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樣？”
這是第n次鬼子飛機離開後，黎葉這樣對黎德海問話了。
“沒事！”黎德海捏着電文，咬牙道：“老孫那個王八蛋，這是要老子的命麼？”
88師殘部業已被其他部隊輪換、轉移到後方休整，但是不准許黎德海炮營擅自撤離。彈藥耗盡，也不準！
黎葉撿起電文，核心只有一句話，等待補給。可是等後方彈藥運上來，他們只怕已經被鬼子炸得粉身碎骨了吧！
二人遂彈開地圖，開始商議方案，一旦上峰電令下來，可以快速有效撤離！
“上海北郊的長江三角洲平原戰場，跟北方的燕山太行山戰場不一樣。”黎德海在地圖上給黎葉傳授經驗。
“你看，北方戰場是山路一條一條的，劣勢一方只有堅守主要隘口就行，所以南口會戰國軍兵力雖沒鬼子多，卻能抵擋好一陣。”
他頓了頓，看了眼黎葉，意有所指。不過，黎葉並未細想。
黎德海笑了笑，續道：“你再看，咱們上海戰場，那完全就平整得像棋盤一樣，一格一格的，如果你戰鬥力機動力低下的話，那就很容易多個方向遭受攻擊被虐得很慘很慘……”
兩軍交戰，當前主力還是步兵。鬼子援軍到達後，羅店漸漸開始崩盤……
黎葉在地圖上仔細比對。
當前局勢，國-軍被攻下“一格”後，便退“一格”繼續拼守，後續國-軍援軍的戰鬥力和兵力都不錯，起碼中央軍的那些不比88、36、87師差多少。但兵員素質，跟鬼子還有些差距，將士們打得十分頑強！
羅店，退了一格，又進一格。反覆易手n回，中央軍打殘，便換地方雜牌軍頂上，往往一個師投進去，一兩天便只剩下一個營，甚至是一個連……
黎葉跟着黎德海的炮營，遠離最前線，每天都要經受鬼子飛機、重炮、還有那神經質、準頭超爛的鬼子艦炮的報復襲擊，努力存活得也很頑強！
經黎德海提醒，機動性這個詞，讓他死死盯上了105榴炮的牽引車！這玩意的存儲空間，比95戰車大了許多。而且解下炮車後，機動速度更快。
“這一個月，咱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黎德海每天是燒香拜佛，求神靈保佑。
他渾然忘了，是他自己的專業技能過硬，選擇的炮兵陣地位置太好的緣故。
而且黎葉提供的僞裝、假炮陣的方案，也起了很大作用！
最主要是，黎葉獨自及時消滅那麼鬼子奸細和炮兵偵察手，讓鬼子飛機、重炮失去了“眼睛”和準星……
“嘀！氣血值收割超過3600點，第八門副炮位激活，當前副炮位使用狀態：7/8；下一門副炮位開啓標準‘收割氣血值累積達到5400點’……”
開啓虛擬炮鏡的消耗不小，加上幾次修復身體內傷，這才穩定下來，帶來驚喜。
黎葉冒着綠光地看向105榴彈炮，太想收了。
可惜，這八門105榴彈炮，完好的只剩下2門，即便是損壞的，黎德海都寶貝似的收起來，裝在牽引車上，因爲丟失一門哪怕是廢炮，他也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故而，黎葉沒有機會單獨接觸這些寶貝疙瘩，心裡難熬啊！
遂，自請出戰，繼續掃蕩鬼子偵察尖兵隊伍。
那隊警衛排，人員損傷過半，其中跟鬼子偵察兵正面交手而死的佔了三分之一，往往消滅一個班的鬼子，他們差不多也犧牲相同人數。這還是佔據突襲、人數等優勢的情況下的傷亡……
黎葉不在意這些人對他的態度轉變，因爲下一秒，他可能就會被鬼子飛機、神經艦炮炸死。這種朝不保夕的滋味，只有讓他在鬼子身上加倍找回來。
“轟！轟！轟……”
不知道鬼子海軍航艦上具體有多少海航戰機，但是他擊毀的鬼子飛機，足夠讓鬼子司令部和海軍指揮官瘋狂……
“給我聯繫櫻花會。”上海司令部鬆井石根老鬼子，不得不委曲求全。
“摩西摩西，我是藤原太郎。”話筒裡傳來的聲音，讓這邊的老鬼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哎呀，原來是鬆井將軍，不知道您又有何指教？”
“藤原君，前段時間貴我兩部之間，發生的誤會，還請見諒，眼下那個神秘炮手組織又出現了。還請貴部鼎力相助，拜託了！”鬆井老鬼子的聲音透着無奈的憤懣壓抑。
“抱歉，將軍大人，託您的福。我們櫻花會正在全員自查反省，等天皇的赦令到了，才能出動任務。嘟嘟嘟……”
那邊掛斷電話的聲音，讓鬆井老鬼大爲惱火，把看得見的東西全部砸了，乒乒乓乓地響個不停……
“這個消息是我方情報人員傳出來的，也不知道真假。”黎德海講笑話段子一般，跟黎葉談及日方動靜，“未必真實，但是空穴來風，必有其因。”
神秘炮手組織？
黎葉聽得頭皮一緊，他想想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事情，還真像戰場幽靈，日軍摸不着頭腦，很正常。
