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滬戰場上,中日兩國軍隊已經互相殺的精疲力盡。
儘管日本軍隊佔有壓倒性的海空優勢,但是,在地面上,我國軍隊憑藉精忠報國的精神,不畏犧牲,以巨大的傷亡代價,對日本軍隊實施逐次抵抗,使日軍的銳氣一天天的喪失,戰局轉入膠着局面。固然我軍難以擊退日軍,但是日軍每前進一步,也都要付出極大的傷亡。甚至在我軍繳獲的日軍戰死者的日記裡,也出現了對戰爭目的的質疑。這個時候,中日兩方,只要有一方出現一支援兵,就足以改變整個戰局,就像拿破崙的最後一戰滑鐵盧戰役裡面一樣。這支援兵,就是目前這個已經平衡的天平上面最後的那個砝碼。
11月5日,這個最後的足以改變整個戰局的砝碼,終於出現了。只不過,這不是積貧積弱,苦難深重的中國一方的砝碼。
這一天的早上,細雨濛濛,天氣顯得很陰冷。上海南邊的金山衛海面,突然來了近百艘大軍艦。大軍艦停穩後,軍艦的側舷放下了數不清的小艇。小艇如箭似地飛向海岸。
在一陣足以驚天動地的猛烈艦炮射擊以後,日軍第10軍(司令官柳川平助)以第6、18、114師團及國琦支隊爲骨幹,於杭州灣北岸金山衛附近的漕涇鎮、全公亭、金絲娘橋3處登陸,向淞滬我軍主力的右側攻擊,企圖會同越過蘇州河之敵全力夾擊我軍。
11月7日,日軍參謀本部下達編組命令,組建華中方面軍。由鬆井石根任司令官,塚田攻任參謀長,下轄上海派遣軍、第十軍和第三飛行團,共9個師團另兩個支隊。由於日軍的兩大重兵集團的態勢,我軍在淞滬戰場的戰局急轉直下。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了,在南京憩廬老蔣的公館裡,白崇禧看着老蔣說道:“司令,按照目前的局勢,唯有痛下決心放棄上海,採用持久戰策略,所有部隊退守上海外圍國防線,依靠國防工事的優勢,拱衛南京,繼續消耗日軍!”
此時的白崇禧早已沒有先前的孤傲,二十一集團軍在短短一天內被日軍擊潰。數萬將士損失殆盡,白崇禧一手斷送了桂系幾年的心血。這對他來說,這筆昂貴出奇的學費讓他充分認識到了日軍的戰鬥力,再也不輕言進攻是最好的防守。幾句白氏風格的好言壯語了。
相比白崇禧的低落,陳誠更是贊成放棄上海,部隊後撤。他的左翼兵團。直接面對日軍的登陸場。壓力最大,傷亡也最慘重,就是他起家的十一師、十八軍如今也早已面目全非,人員換了一茬又一茬。
“司令,我軍雖然有人數優勢。但是日軍裝備精良,且又控制了制空權,海軍艦炮可以覆蓋長江沿岸三十至四十公里的區域。倒不如後撤至國防線,將我軍的目前所處的劣勢化爲優勢,這樣既然保存我們的抗日國防力量,同時也能死死地拖住日軍,消耗其有生力量。只要我們守住國防線,我們拖得起,但日軍並不一定能拖得起。而且日本佔領上海,勢必也會引起英美等國的不滿進行干涉,到時候日軍不撤也得撤。”陳誠也連忙說道。
老蔣點了點頭,絕對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淞滬戰場上集中了他所有的嫡系部隊,也是他維繫目前執政地位的基礎,一旦打光,失去基礎,他這個領袖也就當到頭了。老蔣又朝一直沒有作聲的自己的何應欽問道:“敬之,你有什麼看法?!”
作爲軍政部長。何應欽太清楚己方的實力了,無論是武器彈藥還是後備兵員還是糧草,都已經要難以爲繼了。他是打心眼裡贊成早日停戰,但是日本人提出的如此苛刻的和平條件,他知道斷無和平的希望。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我同意健生和辭修的意見。放棄上海,退守國防線!”
意見達成一致。老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道:“明天召開大本營軍事會議,商議此項建議,所有部隊放棄上海,退守國防線。”在憩廬的這次會議相當於後世的常委會,第二天召開的大本營軍事會議類似於人大,走過過場。很就通過了放棄上海。退守國防線的決議。儘管行政院長汪精衛對陶德曼的調停和對日和談還存在幻想,但在現今一片主戰的形勢下,也只得選擇同意。
等會議結束後,陳誠被老蔣單獨留了下來。心中忐忑的陳誠看到老蔣問道:“委座!你有什麼吩咐?!”老蔣淡淡的說道:“辭修!我想你早就知道我的心中想法了吧?!”陳誠點了點頭回答道:“卑職不才!卑職不明白委座您早就已經下定決心放棄上海,爲什麼至今沒有下達命令!”
