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現在已經成了皖南抗日救國軍騎兵營的營長,可彭武卻從未曾忘記自己是新四軍的兵,所以對於國民黨軍蓄意挑起紛爭,陰謀消滅新四軍,彭武是恨到骨子裡,之前也就是沒機會,現在終於讓他逮着機會,那還不把國民黨軍往死裡整?繳械已經算便宜他們了。
彭武一聲令下,那騎兵排長便虎吼一聲,勒馬回頭狂奔而去。
在前方設卡的只是預3沛的一個排,看到好幾十騎兵揮舞着馬刀,以排山倒海之勢掩殺過來,四十多個操着破漢陽造的新兵蛋子嚇得臉都白了,皖南雖然以山區居多,可這一片卻偏偏是平地,極適合騎兵衝鋒,迎着那一片雪亮的馬刀,這四十多新兵蛋子根本不生不起反抗的意志。
爲首的國軍排長倒是個參加過南京保衛戰的老兵,在那大吼大叫,一邊還舉着盒子炮對着蜂擁而至的騎兵連連開火,不過騎兵的速度實在太快,纔開了四槍,那股騎兵便已經風馳電擎般殺到,幾柄雪亮的馬刀迎着斜陽狠狠斬落,國軍排長的脖頸上便被整個切開來。
這個騎兵排長李得志是彭武從新四軍帶來的骨於,是當年浙東遊擊隊的老游擊隊員,這些從十年內戰時期走過來的老兵,對國民黨軍個個都懷着刻骨的仇恨,因爲他們有太多的戰友甚至親人,死在了國軍手裡,所以對國軍動手,心理上沒有絲毫障礙。
不過,對於整個中華民族而言,這卻實在是悲哀。
半個最富饒的中國都已經淪入了日寇之手,中國眼看都要亡國了,國軍跟新四軍不去並肩抗日,卻在這自相殘殺,實在讓人扼腕嘆息。
“繳槍不殺”李得志高舉着滴血的馬刀,厲聲大吼。
四十多個幾天前都還是老實巴交農民的新兵蛋子,便齊刷刷跪倒在地,把手中破舊得就連槍栓都幾乎脫落的漢陽造、甚至是老套筒高高的舉過了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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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虎雙肘支地爬到樑大膽跟前,報告說:“團長,白狗子上來了。”
樑大膽將嘴裡剩下的半截煙掐滅,然後跟寶貝似的收進上衣口袋裡,一邊喘息着說道:“告訴弟兄們,節約子彈,放近了再打。”
“是。”王老虎答應一聲,挨個拍着l營官兵肩背,低聲下達命令,“節約子彈,放近了再打,節約子彈,放近了再打,節約子彈,放近了再打……”
很快,前方山道上便出現了一隊國民黨軍。
不得不說,在淞滬會戰、南京保衛戰中損失了幾乎所有的老兵之後,中央軍的整體素質相比淞滬會戰之前已經下降了一大截。
薛嶽的第九戰區還好,可顧祝同第三戰區、李宗仁第五戰區以及閻錫山第二戰區,國軍無論裝備、訓練還是戰鬥經驗,都已經極其糟糕,甚至就連八路軍、新四軍都比他們強了,國軍在與共軍的摩擦之中,絕大多數情況下都落入了下風,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譬如說第師的這個尖兵連,幾乎是毫無準備地一頭就闖進了伏擊圈。
直到距離獨立團伏擊陣地已經很近很近了,跟在最後面的連長才意識到不對,趕緊想把部隊召回,卻已經來不及了,伴隨着樑大膽首先開槍,第l營四百多官兵便紛紛開火,六挺輕重機槍以及四百多枝步槍射出的子彈頃刻間交織成一片死亡彈幕,將第師的尖兵連完全覆蓋。
只片刻,這個尖兵連便已經倒下了七八十人,剩下的殘兵敗卒連滾帶爬逃了回去。
樑大膽趕緊命令l營官兵從陣亡或者負傷的國民黨軍身上補充彈藥,因爲他知道,第師的尖兵連雖然已經被打垮了,可第師的主力部隊應該也已經離這裡不遠了,最多再過半個小時,唐雲山就該帶着第師的主力趕到了,真正考驗獨立團l營官兵的時候馬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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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雲山第師來得比樑大膽預料的還要快。
