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戴夢欣的敘述,洪宇響起了慘死的母親,心中的怒火不自覺的迸發了出來,重重的在方向盤上敲了一下,問道:“夢欣,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戴夢欣咬牙切齒的回答道:“我要報仇!”
洪宇猛地踩下了剎車,扭頭問道:“你真的想好了?!”
戴夢欣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想去漢陽。我要用我學到的知識,造出更多的武器,打鬼子!”
洪宇轉過身,發動汽車邊開邊說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夢欣,聽我一句勸,你真的想要報仇,就不要去漢陽。過一段時間你袁姐姐他們要去廬山訓練營。你跟他們一起去吧!到那裡,努力的提升自己。我相信,等你從訓練營出來一定有能力自己報仇。”
戴夢欣聽到洪宇的話,心中一喜,問道:“姐夫,你說的是真的嗎?!”
??洪宇斬釘截鐵的說道:“當然是真的,我騙你有意義嗎?!”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到了一九三三年六月,淞滬會戰已經過去一年了。洪宇他們這批第九期的學員也學完了所有的基礎課程。就在洪宇他們放暑假的前夕,袁慧他們六個女孩也都完成了訓練營所有的訓練科目,返回了南京。
“宇哥,後天開始放假了。你們準備去什麼地方啊?!”譚淵邊整理着自己的東西邊問道。洪宇放下了手中的筆,說道:“當然回家陪老婆。你準備回老家?!”
譚淵搖了搖頭,說道:“這次放假只有半個月,回家根本來不及。我已經給家裡去信了,今年不回去了。我打算帶着錢曉兵去浙江逛逛。”
“紹發,你消息靈通,這次我們只放半個月假,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唐興商衝着坐在書桌前看書的張紹發吼道。
張紹發放下了手中的書,笑着看向了衆人,說道:“唐興商,這個問題,你算是問對人了。”說着張紹發輕咳了兩聲,接着說道:“攘外必先安內。就在上個月,我們的蔣|校長調集了五十萬大軍,在德國軍事顧問的指導下,向共|產|黨所謂的蘇區發動了第五次圍剿。因爲圍剿順利,蔣|校長就把總結經驗的任務交給了我們第九期學員。因爲時間緊迫,也算讓我們緊繃了大半年的神經放鬆一下,所以我們今年只放半個月的假。”
洪宇搖了搖頭,說道:“紹發,你不去做情報工作真是太可惜了。”
“宇哥,你這不是埋汰我嗎?!”說着張紹發走到了洪宇的邊上,說道:“宇哥,有一個關於你的小道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洪宇斜着頭打量了張紹發一會,淡淡地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可沒有時間陪你玩。”
“嗨……,真沒勁!”張紹發一屁股坐到了洪宇的書桌上,說道:“聽說中|央|組|織|調查科跟德國諜報局達成了協議,從各個地方抽調一批精英去接受德國諜報局的訓練。宇哥,你的大名可是在選送的人員名單上。”
不等張紹發的話音落下,一個戴着紅袖章的執勤士兵走到了洪宇他們營房門口,敲響了房門。聽到敲門聲,房間裡的人都看向了房門,看到站在門口的執勤士兵,唐興業問道:“有什麼事嗎?!”
執勤士兵問道:“哪一位是洪宇?!”
洪宇站了起來,回答道:“我就是。有什麼事嗎?!”
執勤士兵說道:“會議室有人在等你。請你過去一趟。”
“好的!我馬上就去!”說罷洪宇拿起了掛在椅子上衣服,邊穿邊走到了牆邊,摘下了掛在衣帽鉤上的帽子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洪宇快步離去,張紹發嘀咕道:“看來宇哥跟我們分開的日子不遠嘍!”
“瞎說什麼呢?!”錢曉兵瞪了張紹發一眼,慢悠悠的走到了唐家兄弟的邊上,說道:“別聽張紹發這小子忽悠,沒事的!”
眨眼的功夫洪宇來到了會議室門口。站在門口洪宇整理了一下衣服,大聲叫道:“報告!”
“進來!”
洪宇推門走進了會議室,關上門,敬禮道:“報告長官,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九期學員洪宇奉命前來報到!請指示!”
坐在會議室圓桌前的三個中年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坐在中間的中年人說道:“小夥子不用那麼緊張,坐吧!”
“是!”洪宇拉開了椅子,坐下問道:“長官找我有什麼事?!”