可以想象，鬼子飛機飛着飛着，突然遭受精準炮火打擊；戰車正在戰場肆虐、摧殘國-軍將士，得瑟中突然被摧毀、變成火球，戰局不一定就此扭轉，但是慘勝啊慘勝，是哪一位鬼子高層都不願意看到的。
鬼子叫囂的三月滅華戰略，還怎麼實現？
開戰一個多月，在南口推進了100多公里，上海推進了多少？10公里！按照這個速度，華夏版圖這麼大，難道要打幾百上千年、才能完全佔領它？！
“兄弟啊，有件事，還得麻煩你……”
黎德海一說，黎葉便熟絡地起身領命。
“營長，我們……”警衛排想跟去撿功勞。
“黎葉隻身消滅了多少鬼子偵察尖兵、炮兵觀察手？比你們警衛排全排的戰績都突出。每次你們搞得傷亡那麼大，老子申報撫卹金容易麼？老孫正想抓老子把柄，你們還是安心給老子呆着！幫醫療隊擡擔架去……”黎德海頓時嚎叫起來……
黎葉笑了笑，擰着他裝樣子的那把破狙擊槍，挎着幾個彈藥挎包，快速鑽了出去……
不像南口，黃炳坤等人是一路共患難走出來的交情；這個戰場，便宜義兄算半個親近之人，其他人……？他又不是保姆！還是打鬼子收割氣血值要緊！
“第五副炮，還有些彈藥，但是95對上89，還是弱了點……”
黎葉看着戰場前沿壓陣的鬼子重型坦克，想了想，爲了保險，還是取出88mm高炮……
“轟！轟！轟！……”
六發彈鏈速射，幾裡外的鬼子重型戰車，爆了六團火球出來，同行衝鋒的鬼子步兵被波及、死傷無數！
“嗚嗚嗚……”
小鬼子的飛機從海面方向快速飛來……
“喲？小鬼子還真把我放在心上了？”
黎葉沒有硬抗，他瞬間收起第六副炮，取出95戰車，朝幾裡外的鬼子衝鋒陣型迎去……
他這賭-博，贏了！
幾分鐘後，鬼子飛機在原來那處炮火硝煙瀰漫的區域，盲目扔下幾十枚航彈後，倉惶撤離此處領空，生怕那門神秘的精準高炮再次打來！
黎葉則哼着歌，開着鬼子同款95戰車，嚇跑了無數國-軍潰兵，卻在鬼子歡呼聲中，赫然開炮……
“轟轟轟轟轟轟……”
黎葉把戰車的炮彈快速打光，就是最後幾枚次口徑榴彈稍微麻煩點，無法自動填彈，他只得親自下車，跑到37mm主炮前端炮口裝彈。
鬼子遠在5、600米外射擊的流彈，少有的幾顆打在範圍內，一發打中他的腰部，不過動能太弱，卡在皮帶上；其餘的打在戰車前裝甲上，叮叮噹噹的脆響……
“嘶！破皮了！”
黎葉揪下發燙的變形子彈頭，腰間的筷子粗細的血口不深，但是這枚子彈殘餘的動能，還是撞得生疼的，那傷口附近的皮帶印下，皮膚青紅了一小片！
不過，幾枚次口徑榴彈的威力，超過穿甲榴彈許多，收割的氣血值，讓他很快恢復止了血……
鬼子被打蒙了！停止追擊的同時，快速向上峰請求“戰術指導”……
“哪裡打來的炮彈？那輛戰車到底是誰的？”
不僅僅鬼子高層迷惑，國-軍潰兵也如此疑惑：“鬼子戰車怎麼打自己人？！”
勘察現場顯示，並無擊毀神秘炮團組織，渣渣都沒留下半根毛！但痕跡顯示，確有中型以上火炮存在、使用過的痕跡！
雙方的情報人員再次混亂了……
黎葉開着戰車遠離前線後，收了戰車，回到營中敷藥包紮傷口不提，黎德海正組織全營撤退，讓黎葉很不解，難道他孤身打下的戰績，對戰場真的沒有幫助？
“鬼子從本國派來三個師團的援軍，海軍也增加了十幾艘戰艦，上峰電令，讓咱們德械榴炮營撤出羅店戰區。他-奶-奶-的腿，早盼着撤退，但是現在撤，還真是不甘心！”
黎德海解說帶着抱怨，他無法理解上峰的想法。
“要是再堅持幾天，鬼子也會支持不住的。咱們……，唉，十萬弟兄的犧牲，真可惜！”
羅店何止犧牲十萬？
黎葉疑惑：“早有情報顯示，鬼子三個師團援軍到了。怎麼現在才……？”
黎德海苦笑一下：“老孫，是真恨我了。”
一語抵得上千百句解釋。
黎葉懂了。
留下神秘炮團、叛變二貨戰車的疑團，他們撤離了羅店，後面綴着的上千鬼子、還有時不時來耀武揚威的鬼子飛機羣，都讓黎葉心裡癢癢得想打。
但是黎德海見他負傷後，便不再派他執行任務。
黎葉的注意力，現在全在國-軍珍寶級別的兩門105榴彈炮上面。忽然這天……
“嗚嗚嗚……轟轟轟……”
鬼子飛機這次轟炸，造成了不少人員傷亡，黎葉顧不得反擊，實際上鬼子飛機現在每次不再逗留，扔完航彈便立馬瘋了一般的撤離；他抱着胸腹被炸傷的黎德海，衝進醫療隊……
“這次差點沒命，謝了兄弟！”黎德海把炮營撤退指揮交給中尉教導員，隨即昏睡了過去……
失去了黎德海的指揮，沒人再接受黎葉的偵察和規避危機建議。
炮營直接後撤回了淞滬外圍大後方休整，整整8門105榴彈炮，在撤離半道上，被炮兵們嫌棄遲緩了行軍（逃跑）速度，在過一座橋時，有了超載藉口，給推下了河裡……
黎葉當時瞪大了眼睛：“不要可以給我呀！還有兩門完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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