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大亮,一會太陽也升起來了,夏末的太陽還是很毒,剛剛早晨,太陽升的不高,曬在人身上就覺得很熱了。包子涼了,又拿去熱,重新放到士兵邊上,香味依然是那麼誘人。
張烈陽和其他大隊長面無表情的站在房內看着場上士兵。
烈日暴曬下,一個上午過去了,所有士兵站着都沒動,沒有人站出來承認,也沒有人檢舉。曾有士兵提出來要上茅房,但沒被允許。
真實事情是這樣的,這些天伙食供應很不穩定的,大多士兵都沒吃飽,支撐不了這麼大的體能消耗,且有人昨天早上的生牛肉沒有吃下去,全吐了出來,到了晚上,又怕緊急集合,半睡半醒間,很多人都餓的慌了。有兩名士兵起來上茅房時,路過伙房,看到裡面有包子。餓的實在受不了,兩下一商量,跑到伙房,潛進去偷了幾個包子,以爲神不知鬼不覺。誰知道曲非凡這個管軍務的大隊長,竟連包子數都點過,早上起來一數,少了幾個。馬上告知了張烈陽,再把全營士兵都集合起來進行審問。
偷了包子的人知道,如果自己站出來,那就死定了,不知張烈陽會如何懲罰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把他們踢出訓練營。那對他們來說,比訓練和考覈中被淘汰還讓人難受,出去後都會被人指指點點,擡不起頭來。還不如硬抗着,說不定隊長看沒人招認,沒人檢舉,也就過去了。他們偷的時候根本沒想過這包子還會有人點數過,如果知道有這樣的結果,那他們死活也不敢偷。
而知道的人猶豫着有想檢舉的,但一看到邊上士兵沉默兇狠的眼光,也只得不語。所有人都被罰站,其間不斷有大隊長出來盤問,但都沒人吱聲。
午後的太陽更加毒辣,有士兵暈倒,但在邊上士兵的攙扶下,還是頑強地站在隊列裡。夏日的天氣說變就變,剛剛還是烈日當空的酷暑天,轉眼就颳起大風,烏雲密佈,天黑如墨,伴着雷電,一會飄潑大雨傾盆而下。
所有士兵都站在訓練場中間淋着雨,很多人眼中都有一絲絕望的神情。暴曬過後雨一淋,皮膚竟火辣辣的有些生疼。全身溼透了,掛着水珠,風一吹來,竟是很冷,一些士兵牙齒都在打顫。
暴雨說過就過,一會兒天又放晴了,太陽也出來了,依舊還是那麼毒辣。遠處天邊竟有美麗的彩虹,只是沒有士兵有心情去欣賞。快到傍晚時分,終於有兩個人支撐不住了,跑出隊列,指着幾名士兵,對站在一旁的值日大隊長說是那幾個人偷的。
兩名檢舉人低着頭,在所有人的怒視中灰溜溜地走回隊列中。
張烈陽異常震怒,供認的兩人重新被叫出列,而偷包子那個小隊的士兵,被罰跑步,直到他喊停,不然就一直跑下去。
然後,張烈陽走到貼着士兵代號的牆上,上去把剛纔檢舉的兩個人代號一把撕了下來,盯着他們看了半天,惡狠狠地說:“你們兩個,馬上給我滾蛋!”那兩個士兵不知所措,癱在泥水裡,徹底絕望,哭喊着,讓張烈陽給他們一個機會。所有士兵都莫名其妙,偷東西的沒什麼事,只是罰跑步,而檢舉的人卻被直接踢出訓練營。
“你們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做?因爲你們是戰友,作戰時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不管是在任何時候,也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都要保護自己的戰友,保護戰友就是保護自己,只有這樣你的戰友,你的兄弟,才願意在戰場上把他的後背交給你!”說着張烈陽黑着臉幾乎吼着道:“你們要給我牢記…絕對不能出賣戰友!”訓練營迴盪着張烈陽憤怒的吼聲……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了,轉眼間又過了二個月,隨着幾次的考覈,最終整個訓練營只剩下八百人!看着手中的名單,張烈陽對曲非凡說道:“非凡,明天開始給剩下的士兵加餐!接下來的訓練量是他們過去的一倍,如果沒有很好的營養補充!我擔心他們身體吃不消!”
聽到張烈陽的話,曲非凡皺着眉頭說道:“頭,如果給他們加餐的話,上面撥下來的軍餉恐怕不夠啊!”張烈陽想了想打開了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三封銀元(一封一百塊銀元)說道:“從現在開始,每個月你到我這裡取三百大洋補充弟兄們的伙食!不過有一點,賬目一定要細緻!”
曲非凡點了點頭說道:“頭,你就放心吧!”說完曲非凡走出了張烈陽的辦公室。等曲非凡離開後,張烈陽走出了辦公室。快步走向了新開闢的訓練場。看着已經完工的訓練場,張烈陽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身邊的二狗子說道:“明天一早,但這所有的人來熟悉一下這裡的場地!然後回去吃飯!”
