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全後退一步擡眼觀瞧,就見前面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壯漢,光看個背影高全就認出來了,這位正是他的警衛營長鬍彪,彪子看見鬼子要對軍座無禮,跳過去一把制住了準備動手的鬼子。
看見彪子,高全也鬆了口氣,彪子現在已經進步了,沒有高全的命令,一般他不輕易出手傷人,就像現在這樣,制住就是制住,並沒有傷害那個鬼子,要擱剛加入五百軍那會兒,彪子一出手,手底下哪有活口呀。
鬼子被扭着胳膊摁到了地下,剛纔那一聲痛叫估計是彪子扭他胳膊的時候用的勁兒有點大了,鬼子吃疼叫了一聲,這傢伙已經夠幸運了,要換成洪處長出手,一飛鏢下去不死也半殘廢了。
“啊,怎麼回事。”手下突然被人摁到地下了,鬼子大佐猛吃一驚,拉着馬繮繩戰馬“踏踏踏”連着往後退了好幾步,大佐後頭的鬼子兵一看同夥兒吃了虧,當場就不幹了,一個個凝眉瞪目“呼啦。”往上一闖,各舉傢伙就要去援救同夥。
“不許動,誰都不許動。”高全周圍跟着那麼多人呢,大家夥兒一看鬼子拿槍指着軍座了,這幫人就跟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頓時就炸了窩了。
石磊、高國忠各帶手下一邊喊着一邊往這邊跑,跑着的時候他們就把肩膀上揹着的三八大蓋摘下來了,鬼子有槍,他們也有槍,鬼子只是拿槍口指着,他們這幫人可不顧那麼多,一邊舉槍一邊就把槍栓拉開了,這就是處於射擊狀態了,一扣扳機隨時就能開槍。
兩邊人迅速靠到一起,各找對手,槍口指着對方,高全這邊畢竟人多,鬼子大佐那邊十幾個人,高軍長這邊瞬間聚集的人數就比對方多了一倍還多,就這還是戰士們控制着呢,周圍一百米以內最少有上百人都抓着槍在朝這邊看,一旦形勢不利,這些人隨時都能衝過來護着軍座撤退。
這一片當然不止是隻有他們這兩方面的人,城裡的鬼子也不少呢,可鬼子們看見衝突的雙方都是日軍,他們也不知道原因,因此呢,也都在遠處看着,沒有外人往跟前湊,就算有個別的想湊過來看看熱鬧的,也都被現場周圍的戰士找藉口給擋住了。
“住手,快住手。”鬼子大佐翻身從馬上跳下來,他也不敢往跟前湊,就站在戰馬旁邊連連擺手喊停,大佐着急呀,這要是被城裡的憲兵隊發現了,把他帶到殿下跟前,他可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一個膽敢在殿下官邸附近持械動武的罪名,就足夠讓他身陷牢獄之災了。
能跟着大佐的鬼子兵,當然都是大佐的心腹,既然長官發話讓住手了,鬼子兵自然要聽,不過,鬼子們很快即發現個問題,他們想停也停不了,對面那些人的槍口正指着他們呢,你停手,人家不停,你把武器放下,那就等於放棄抵抗,任憑對手施爲了,鬼子們傻了,這咋辦。
鬼子沒辦法聽命令住手,只好一邊舉着槍一邊回頭去看大佐,那意思是大佐您看,我們停不了手。
大佐當然發現了問題所在,既然他想盡快結束這種對峙狀態,當然得先問明對方的身份來歷了,“你們是什麼人。”對方有穿軍裝的、有穿便衣的,大佐問這話的時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就怕對方說是親王的什麼人。
“你是什麼人。”高全一臉嚴肅地反問鬼子大佐。
大佐被噎的愣住了,胸脯子劇烈起伏几下,終於還是壓下了胸口的那股怒氣,挺了挺胸,先提了口氣才向對方報名:“我是第六十九師團獨立步兵第八十五大隊大佐大隊長村川正一,現爲陝縣警衛部隊指揮官。”應該說是指揮官之一,陝縣警衛部隊有兩個大隊,村川大隊長只是其中一個大隊的指揮官。
“我是洛陽蘭機關特高課少佐副課長佐藤新兵衛。”鬼子報了名,高全撇着個嘴也把自己的日本名給報了。
按說少佐和大佐之間是相差兩級的,可六十九師團裡頭也有少佐擔任大隊長的,所以,高全這個少佐只從職務上來說,並不比村川正一低多少,再加上蘭機關這個特務機關所擁有的特權,高全此刻的傲慢表現倒也不能說全無道理。
果然是這麼回事,村川正一心裡暗吸一口涼氣,朝香宮親王就是在洛陽呆了好長時間才來陝縣的,他這邊才來陝縣沒兩天,洛陽的特務就跟過來了,要說洛陽的特高課和殿下沒聯繫誰會相信。
想到這裡,村川正一臉上立刻擠出幾絲笑容,“原來是佐藤副課長,誤會,都是誤會,趕快把槍收起來,佐藤副科長是自己人。”這傢伙倒是會來事兒,上來就和蘭機關的副課長套上了近乎。
鬼子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不太情願的收起了槍。
高全把手一擺,周圍的戰士們立刻收槍後退,就對命令的執行上來說,高全的這些戰士明顯比村川大佐的士兵要高出一籌,村川大佐是喊着,還連喊兩遍,他的士兵才慢悠悠的收了槍;人家佐藤少佐只是輕輕一擺手,周圍的手下們立刻遵命而行,兩相比較,高下立判。
村川大佐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不過他倒也並沒有進一步的表現,到了他這個地位,就已經有資格知道特務機關的種種特權有多可怕了,沒必要的時候,軍隊裡的軍官誰也不想招惹特務機關的人。
“佐藤君的手下真是訓練有素呀。”村川正一沒話找話的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然後一擺手,“佐藤副課長有事請先走一步,我沒什麼要緊事,等佐藤君走完之後再走也不遲。”矛盾的起因就是雙方爭路,人家大佐風格高,乾脆往後撤一步,讓你先走。
一緊張村川正一也忘了,剛纔他就給這個佐藤少佐讓過路了,是他手下的士兵不長眼睛去招惹人家副科長才引發的這場矛盾。
“村川大佐,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單獨商量。”高全當然不能就這麼走了,要走他剛纔就走了,又何必引發這場毫無意義的衝突呢,高軍長輕輕招手,示意村川正一往一邊來點,他有事要要單獨和大佐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