不是人之常情嗎?
“喂,老總,這家出什麼事兒了?爲什麼把他的店給砸了?”
“爲什麼?這家是土匪,他們幹綁票勒索、殺人放火的勾當你們不知道?”當兵的瞪着眼睛,滿臉不懷好意的看着打聽事兒那個所謂的羣衆。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這位趕緊搖頭,忙着想撇清,可惜已經晚了!他被正找不着線索的馮文英給注意上了。
“這家成衣鋪的人去哪兒了?”馮文英用手指着這位的鼻子問。
“我也不知道呀。”這人還是搖頭。
馮文英可不吃這套,“你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做買賣的?你的店在哪兒?就是這家?給我砸了!你包庇罪犯,就是罪犯的同夥!砸了你的鋪子都是輕的,按你的罪狀,拉出去槍斃都夠格了!乾坤朗朗、青天白日,誰敢犯罪,你就是例子!給我砸了他!”
“別,別呀長官!我說,我說還不行嗎?”這位鞋帽店的都讓嚇哭了,是真哭了,眼淚都流出眶子了。“成衣鋪的掌櫃姓陳,他們家就住在十字大街第九號。我領你們去!”鞋帽店掌櫃的惹不起這幫當兵的,沒辦法只好哭喪着臉給帶了路。
有馮文英和任來風領着,沒費勁兒,到地方就把陳掌櫃全家給抓起來了!男女老少十幾口子,一個也沒跑了。
陳掌櫃噗通一下跪在馮文英跟前,梆梆的磕響頭,“長官饒命,長官饒命呀!我真的和劉家倆小子不是一夥兒的呀。他們是縣城裡有名的惡少,我就是一個做衣服的裁縫,我哪兒有資格和人家當同夥兒呀。請長官明察!”
“你是說劉家倆小子?你知道他們家住在哪兒嗎?”這話是任來風問的,聽說有了歹人的線索了,任來風也來了精神。
“知道,我知道!只要長官不追究我們全家的責任,我願意給長官帶路!”
話說到這兒,事情不就好辦了嘛?任來風並不是一個好濫殺無辜的人,既然沒人家陳掌櫃的事,那他還遷怒人家全家幹嘛?
把陳家的家人全放了,陳掌櫃給領路到了罪犯的家。這家還是個大戶,門口擺着倆石獅子。據陳掌櫃的介紹,劉家是懷來縣數一數二的大戶,聽說這家人在北平還有親戚當大官的。
北平現在是日本人的天下,任來風也不管劉家的那個大官親戚是漢奸還是什麼,反正你惹到我頭上就是不行!
“黃天,我在這兒看着,你回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