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奇飢腸轆轆的被餓醒過來,走出帳篷,發現已經是中午時分。
經過一番消洗後,凌奇才走到供應伙食的帳篷,胡亂的啃了幾口罐頭食品,把肚子填飽,四周鳥雀聲無,一片寂靜。
“咦……敵機呢?怎麼到現在都沒空襲?”凌奇一直顧着細菌的事情,現在空閒下來了,突然想到了空襲,自從消滅了那隊鬼子的細菌部隊開始,敵人的空襲似乎都沒有過來了。
凌奇仔細一琢磨,覺得這事似乎跟這支細菌部隊進來後有關,估計是怕誤傷到這支部隊,耽誤了任務。
但這支部隊從哪裡進來,要到哪裡去,無從得知。於是就跟郭學禮一起找到了司徒榮耀問起了這支日軍的情況。
“司徒,你們是在什麼地方遇到那支鬼子部隊的?”凌奇問起司徒榮耀遇敵的事情,傅永興倒下了,不過司徒榮耀卻活蹦亂跳的沒有問題。
“報告,是在花神廟附近。”司徒榮耀說出了遇敵的位置。
“花神廟在牛首山邊上,那麼就是牛首河,恐怕那些鬼子是從牛首河裡進來的。”郭學禮蹲在邊上甕聲甕氣的說道。
“難道那邊沒有守軍了?”凌奇皺着眉頭問道。
“這個……這個……恐怕得問你們師了。”郭學禮猶豫了半晌,這才甕聲甕氣的說道。
“通訊員,問一下咱們師在花神廟附近有沒有駐防。”凌奇立刻讓通訊員詢問花神廟附近的情況。
結果凌奇得到的是孫元良的呵斥,嚴厲的警告他,別亂問軍事機密。這弦外之音很明顯,他們通聯的電臺已經被日軍探聽到了。
“丫的,這破電臺,也不搞個啞音,跳頻之類的。”凌奇對電臺通訊表示相當的無語,不過從側面上來說,電臺信號已經被日軍探聽到了,那麼說明日軍已經很近了,難怪會停止空襲,怕是誤傷到自己的部隊。凌奇也有點後悔沒有多留幾個活口下來,好盤問出一些日軍的戰略部署跟戰略意圖,世上沒有後悔藥,況且現在是傷兵滿員,自己又被這個該死的病菌給限死在罐子山區域,還真是龍困淺罐,無力昇天。
過了午後。雨花臺方向突然傳來了激烈的槍炮聲。
“麻蛋,幹上了……”凌奇一干人全都緊張的看着雨花臺的方向。
咚咚咚……轟隆隆……炮聲密集到彷彿炸雷一樣。
爆炸聲遠遠的傳來,在山谷裡迴響不止。
“這是鬼子的炮,一門,兩門,十二門山炮,一二三四,十二門重炮……”聾三炮側着耳朵仔細的數着日軍火炮的數量。
前線的戰事讓凌奇心急如焚,自己現在深陷病毒陷阱,根本就沒有辦法上前線作爲尖兵爲88師提供任何支援。
這時,威爾遜突然歡天喜地的跑了過來:“隊長,隊長,好消息……”
“怎麼啦?”凌奇看着威爾遜,這個傢伙,現在彷彿得到了糖果的小朋友,連蹦帶跳的走到他的身邊。
“病人醒啦,病人醒啦……”威爾遜笑着說道。
“醒啦?”凌奇大喜。
“嗯,病人的情況比較穩定了,你可以去看看,我去看看另外幾個病人。”威爾遜點點頭,轉身向小帳篷走去。
凌奇三步並兩步趕到了傅永興的帳篷。
見到凌奇,傅永興用力的咧了一下嘴:“隊長,咱們跟鬼子幹上了?”原來是他聽到炮擊聲被驚醒了。
“嗯,師長那邊已經跟鬼子幹上了,你要抓緊恢復過來。”凌奇戴着防毒面具,甕聲甕氣的說道。
“嘿嘿……我命大,連閻王都不收。”傅永興虛弱的笑了一聲。
“你好好休息。”凌奇心中的大石頭已經落地,看傅永興的情況,估計很快就能恢復。凌奇覺得這個炭疽細菌發作的時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如果現在這些人沒有問題,那麼問題應該不大,於是就想找威爾遜說道說道,好讓自己上前線去。
“威爾遜醫生,有個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希望你能爲我保密。”凌奇去找威爾遜醫生,結果剛到帳篷就聽見郭學禮在裡邊跟威爾遜說道。
“你想說什麼?”威爾+遜並沒有直接答覆他。
“你先答應我保守這個秘密,不然我不會說的。”郭學禮堅持着要威爾遜幫他保密。
“你先說說看,我好考慮要不要幫你保密。”威爾遜的思維方式跟普通人還是有所不同的。
“這個……這個是這樣的,王博同跟冉大力想……想要來一個痛快……”郭學禮吞吞吐吐的這才說了出來,居然是另外兩個士兵想盡快結束這個痛苦。
“NO,不行,我不答應!”威爾遜立刻大聲的說道。
“威爾遜醫生,這是我們全體特務連官兵的請願書,身爲黨國的軍人,我們的職責是保家衛國,我們的願望是死在戰場上,而不是躲在這裡苟且偷生,備受病痛的折磨。”郭學禮幾乎是痛哭流涕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事我無能爲力,我的職責是救治他人,而不是結束他人的性命。”威爾遜立場堅定的說道。
“你不來我自己來!”郭學禮越說越激動,咔嚓一聲,掏出手槍上了膛。
“住手,郭學禮,你瘋了不成?”凌奇急忙衝了進去,一把拉住了郭學禮。
“我是瘋了,我……我……我……”郭學禮用力的捶着自己的胸口,用顫抖的手指頭指着自己的胸口說道,“他媽的,我寧願這病在我身上,看到他們受到……受到這樣的折磨,我這裡堵着難受。”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都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凌奇輕聲的勸導。
幾個人慌忙上手按住了士兵,彷彿在按一條奮力掙扎的魚一般,士兵雙腿奮力的蹬着,沒多久,士兵抽搐的力量越來越弱,最後無力的癱了下去,沒有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