老蔣嘆了口氣說道:“今天的會議你也看到了!還有很多人以爲這次日本人會接受調停!”說着老蔣拿起了一份手令遞給了陳誠說道:“我把我手中最精銳的部隊丟在上海做後衛!所以這次何應欽和白崇禧以及劉湘都沒有話說,你回上海的時候,把這份東西親手交給張烈陽,告訴他,在最危急的時候打開!”
陳誠知道這份東西是老蔣給張烈陽的撤退命令,但是陳誠還是選擇了沉默,默默的接過了信封說道:“卑職一定帶到!”聽到陳誠的話,老蔣揮了揮手,示意陳誠可以離開了。等陳誠離開後,錢大鈞和孫彥庭走進了老蔣的辦公室。
老蔣看着孫彥庭說道:“彥庭,現在上海的情況怎麼樣?!”孫彥庭淡淡的說道:“校長!日軍於11月7日夜從杭州灣登陸!由於我們事先做了準備,現在灘頭陣地爭奪的非常的厲害!”
在邊上的錢大鈞接着說道:“委座!會議結束後,上海的部隊在有序的從松江撤退!預計七十二個師全部從上海撤離至少要七天的時間!如果按照現在日軍進攻的情況,負責殿後的憲兵一團,估計沒有多少人能夠活着回來!是不是現在更換殿後的部隊?!”
聽到錢大鈞的話,老蔣看向了孫彥庭。孫彥庭沉吟了一下說道:“如果校長不把憲兵一團丟在上海,恐怕各個方面都不好交代!不管是死是活,一切就看張烈陽他自己的造化了!”孫彥庭的話剛剛還說,老蔣用一股濃重的寧波口音說道:“現在最危險的時候,站出來幫忙的只有自己人!我看好破虜!”
第二天中午,陳誠走進了張烈陽的指揮部,看着空空如也的指揮部,陳誠皺起了眉頭問道:“你們團長去什麼地方了?!”門口的衛兵回答道:“日軍連續兩天向漕河涇、金山衛發起了進攻,我們團座帶着人去金山衛了!”聽到衛兵的話,陳誠對身邊的侍從說道:“你去金山衛把張烈陽叫來!”
一個小時後,陳誠的侍從冒着日軍的炮火在金山衛找到了張烈陽說道:“張將軍,陳長官找你!”聽到侍從的話,張烈陽皺了皺眉頭心中想到:“他怎麼來了?!”想了一會交代了幾句,跟着侍從離開了。
下午三點半的時候,張烈陽回到了松江城內。一走進指揮部,不等張烈陽開口,陳誠認真的說道:“破虜,委座已經下達了全面撤退的命令!現在全上海七十二個師地國軍將士都要靠你了!”
張烈陽一本正經的說道:“陳長官,我張烈陽還是原來的那一句話,只要我的憲兵一團還有一個人在,就不會讓日軍跟上撤退的部隊!不過陳長官一定要小心日本人派遣小部隊,趁我軍撤退混亂的時候,跟着部隊滲透進南京,那樣纔是真正的危險!”
陳誠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你放心吧!我已經考慮過了!”說着陳誠拿出了老蔣讓他帶來的信封說道:“破虜,這是委座在我臨走的時候,讓我帶給你的!說在最後關頭,你打開信封!”
張烈陽接過信封,看也不看放進了貼身的口袋裡說道:“陳長官,我拜託您一件事!如果你見到校長,請您轉告他,我這個學生不會丟他的臉!”就在這個時候韓平走進了張烈陽的辦公室,看到陳誠,韓平先是敬了個禮後,對張烈陽說道:“團座!嘉善那裡已經完成了全部的佈置!”
張烈陽點了點頭走到了地圖前,看了看說道:“國財,我可是把我的退路交給你了!如果沒有我的命令,守備嘉善的部隊不可以後撤一步!明白嗎?!”
韓平點了點頭說道:“團座,你就放心吧!現在整個嘉善已經被我經營成了一個堡壘,城裡的所有老百姓都已經被我疏散,就算小鬼子來一個師團,我也不怕他們!”在邊上的陳誠聽到張烈陽和韓平的對話,想了想問道:“破虜,你還要什麼,只要我能夠幫忙的一定幫忙!”
張烈陽笑了笑說道:“陳長官,我要大量的炸藥包和炸藥,以及空的汽油桶以及卡車、白糖!”陳誠想了想說道:“你要的這些東西,明天早上我給你送來!接下來我可什麼都幫不了你了,就靠你自己了!”
張烈陽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陳長官我一定會讓小鬼子知道什麼是中國的精銳!”陳誠剛剛走出指揮部,曲非凡走到了張烈陽的身邊說道:“團座,在松江的憲兵一團的弟兄們都集中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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