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駐地醫院待了半天,洪宇告別了林軍醫獨自一人開車離開了孝陵衛。車剛剛開到半路上,洪宇看到冷國鋒獨自一人坐在酒館裡喝酒。見此情景,洪宇猶豫了一下,把車停到了路邊,盯着冷國鋒看了一會,下了車。
“客官,幾位?!”洪宇走到酒館門口,酒保立刻迎了上來。
洪宇盯着冷國鋒坐着的地方,說道:“我找人!”說罷洪宇走到了冷國鋒的面前。正低頭喝酒的冷國鋒感受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殺氣騰騰的說道:“這裡有人,你換一個地方!”
洪宇笑着把手套往桌上一丟,說道:“我還就坐在這裡了!”說罷洪宇一把搶過了冷國鋒手中的酒瓶,仰頭喝了兩口。
冷國鋒猛地擡起頭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洪宇,頓時癟了,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問道:“你怎麼來了?!”
洪宇坐下,衝酒保招了招手,酒保屁顛屁顛的跑到了洪宇的身邊,問道:“客官,有什麼吩咐?!”
洪宇邊看着冷國鋒邊說道:“把這些酒菜都撤了,重新來一隻燒雞、三斤牛肉、一疊花生米、一隻鹽水鴨,兩斤你們這裡最好的酒!”說罷洪宇掏出了錢包從裡面抽出了一張一百元面值的法幣遞給了酒保,接着說道:“連這些一起算上,多出來就算我賞你的。”
“謝客官!謝客官!”酒保動作麻利的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收走了,而且還換上了新的酒菜。洪宇給冷國鋒倒了一杯酒。冷國鋒看了看洪宇,拿起了酒杯仰頭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說道:“你過來不會專門找我喝酒吧?!”
“當然不是請你喝酒,我是餓了!”說罷洪宇夾了一塊牛肉,放進了嘴裡,說道:“今天中午我在我姐那裡吃的飯,駐地醫院現在的伙食越來越差了,我真不知道我姐怎麼忍受下來的。”
冷國鋒看着洪宇,默默地喝着酒,冷不丁說道:“現在正在從87師、88師以及教導總隊抽調精幹,組建第36師。我和毛國糜有可能要離開教導總隊了。”
洪宇愣了愣的看着冷國鋒,說道:“你是不是因爲看不到我姐,心裡沒着沒落?!”
冷國鋒微微地點了點頭個,呡了一口杯中的酒,說道:“我一直不知道怎麼跟阿清開口。”
“膽小鬼!”洪宇嘀咕了一聲,說道:“我姐其實心裡還是有你的。她就是過不了心裡那一關。你如果真的愛她,你就拿出跟小鬼子拼刺刀的勁頭,衝一把。大家都是男人,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這個年頭帶兵的沒有一個傻瓜,冷國鋒細細評味了一下洪宇的剛剛那番話,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好小子,軍校沒讀幾天,居然對我用起計謀來。不過你小子這個計謀成功了。”說罷冷國鋒拿起了邊上的酒壺,往嘴裡猛灌了兩口,站了起來,笑呵呵的向酒館外走去。
目送着冷國鋒的背影從拐角處消失,洪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地笑容,放下了筷子,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非常瀟灑的對酒保說道:“打包!”
當洪宇回到莊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穿過迴廊,洪宇路過花園的時候,聽到花園裡傳來的一陣陣歡笑聲,洪宇走了過去。袁慧看到洪宇笑着站了起來,問道:“晚飯吃了沒有?!”
洪宇搖了搖頭,說道:“回來路上看到冷國鋒喝悶酒,我去勸了幾句,所以回來晚了。”說着洪宇把手中的東西交給了袁慧,說道:“我今天有些累了,你們繼續聊,我先回房去了。”說着洪宇給了袁慧一個安慰的眼色,轉身離開了。
等洪宇走後,司空無雪一副陶醉的樣子,說道:“我現在才發現,原來姐夫那麼帥!”
“噗嗤!”聽到司空無雪的話,在場的衆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袁慧說道:“一眨眼的功夫,小丫頭已經開始思春了。看來我這個做姐姐的也該幫你張羅婆家了。”
“姐!”司空無雪嬌羞的叫了一聲,說道:“我纔不找婆家呢!要找你先幫其他姐姐找。”
衆女在花園裡嬉笑打鬧了一會,分開了。袁慧因爲擔心洪宇,所以先到廚房下了一碗麪,端回了房間。正坐在牀頭看書的洪宇聞到面的味道,急忙從牀上爬了起來,不用袁慧招呼已經在桌子邊坐了下來,從托盤裡接過面,狼吞虎嚥的吃了兩口,說道:“還是慧兒的手藝好。現在教導總隊的伙食越來越差了,我中午在姐姐那裡根本沒有吃飽。”
袁慧幫洪宇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洪宇的邊上,說道:“現在世道那麼亂,我剛剛聽蕭冰他們說,現在到處都是難民,能夠吃飽飯已經很不錯了。”
洪宇放下手中的筷子,把袁慧抱進了懷裡,說道:“慧兒,我們畢竟只是普通人。我們只要做好我們的事情就可以了。過幾天你們就要去廬山訓練營報到了。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袁慧順勢依偎在洪宇的懷裡,說道:“宇哥,我心裡有數,你就放心吧!有蕭冰他們在我不會吃虧的。”說着袁慧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聽着洪宇的心跳。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袁慧忽然支起身子,問道:“宇哥,你什麼時候回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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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宇回答道:“明天晚上六點前回去,怎麼啦?!”