坐在左側的中年人打開了面前的文件夾,說道:“洪宇,男,今年23歲,已婚,燕京大學建築系畢業,民國二十年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中|央|陸軍|軍官|學校。參加過淞滬會戰,因作戰出色,破格獲得寶鼎勳章。……”
等左邊的中年人把洪宇的履歷讀完,坐在中間的中年人看着一臉茫然的洪宇,笑着說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徐恩曾,現任中|央|組織|調查|科副局長。你一定很奇怪我們爲什麼找你。”
洪宇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我很好奇。”
“你很誠實!”徐恩曾接着說道:“是鄭宇航向我推薦了你和唐家兄弟,尤其是你,他是讚不絕口。所以在淞滬會戰的時候我特別關注了你們三個。不過你們的表現沒有讓我失望。我知道你和唐興業、唐興商關係很好,你們三個可以說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不等徐恩曾的話說完,洪宇打斷道:“長官,有什麼話請直說。”
徐恩曾盯着洪宇看了一會,從面前的文件夾裡拿出了一個信封,說道:“給你兩天的時間,把家裡的事情安排好。兩天後,也就是7月1日早上八點,軍校門口集合。”
“是!”洪宇站了起來,向徐恩曾敬了個禮,說道:“長官,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先回去了。”
“嗯!”徐恩曾應了一聲,說道:“你回去讓唐興業和唐興商過來。”
“是!”洪宇應了一聲,轉身走出了會議室。等會議室的門關上,坐在右邊一直不說話的顧|建中問道:“老徐,你先前不是還準備考驗一下這小子,怎麼突然改變決定了?!”
徐恩曾拿起了茶杯,用杯蓋劃了劃浮在上面的茶葉,喝了一口水,說道:“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氣質。這種氣質很特別,讓人有一種信服的感覺。我覺得這小子一定能夠成材。”
話分兩頭,當顧|建中和徐恩曾議論洪宇的時候,洪宇回到了營房,衝着唐家兄弟說道:“你們兩個去會議室。記住,說話的時候當心點!”
“明白!”唐興業和唐興商向洪宇點了點頭,走出了營房。等唐家兄弟離開,洪宇被營房裡的人包圍了。譚淵問道:“宇哥,什麼事啊?!”
洪宇看了張紹發一眼,說道:“紹發一定是猜到什麼事了。你問紹發吧!”說罷洪宇走到了牀邊從牀底下拿出了一個皮箱,開始整理起自己的東西。張紹發走到了洪宇的邊上,靠在牀邊,問道:“宇哥,什麼時候走?!”
洪宇回答道:“兩天後。”
“那麼急?!”錢曉兵也走了過來,說道:“宇哥,我們相識一場,如果沒有你,我們幾個早就在淞滬會戰的戰場上把命送了。後天晚上六點鐘,我做東,綠柳居爲你送行。”
洪宇笑着說道:“你們都叫我宇哥,我這個做兄長的,怎麼你讓你們請客。明天就放假了,也不用等到後天。明天晚上我做東。到時候我們不醉不歸。”
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唐家兄弟回來了。一進營房,唐興商抱怨道:“宇哥,你也太不地道了!他們問問題,簡直就像是在審問犯人。”
洪宇笑了笑說道:“怎麼才一個小小的考驗就受不了了?!”
“這哪是考驗啊?!”說着唐興商拼命搖了搖頭,彷彿是想盡快忘記剛纔的事情。站在邊上的唐興業說道:“宇哥,回去準備怎麼說?!”
洪宇回答道:“還能怎麼說?!照實說。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你們兩個也快點收拾東西吧!我去給家裡打電話,馬上就回來。”……
當洪宇和唐家兄弟乘坐轎車抵達回到南京郊外的莊園時,已經是夕陽西下。坐在車裡洪宇看着近在眼前的家門,整個人發起了呆。坐在洪宇後面的唐興業問道:“宇哥,怎麼不下車?!”
洪宇斜着頭看着大門,說道:“我在想怎麼跟慧兒說。這一走就算兩年啊!”
“是啊!兩年!本來還想利用假期,跟夢蝶把事情辦了。看來又要拖時間了。”說着唐興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洪宇深深地吐了口氣,說道:“我們傻坐在這裡,什麼事都辦不了。走,進去!”說罷洪宇打開了車門。
走進莊園,洪宇和唐家兄弟看到全家人都坐在客廳裡。三個人頓時愣住了。洪宇回過神,放下箱子,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洪恩平像是大家長一樣,打破了客廳裡的平靜,說道:“你們三個也辛苦了,快坐下吃飯。有什麼話,吃完飯再說。”
洪宇和唐家兄弟把行李交給下人,走進了客廳,坐下後,洪宇想了想,還是舉起了酒杯,說道:“諸位,我和興業以及興商後天就要奉命去德國留學。在這裡我代表我們三個敬大家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