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五個人都是軍人出身,打仗的事兒,那是專業對口,再加上英雄惜英雄,尤其是薛伯陵跟冷鋒兩個人曾經用電波遙相呼應,合作無間,這有說不完的共同語言。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說
好像有那種心靈相通的感覺,只要一封電報,那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暗示,都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這種遇到“理解”的感覺,簡直令薛伯陵感覺到自己好似遇到了“知音”。
當然,冷鋒和薛伯陵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人,不可能所有的想法都是一致的,但是由於兩個人的年齡上的差距。
這種不一致反而不會影響到他們的交往。
在薛伯陵看來,冷鋒有些想法太過幼稚,理想化了,但冷鋒太年輕了,年輕人有想法,這是可以包容的。
而如果換一個跟他同齡人的話,也許就不一樣了。
這種差距反而令薛伯陵更加對冷鋒喜愛,一個能懂得自己的人,那太少了,薛伯陵可是有着自己的驕傲和自負的。
他連老蔣的軍事才能都瞧不起,而對於一個後生小輩,卻如此的欣賞,足見他對冷鋒的印象有多好了。
而冷鋒也知道他跟薛伯陵之間有着不小的代溝,儘量的措詞,不去觸碰一些敏.感的話題,不至於話不投機半句多。
當然也有刻意探討和請教的成分。
聊着聊着,時間就不知不覺的過去了,越說越興奮,越覺得對方好多話說道自己的痛點,從書房再到外面的一間客廳,因爲書房內展不開地圖,而且地方又小,所以轉戰到外面去了。
“薛長官,你看,現在佔領徐州的是日軍新組建的第16師團一部,以及第5和第105師團一部,總兵力大約有兩萬人左右……”
“津浦路徐州以北日軍沿線駐軍
“李長官,時間不早了,您該休息了。”
“沒關係,我感覺還好,聽他們說,真是一種享受。”李德鄰對黃雪村搖了搖手。
“可是,您的身體……”
“去,偶爾一次沒事的。”
“薛長官,要不然明天你去我的指揮部,我們來做一次兵棋推演好不好?”冷鋒對薛伯陵發出邀請道。
“好,我正有此意!”薛伯陵也是明白,時間不早了,他跟冷鋒都是正常的健康人,可李德鄰還在療養,身體還沒有康復。
“叢虎!”
“大哥。”
“你護送薛長官他們去住的地方,一定要讓薛長官和吳參謀長滿意。”
“我們只要求有個睡覺的地方就可以了,沒有那麼多講究的。”薛伯陵道,“國光,你不要給我們太高的規格。”
冷鋒笑了笑,這話聽一聽,當真就不行了。
時間真的不早了,要不然黃雪村已經來催了三次了,不過能這麼痛快的聊一次,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你的想法。
當然,他平時也跟謝季元交流,但交流的深度和廣度,就跟不上了,有些話,也不是對什麼人都能說的。
總的來說,收穫不小呀。
對薛伯陵而言,他也是覺得今晚獲益良多,碰到一個能跟自己聊得來,還能更上自己思路的人,這可不容易。
“薛長官,對冷國光印象如何?”回到冷鋒給薛伯陵安排的住處,吳錫祺問道。
“一個有想法的年輕人。”薛伯陵脫了外套,仔細的想了一下,回答道。
“看你們倆相見恨晚的樣子,就差直接磕頭拜把子了。”吳錫祺打趣的一笑道。
“你這個想法不錯,不過,也得人家願意纔是。”薛伯陵揭開襯衫衣服扣道,“別看人家今晚都是薛長官的叫着嗎?”
“第一次見面,大家都很拘謹,你又是軍中前輩,他可不得恭敬一些。”
“你說咱們待幾天合適呢?”薛伯陵扭頭問了一句。
“怎麼的,你是不想走了?”
“老頭子那邊現在過去,也盡是些扯皮的事兒,我覺得,咱們既然來了,也看一看這冷國光是怎麼帶兵的,淘換點兒經驗回去。”
“怎麼的,薛長官也變得虛心學習起來了?”
“我可以一向勤奮好學的,這你是知道的,老吳,老吳……”
“時間不早了,我回去洗澡睡覺了!”
“老吳,我換洗衣服放哪兒了?”
“我不是你的勤務兵……”
且不提薛伯陵和吳錫祺回到冷鋒安排的住處歇下了,冷鋒也隨後回到了行署,軍部跟行署是一體的,也便於他兼顧兩方面的工作。
當然,他一個人也沒什麼家庭拖累,把家直接就安在了行署裡了。
辦公室原來是土肥原賢二的,當然原本就是中國人的房子,前面辦公,後面休息,他對這方面並不是太講究。
國難當頭之際,追求個人享受,那根本就不是一個軍人該做的事情。
“小夏,我的衣服呢?”