袁慧問道:“你還記得戴維昶戴老師嗎?!”
洪宇點頭道:“當然記得。怎麼啦?!”
袁慧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封剛剛收到的電報遞給了洪宇,說道:“這是吳伯今天中午發來的電報。”
洪宇一臉疑惑的接過了電報,看了看說道:“真沒有想到戴老師那麼好的一家人,居然會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天意弄人啊!”
“是啊!”袁慧接口說道:“戴老師的大女兒雖然是我的老師,但是私下裡她跟我情同姐妹。沒有想到她會死的那麼慘。戴夢欣那小丫頭,我前幾年見過她。據說她後來去了德國,沒有想到他那麼快就回來了。”說着眼淚順着袁慧的眼角流了下來。
洪宇伸手擦了擦袁慧的眼淚,說道:“好了,別哭了。明天還有的你哭呢!”
“壞死了!”說着袁慧在洪宇的胸口上輕輕地打了兩圈。洪宇順勢抓住了袁慧的拳頭,說道:“抱着袁慧上了牀。”……
第二天一早,洪宇和袁慧走出房間來到客廳,看到坐在一起又說又笑的唐興業和楊夢蝶,洪宇和袁慧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眼神交流了一番,洪宇輕咳了兩聲。聽到咳嗽聲,唐興業猛地回過頭,看到站在他們身後的洪宇和袁慧,臉立刻紅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宇哥、嫂子,你們怎麼出來啦?!”
袁慧白了唐興業一眼,走到了楊夢蝶的邊上,說道:“我們家夢蝶是要貌有貌,要纔有才。你雖然比唐興商穩重,但是想要配上我們家夢蝶,好像還差一點。我說是不是啊,夢蝶?!”
楊夢蝶兩腮通紅,嬌羞的低着頭,說道:“慧姐,你瞎說什麼啊?!”
袁慧衝着洪宇眨了眨眼睛。洪宇心領神會的伸手捅了捅唐興業。唐興業扭頭一副死了爹孃的模樣,哭喪着臉看向了洪宇。
洪宇拼命的向唐興業使眼色。正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唐興業這個當局者一點也沒有明白過來,一臉茫然的看着洪宇,問道:“宇哥,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啊?!”
“氣死我了!你這個笨蛋!”說罷洪宇甩手拍了唐興業的頭一下,說道:“你的事情,我不管了!老婆我們走。”說罷洪宇帶着袁慧走了出去。唐興業撓了撓頭忽然反應了過來,看向了楊夢蝶,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楊夢蝶白了唐興業一眼,輕聲叫道:“笨呆瓜!”
“嘿嘿!”唐興業傻笑了兩聲,說道:“我只是你一個人笨呆瓜。”說罷唐興業伸出了手,跟楊夢蝶握在了一起。
離開莊園,洪宇開車載着袁慧來到了下關碼頭,乘擺渡船過了江,急匆匆的趕到了浦口火車站。說來正巧,當洪宇和袁慧走進火車站候客大廳的時候,戴夢欣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洪宇和袁慧,立刻興奮起來,放下箱子,拼命揮手叫道:“袁姐姐!我在這裡!”
洪宇和袁慧立刻迎了上去,戴夢欣抱住了袁慧,哭泣了起來,說道:“袁姐姐,我沒有想到還能見到你。”
袁慧拍着戴夢欣的肩膀,說道:“夢欣,不哭!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
“哦!”戴夢欣乖巧的應了一聲,擦了擦眼淚衝着洪宇叫道:“姐夫!”
“哎!”洪宇應了一聲,提起了箱子,跟着袁慧和戴夢欣離開了火車站。
渡過長江,在下關碼頭取了車,洪宇載着袁慧和戴夢欣回去的路上,洪宇問道:“夢欣,到底怎麼回事?!”
戴夢欣聽到洪宇的詢問,眼淚瞬間流了下來,語氣有些哽咽的說道:“半個多月前,我從德國回來……”
原來戴維昶是清代火器製造家戴梓的後人,戴維昶在軍工方面沒有任何的天賦,但是他的小女兒戴夢欣卻從小就在機械方面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正巧戴維昶的一個朋友全家去德國定居,德國的機械是世界上比較發達,所以爲了女兒的前程,戴維昶就託他的朋友帶戴夢欣去了德國。戴夢欣也不負戴維昶的期望,短短地四年,就在德國亞琛工業大學獲得了博士學位。因爲戴夢欣的出色表現引起了日|本|人的主意。不過也算是戴夢欣運氣好,就在|日|本特工準備在德國秘密綁架戴夢欣的時候,戴夢欣已經乘船離開了德國。當戴夢欣回到北平不久,潛伏在北平的日|本特工找上了門,想要戴夢欣爲他們服務。日|本|人的要求立刻遭到了戴維昶和戴夢欣的拒絕。幾次等門未果,日|本|人被激怒了。一天晚上一羣日|本|浪人闖進了戴家。幸虧戴夢欣當天晚上去了外公外婆家,跳過了一劫。但是戴維昶和他的夫人以及大女兒戴夢雲遭到了日|本|浪人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