“是!我記下了!”二狗子認真的說道。第二天一早,參觀完新的訓練場地,戰士們看到早飯比原來更加豐富,讓戰士們最最高興的是,每一個人都吃飽了!但早飯時間很短,還好戰士們都已經練就了超快速的吃飯本領,饅頭面包都是捏成一小團,塞到嘴巴里,隨便嚼幾下就吞到肚子裡,味道對他們來說不重要的,能填飽肚子纔是王道。
早飯後,戰士們在訓練場上集合,沒有休息時間,訓練馬上就開始。張烈陽站在隊列前,面無表情的說道:“以後的訓練,強度會減少,但技巧性東西會增加,特別是在格鬥中,更要一個巧字,與自己的身體特點結合起來,剛柔相濟,以使自己能發揮出最大身體的潛能和殺傷力。還有更多的是戰術的訓練…訓練一段時間後,我們要離開訓練營,進行各種條件下的野外生存訓練及實戰演練。”
上午的主要訓練是特種格鬥訓練,張烈陽叫一名士兵出列,可用任何方式與自己對打。一兩個回合,那名士兵就被擊倒在地,連番幾次,皆如此。張烈陽讓士兵們站在一旁,演示了一些招式,並且告訴士兵們,這種格鬥講究的是速度、力量和技巧的結合,身體要靈活,速度要快,擊中敵人時要全力用在擊點上,儘量往敵致命部位攻擊,力求一招制敵,輔以各種兵器,出招必殺,這也是以後執行任務或者作戰時非常有效的殺敵手段。
張烈陽隨後拿出一張人體結構圖,給戰士們講解身體的一些致命部位。
“人體的某些部位和器官,如心,腦,內臟等,有着極爲重要的生理功能,這些部位受傷,對生命的威脅極大。”說着張烈陽指着圖示上的後腦、頸部、喉部、襠部、面部、胸腹部、各部位關節…把人身上所有致命及脆弱部位都詳細加以講解,教戰士們如何攻擊這些部位,並在攻擊的同時加以防守,力求自身安全前提下一擊致勝。
講解結束,訓練開始,每個人對着一個木頭人,在張烈陽的指導下開始這種近乎兇殘的近身格鬥訓練。格鬥訓練結束後,九個大隊長帶着戰士們在營地裡跑步。跑步還是少不了的,這是鍛鍊體力和身體靈活性持久有效的辦法。
跑步完畢後已經是中飯時間,戰士們半夜起身,一個上午的訓練下來,早餓得飢腸轆轆,排着隊往餐廳跑去,剛到門口,突然迎面撲過來幾大盆水,把大部分隊員都淋成了落湯雞,士兵們莫明其妙中,張烈陽走了出來淡淡的說道:“你們現在是特戰隊隊員了,連情況都不偵察清楚,所有人就跑過來,如果是交戰時,那你們就是找死!記住,以後無論到了什麼地方,都要先偵察清楚情況,再做出下一步行動。現在除了罰訓練外,中飯取消!如果以後出現類似的事情,也同樣處理。”
聽到張烈陽的話,士兵們恍然間明白,這以後的吃飯,不光是速度和吃異食的訓練,還要鍛鍊隊員的偵察能力,餐廳都成了偵察訓練場。結果戰士們剛吃了頓美味的早飯,中飯卻沒得吃了,只得乖乖地到場地上繼續訓練。
“下午訓練各種手勢。以後訓練中,你們儘量少出聲,格鬥時,不能喊出聲,有話想說也要憋在肚子裡。”說着張烈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接着說道:“特別是在以後作戰和執行任務中,更是要避免發出任何聲音,任何一點聲響,可能都會引來滅頂之災!”說罷張烈陽面對排列整齊的隊員說,“下面我教你們用手勢表達各種意思……”
訓練大綱中有各種手勢的具體用法,張烈陽準備抄一份出來,貼在牆上,讓戰士們先熟悉。並要求戰士們必須在短時間內掌握這些手勢,以後訓練中基本的命令都用手勢下達。
晚飯時間,戰士們不再像中午一樣,大大咧咧地排着隊過去,而是分成幾個小組,每個小組派幾個人過去偵察一下,看看有沒有情況。
張烈陽和九個大隊長則在一旁觀看,看前面兩名隊員偷偷摸摸地過來,張烈陽做出了先將兩人擒獲的手勢。待兩名隊員探頭探腦進入餐廳後,張烈陽等人上前快速把他們擊倒,放在一邊,然後伸手向剩餘的隊員招手。
在後邊呈散兵狀等待的隊員們以爲沒有情況,全都呼拉拉跑了進來,結果又被張烈陽和九個大隊長拿着大棒一陣猛打,隊員們則抱頭鼠竄。
隨後張烈陽虎着臉說道:“派出的偵察人員竟然沒有約定好聯絡方式,而且,後續人員過來竟然沒有保持警戒,罰在訓練場上跑二十圈!”戰士們只得老老實實在到訓練場上跑了二十圈。
接下來,戰士們派了好幾波人員到餐廳偵察,並約定不同的聯絡方式,待確定安全後,戰士們才相互掩護着來到餐廳,吃了這歷經艱難才得來的晚飯。
一週後,張烈陽帶着特戰隊員們搬進了新修建的營房。看着面前的營房,張烈陽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在邊上的何打鐵和曲非凡看到張烈陽的笑容不自覺的感到背上冒出了絲絲寒意,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
沒有月亮的晚上,一片漆黑。山上的訓練營,異常的寧靜。突然,緊急集合哨子聲響起,尖利的聲音在山谷間迴盪,竟似比以往聽到的更加刺耳。特戰隊員們有條不紊地起牀,整理好裝備,往門外跑。
但剛到新的訓練營,營房的情況特戰隊員們都還不太熟,且這個營房的門口實在太小了,只容一個人正着身子勉強進出。結果呢,很多特戰隊員稀裡糊塗在門口處亂撞在一起,有些甚至連門在哪裡也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