事實上,就在獨立團第l營擊潰第師尖兵連時,唐雲山就已經帶着第5沛的主力趕到四五里外了,唐雲山這次也真是急眼了,他不急也不行哪,顧祝同和上官雲相都已經跟他下了最後通諜了,這一次要是放跑了新四軍的主力,那就要送他上軍事法庭,唐雲山可不想被蔣委員長槍斃。
“快點,快點,他孃的給老子快點。”唐雲山停下來,揮舞着手槍,不斷地催促手官兵加快速度。
一個新兵蛋子跑路沒看腳下,結果被一塊凸出路面的石子絆倒在地,唐雲山上前照着他屁股就是兩腳,那個新兵蛋子吃疼,一骨碌翻身爬起來,咬着牙繼續往前跑。
“快快快,快點”唐雲山卻繼續在那裡大吼,“再快點”
話音未落,前方便驟然響起密集的槍聲,唐雲山頓時間便精神一振。
如此密集而又激烈的槍聲,不用說,那肯定是咬住新四軍的主力了
“來人,傳我命令”唐雲山興奮地撓了撓頭,大聲道,“15u團正面進攻,154團、155團從兩翼迂迴,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我貼上去,纏住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纏住他們,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狗孃養的新四軍給跑了快,給老子衝上去,纏住他們,纏住他們,纏住他們……”
唐雲山下了死命令,底下三個團長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往前面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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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距離唐雲山第師大約十里的北邊,詹忠言第40師也在向前追擊。
詹忠言第40師、唐雲山第師、張文清第79師,就像是三個齊頭並進的箭頭,自東向西迅速延伸,其中唐雲山第師稍稍落後,三個箭頭的鋒銳形成了一個往內凹陷的弧形,正全速後撤的新四軍獨立團便處於這個弧形凹陷內,與每個箭頭鋒銳的距離都不超過十里。
也就是說,獨立團只要稍有耽擱,立刻就會陷入第軍這三個師的包圍之中。
唐雲山負責的中路驟然響起激烈的槍聲,北路的詹忠言以及南路的張文清頓時精神一振,槍一響,而且還是如此激烈、密集的槍聲,甚至還有炮聲,也就意味着詹忠言的第師已經追上並且纏住了新四軍,詹忠言和張文清沒有一絲的猶豫,當即命部隊向中路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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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大膽連連扣下扳機,耳畔卻只傳來咔咔的槍機撞擊聲。
“他孃的,又沒子彈了?”樑大膽嘀咕一聲,伸手就去褲兜裡面摸子彈,卻是摸了個空。
看到不遠處有個戰士已經犧牲,背上的手榴彈袋裡還有一顆手榴彈,樑大膽便掙扎着爬了過去,將那顆手榴彈解下來,緊緊攥在手心裡面。
“團長,我沒有子彈了。”
“團長,我也沒子彈了。”
“團長,子彈都打光了,怎麼辦?”
不一會,王老虎和幾個連長紛紛前來報告,子彈打光了。
獨立團陣地上槍聲一稀疏下來,對面的國軍立刻就感覺到了,剛剛被壓在地上頭都擡不起來的國軍便又紛紛披起來,彎腰着,端着刺刀往前走。
“團長,白狗子又上來了”
“團長,北邊也有白狗子”
“團長,南邊也有白狗子”
“團長,後邊也有白狗子”
“團長,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王老虎、幾個連排長神情慘然。
樑大膽掙扎了一下,對王老虎說:“來,老虎,扶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