“哦,軍座,您換下的衣服,我拿去洗了,乾淨的在您枕頭邊上。”小夏從外面進來道。
“我不是說了,衣服我自己洗,這衣服你洗的?”
“不是,今天下午唐院長和冷月護士長來了,衣服是她們給您洗的。”小夏解釋道。
小夏雖然是他的勤務兵,可也只是給他倒茶遞水,平時打掃整理辦公室衛生,但是私人的事情,冷鋒都是親力親爲的,洗衣服這種事兒從來都是自己來的。
到不是潔癖,而是這種事情就不應該交給勤務兵去做,真把人家當成是伺候自己的下人了?
在忙也要放鬆,洗衣服有時候也是一種放鬆,冷鋒從來不假手他人,這是他的一個生活習慣。
他就怕自己給慣壞了,以後變得懶惰了,這就不好了。
“她們兩個什麼時候過來的?”
“在您去接薛長官後不久,您剛換了衣服,我正打算給您拿出去,結果就碰上了,她倆就把我手裡的衣服給搶過去給您洗了,就掛在後廚那邊的繩子上呢。”
“是嗎,以後不要讓她們給我洗衣服,我一大老爺們兒,有手有腳的,不需要她們幫我。”冷鋒吩咐道。
“是。”
在小夏看來,有人幫着洗衣服,這種好事兒哪兒找,不過冷鋒是軍長,跟常人的想法難免有些不同。
今天晚上話說的有點兒多了,還有些小興奮,冷鋒衝了一個涼,平躺在牀上,心情還沒有完全平復。
如今的戰局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自己某些熟悉歷史的優勢也漸漸的失去了,起碼在中國戰場上的一些判斷不能再完全照搬歷史了,必須有自己的分析和認識了。
不管是跟李德鄰這幾天的相處,還是剛纔跟薛伯陵的激烈的辯論,對他來說,都是獲益良多的。
對於這個時代的東西,冷鋒覺得還有許多東西是需要學習和了解的,許多事情跟他之前掌握的是不太一樣的。
有些人,有些事,必須放到當時的歷史環境中去看,如果以後人的眼光看古人的選擇,那本身就會站在一個批判者的角度了,能客觀嗎,顯然是不行的。
如果按照後世的史觀,槍斃韓向方無疑是非常正確的,因爲他的不抵抗,丟失山東大片國土,令日軍長驅直入,可是,這個人的他是有歷史侷限性的,同時也是一個悲劇的人物。
大是大非上,他做錯了,遭遇處決,這一點兒沒錯,他的自私最終是送掉了他的性命,也把送到遺臭萬年的歷史恥辱柱上。
但是,假若他一開始就得到公正的對待,或許結局是另外一個情況了。
他不過是這個亂世中一個打掉頭的出頭鳥而已,沒有一個韓向方,估計也會有一個劉向方,孫向方。
這只是一個很極端的例子,但是也給了冷鋒不少啓發,他的路該怎麼走,大方向明確了,可也得考慮個人的命運。
趨利避害這是人的天性,就算是聖人也做不到我爲人人,至死方休的一步。
徐州會戰推遲了一個月,結果要比歷史上好的多,蘭封會戰只打了一半兒,倒是成全了薛柏陵在歸德跟土肥原賢二打了一仗。
歷史上的蘭封會戰是失敗的,薛柏陵是帶着屈辱返回武漢的,但是現在,他卻可以帶着勝利的榮耀回去。
日軍雖然最終佔了徐州城,打通了津浦鐵路線,但卻損失了兩大主力師團,這損失遠遠的超過歷史時期的損失。
當然,損失雖然大,憑藉日·本的軍事動員機制和軍工生產能力,恢復的話並不難,只要有適齡的兵員而已。
這麼大的損失,日軍會不會按照歷史進程那樣發動武漢會戰,這也是是一個未知數,即便是發動武漢會戰,時間也推遲了。
一場會戰是否如期爆發,影響的因素有很多,一切歷史都是要尊重的,當初他臥底黑太陽集團,目的就是爲了阻止這個邪惡的集團改變歷史,那樣會導致不可預測的後果。
但是現在,改變歷史的人居然變成了他,原以爲他過了心理這道關,現在想起來,這道關還沒有過。
人對未知的東西都有一種本能的恐怖,這是人的共性,冷鋒雖然來自千年之後,也是一樣。
他也害怕自己若是改變的太多,那樣會對未來產生不可預測的後果,那樣就麻煩了。
當然,要他冷眼旁觀,什麼事情都不做,他也做不到,軍人的榮譽感和使命感,以及對民族的認同感都讓他不能置身事外。
他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明白,沒有人能夠傾訴,能夠分享。
輾轉反側,思緒萬千,過了許久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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